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个人了,还要父母操心。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单薄,还非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漏什么胳膊腿的,你以为你还青春年少啊!”
“欸!妈,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说得我好像多老似的。而且就算我老了,那我也要做个潮老太太。”
施淑文一哼声,不屑地回答:“得,所以把自己送进医院了。”
蒋宜冲她爸撒娇,说:“爸!你看我生病了,我妈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奚落我。”
蒋近贤不吃她这招,问她:“你妈哪儿说错了?”
蒋宜嘟着嘴说:“你们两口子联合起来欺负我!”
“少贫,”施淑文摸了摸她额头,对蒋近贤说,“烧退了。”
“退了就好,”蒋近贤又问,“想吃什么?爸爸下楼给你买去。”
施淑文说:“就买个水果好了,她现在脾胃弱,不能乱吃。”
蒋近贤走后,蒋宜问施淑文:“妈妈,我的手机你给我拿来了吗?”
施淑文一拍脑门,“诶哟”一声说:“我忘了。”
一股怒气直冲上脑门,蒋宜下意识想说她妈一句,意思到不妥,又闭紧嘴巴憋屈地强颜欢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哪?刚好这个时候你少玩会儿,你看看你那黑眼圈多重,熬夜玩手机玩的吧!还说自己爱漂亮呢,怎么玩手机的时候就抛之脑后了?”
蒋宜急得说:“我有正事要做!我至少得跟大家说,我这两天没法去了吧。”没办法,她只好用施淑文的手机打电话,安排好这两天的代理事宜。至于柏彰,也只好等出院了再想法子。
蒋宜这一天都没个清闲的时间。下午,陶清如来医院看望她。晚间,她舅舅舅妈也来坐了坐。
病房里吵吵闹闹的,蒋宜头都大了。她觉得她不是来治病的,是来给亲戚提供一个唠嗑场所的。
宋昉见她皱着眉,于是对她爸妈说:“叔叔阿姨,时间也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陪着就好。”
施淑文这才察觉时间已晚,见宋昉疲色未减,关心地说:“要不我在这儿守着吧,你回去睡一晚。”
“没事的,我还可以。”
“那行,我们先走了。”宋昉一直坚持,施淑文心里面安慰得很,就不跟他争这个表现机会了。
蒋宜如释重负,她终于有个清净了。
宋昉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他坐到她床边帮她理了理头发,问:“脚还疼吗?”
蒋宜气哄哄地说:“我脚不疼,我头疼!脑子被吵得嗡嗡嗡的,难受。”
“那我给你按按?”
“好啊。”
这么按着筋路通畅,人还挺舒服的,蒋宜翻身到宋昉一侧,问他:“你今晚在哪儿睡呢?”
宋昉说:“待会儿去租张折迭床。”
“那多不舒服啊。”
“没办法,医院就这条件。”
蒋宜垂下眼,静静的不再讲话。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望着宋昉欲言又止。宋昉以为她是觉得力气重了,手上的动作便放柔缓了些。
蒋宜感受着宋昉温柔的触碰,横下心说:“要不,你上来睡吧。”
宋昉呼吸一窒,手都忘记动了,然而好半晌后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你睡吧,不用担心我。”
“就凑合一晚,你别一根筋了,嗯?”
“那听你的吧。”她急切的目光是那么明亮,宋昉甚至以为这又会是个契机。
蒋宜给宋昉让了让位置。他一上来,便显得本就不宽的病床更狭窄了些。他们得紧紧贴在一起,才不会显得谁要掉下去的样子。挨得这么近,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他的目光又那么炽热,蒋宜被他盯得胆战心惊,呼吸都停了。
终于,在好像有什么迹象的时候,蒋宜翻身逃到另一侧,她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喘。宋昉抬起又垂下的手默默回到身侧,他什么都没做,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
清晨天色微明,蒋宜还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迷糊中她扭着脑袋想往被窝里钻好躲避光线,忽然头皮上一股撕扯感传来,痛得她立马清醒过来,原来是她的头发被宋昉压住了。
她没好气地转身,但见宋昉的嘴巴上冒出青茬,面容憔悴,又闭紧眼似乎睡得很香,这气顿时就消了几分。她轻轻抽出自己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又转身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