陈灿把手一下就从他兜里抽出来,并且迅速且敏捷的跳离了他半米远。
周放震惊了。
甚至怀疑她之前走不稳路全他妈是装的。
周放顺着陈灿的视线往前看。
隔着池水能看见长辈在前庭忙碌的身影。
他脸一下就黑下来,看向陈灿,冷声道:“你搞什么?”
陈灿是条件反射抽手跳开,见他生气了,又连忙靠回来。
她这几天光顾着想他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完全没想过这一茬。
在纪奶奶、外婆、还有顾姨姨周叔叔心里,不就把他们俩当亲兄妹一样。
这、这这大过年的,又这样毫无征兆。
她小心翼翼的对周放说:“我不是…就、我们、我们就这么牵着进去,不太好……”
察觉到周放的脸色更臭了,她连忙解释:“我不是说我们在一起不好,只是,还是慢慢来,这样吓到纪奶奶了,不好……”
周放的眼光越来越凉,陈灿解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到后来也是觉得自己没理,昨晚哭着闹着确认关系的是她,今早甩开他手的也是她,说着说着声音几乎小到没有了。
“我和你在一起,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躲的。”
说完他拽回她的手,就要过桥进前庭。
“话——话不是这么说”
陈灿怕他发火不敢过分挣扎,只能拖着步子,试图在言语上劝回他,“你瞧你说的,这、这不是躲,只是暂时给个缓冲——唉——你别走那么快,我——”
眼见着离前厅越来越近,陈灿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哥,这可不是小事。”
周放停下脚步,他下颌线紧绷着,浑身的气场都散发着不爽,看上去随时要发怒。
他咬牙切齿:“你最好配合一点,别逼我进去亲你。”
说完他拽着她进了前厅。
陈灿是一个踉跄绊进来的,他们刚进前厅时,实在没有一丝暧昧的气氛。
反倒像是周放把她拎着甩进来一样。
顾月都差点要出声教训周放。
直到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还有陈灿在满屋子长辈的注视下逐渐红透的脸。
万籁俱寂中,周放牵着她施施然落座。
陈灿认命的扯出一丝笑,“纪奶奶、外婆、顾姨姨、周叔叔新年好。”
她声音还算平静,就是手心细细的发着颤。
过了两秒。
周放老大爷一样的屈指敲了敲桌面,“都说话啊,人都被你们吓到了。”
纪年脸上洋溢着笑,皱纹折的整张脸都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努力严肃下来,指着周放骂道:“禽兽!”
周放:“……”
顾月刚想说你叫什么姨就叫妈得了,闻言立马转了口气,指责道:“啧,禽兽,亏你下了的手。”
周放:“……”
陈灿:“不是的,是……”
纪年打断了她的话:“啧啧啧!今天真高兴,周放你去后院酒窖里头拿上几瓶酒来,拿最里头的!”
“灿灿,等会吃完饭你来纪奶奶屋,我有件嫁妆,太合适你了……”
顾月也凑近,“唉你这戒指谁送的,哎呦,好丑……”
陈灿一一应着,百忙之中还关切的看了一眼周放。
周放冷笑一声。
心想,不用管我,你们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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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
他们去了前厅喝茶。
留下陈灿和刘邀月一起收拾正厅,陈灿把碗筷垒好,端去厨房。
“外婆,”她轻喊了一声,刘邀月回头。
刘邀月年幼时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之后后来家道中落,才有世交周家抚养长大。
举手投足间都是岁月沉淀后的风雅。
刘邀月笑了笑,她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皱纹和白发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笑的时候格外温柔:“怎么?”
陈灿抿了抿唇,没好意思说话,刘邀月了然笑笑。
她和纪年从小一块长大,后来两人的丈夫相继离世后,就一直在这诺大的骤园里头相伴着生活。
才算是从小看着周放长大的。
对于周放,对于周家,她再放心不过了。
她拍了拍陈灿的手,“阿放这孩子,外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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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回廊。
周放慢悠悠推着纪年。
纪年意有所指的说:“我觉得吧,我还能活挺多年的。”
“是。”
纪年见他不接茬,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唉,灿灿这丫头,我总感觉她才那么点大,才十来岁。”
周放:“……您想说什么?”
纪年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太早当一个畜生。”
周放笑了。
敢情这老太太还挺能换位思考的。
之前他没追上的时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要抱曾孙子。
张口闭口就是一句“你要等我死了再生?”
现下追上了。
她又突然站到女方那边去了,成了女方的奶奶,觉得自己的孙女儿太小可不能这么早被这男的祸害了。
又说自己还能活挺多年的。
纪年见他不回话。
又想起陈灿昨晚被灌的醉醺醺的和她今早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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