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人找,叶渺没有怀疑其中有诈,直接就过去了。然而在学校角落边被人捂住口鼻昏过去之前,她才暗道不好。
脑袋一直昏沉,四肢也无力,眼皮重得仿佛粘了胶水,怎么都睁不开。不知是药量不足,还是叶渺的体质特殊,她的意识没有完全丧失。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搬上了车子,路上有些颠簸。
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但她没有办法接听。一路上静得可怕,她听着绑了自己的男人碎碎念,依稀清楚了对方是冲着沈望来的。她焦急万分,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然而不待恢复些许力气,她就被扔到了河里。冰凉刺骨的河水灌入口鼻,叶渺顿时就清醒了,在身子往下沉时,绵软的手臂胡乱扑腾。河水有些湍急,她被卷了好一段距离才勉强扒到岸边,吃力地爬了起来。
手机不晓得是掉在了河里,还是落在了那个车子上,她爬上岸后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没办法立刻联系人,只得迈开沉重的步子找着出路。
不知走了多久,入眼的是一个破旧的工厂,她总算对眼前这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有了点印象。这个废旧工厂她之前来过,就是赵越与三中那个张跃平打架的地点。
叶渺实在太冷了,她抖着身子回忆回去的路,刚择了正确的方向想走,便听铁门那边嘎吱作响,把她吓了一跳,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近眯了眼睛细看。
幸亏她靠近看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没有别的念头,叶渺被少年举着刀的姿势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就喊出了声。见少年停了手,她一颗心仍然是七上八下的,忽地睁大眼大喊:“小心啊!”
那个中年男人在沈望分神的间隙一下子暴起用头撞开了他,趁机夺过他手中的尖刀想反扑。两人滚在了一起,干涸的地面见了红,不知道是谁的血。
见到叶渺没死,中年男人胜利者般的大笑就卡在了喉咙中,神色瞬间变得狠厉。计划出了偏差,他忽然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非得拉上沈望还有叶渺陪葬,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大,由于太过用力脖颈间的青筋爆了出来:“去死!统统去死!”
被摁在地面动弹不得,那把尖刀插进了距离沈望脖子不过一两厘米的地里,中年男人用力想把刀往旁边倾斜,顺势割破少年的喉咙。刀锋越压越近,被掐着脖子的沈望因缺氧脸上红了一片,挣扎间手上抓到了一块板砖似的东西。
正要往对方头上砸,面色狰狞的中年男人蓦地瞪着眼睛倒了下来,身后是拿着一根木棍、神色慌张的叶渺。
见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叶渺害怕得嘴唇都在抖,手中紧握的木棍啪嗒掉了下去,她张了张嘴,神情迷茫又慌乱:“他、他死了吗?”
“没有。”沈望干咳了几声,探了探中年男人的鼻息,撑着手臂站起来:“只是晕了。”
见叶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沈望有很多话想说,嗫嚅了下唇,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上前握了女孩儿冰凉的双手,安抚道:“别怕。”
不等他们打电话报警,乌拉乌拉的警车就开了过来,是侦办这几起案件的警察。那个中年男人被带上了警车,面临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法律惩戒。
而冻得瑟瑟发抖的叶渺在警察来到后,心里一松没了意识,被身旁眼疾手快的沈望捞在怀里抱着,连被警车顺道载到医院的路上都没有松开。
叶渺是吸了迷药,药力还没有散尽,加上穿着湿冷的衣服走了那么久,以致于送到医院就发起了高烧。说起伤势,沈望要更严重些,脖子上被划了一道,手臂也被划伤了,幸亏止血及时,不然还是有危险的。
在通知家长办理住院手续后,两人就住进了医院同一间病房,床都是挨着的。发生了这事,叶父睡觉都心惊胆战的,直接跟公司请了两三个月的假期,想等家里的孩子高考完再回去上班。
知道叶渺与沈望请了病假,并且还住进了医院,在篮球联赛中得了优胜赵越都开心不起来,一放学就直奔医院,还拎了几大袋子的补品:“这是人参、鹿茸,这是极品燕窝,还有些虫草什么的。”
将袋子往柜子里塞了塞,赵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困惑地问:“你们到底做什么去了?好家伙,把自己搞成这样?”
警方并没有将叶渺与沈望的信息暴露出来,因而少有人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叶渺的高烧已经退了,背靠在枕头上坐起身,凝了一下身侧少年的侧脸,摇头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赵越忍住了没翻白眼,感觉自己没吃晚饭就已经撑了。
第29章 奇怪少年(29) “是个极好的天气”……
赵越并没有在病房待多久, 他明显感觉到二人间那种别人插不进的氛围,羡慕嫉妒地小声哼了哼,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顺带关上病房门后, 他还扒着门上的小块玻璃往里面看。
从进门就没正眼瞧过他的沈望在叶渺搀扶下坐了起来,静静地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儿看。从赵越这个角度望过去, 两人像是快要亲上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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