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没睁眼,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的力量。
在一片惊呼和骂娘声中,霍启将江离抱到了最角落处,他想去帮江离擦一擦眼睛,却听见江离说:“队长,我抱着我的“会长”,你想不想要?”
他说的是自己怀里抱着的手杖。
霍启在闪烁的烟火中垂下眼眸来,望着江离的脸。
江离的脸被红色的光芒映的有些微微发亮,他现在才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点泪,大概是被闪的,漂亮的丹凤眼里带着点光,映着他的倒影。
霍启垂望着他的眼眸,声线低沉的说:“我也抱着我的会长。”
江离微微一愣。
他们俩暗度陈仓好几天了,这是霍启第一次和他说情话,钩子都甩他脸上了。
当时整个公会里乱成一团,一片昏暗中求救信号的光刺到了所有人的脸,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霍启缓缓压下身形来,挡住了江离的所有视线。
他们靠的太近了,彼此只剩下一点点距离,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身上。
江离今晚明明没喝酒,却又觉得自己醉的不像样,否则怎么会腿软脚软?
霍启的吻来的比江离想象中的更快,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公会所有人的面前,藏在最黑暗的地方,听着所有人的惊呼谩骂和对方的心跳,仿佛连时间都忘记了。
这一刻,两位钓系终于咬上了对方的钩子,然后所有的钓系计划就都丢到了脑后,耳朵都跟着嗡嗡的响,短暂的失去了理智,像是一滴火焰掉进了油桶里,炸到两个人都心脏轰鸣。
直到灯光重新亮起之后,屠夫发现老大和妈妈不见了。
他去问鬼手:“手叔,他俩人呢?我想给会长敬杯酒。”
当时鬼手正拉着一个刚入公会的新人的小手给对方算命呢:“你这生命线还挺长,命不错,就是缺了点东西?知道你缺什么吗?”
鬼手一拍大腿:“缺我啊!你就缺一个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
“叔,他俩人呢?”一声爆呵打断了鬼手的话,新人害羞的扭头跑了,鬼手一张白面俊脸扭曲了两秒,继而回过头来,嘻嘻笑道:“你没听到啊?老大说他要回房单独庆祝一下,就在江离的住所里呢,你上去不用敲门,直接拿钥匙开门就行。”
说话间,鬼手丢过来一把□□:“钥匙都给你留下了。”
这把□□是鬼手自己的标配,遗迹猎人嘛,当然什么门都能开。
屠夫不疑有他,一拍大腿直接就去找人了,不到两分钟就鼻青脸肿的回来了,捂着脸去找鬼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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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谁啊?”卧室里,江离靠坐在床上,呼吸急促的问霍启。
“阿钊来开门。”霍启关上门,暗夜之中,他的双眼亮的惊人:“又被鬼手骗过来了,挨打也不长记性。”
他们本来是说着话的,但说着说着就又咬上了对方的钩子,霍启在短暂的迷离之后试图挣扎一下,低声说:“太快了,江离,别闹。”
江离压着他的肩膀,声线轻软:“是太快了,那你出去吧。”
霍启没动。
江离昂头看他,不到两秒,两人又诚实的互咬钩子。
到后来,霍启终于从粉色爱河中清醒了过来,他缓慢的挪动了步子,两个人从卧室门口挪到客厅门口,霍启艰难的打开门,说:“我先走了。”
江离靠在门边看他,见他走了,“嗯”了一声,然后慢腾腾的关门。
门还剩一条缝的时候,霍启伸出一只手挡了一下,下一秒,江离从里面把门打开,勾着霍启的脖子把霍启整个人拽进了门里。
成年人的恋爱,表面上说“太快了太快了”,实际上却又觉得自己太慢了太慢了,只要互相一碰到,他们就会想,为什么认识的时间不能再早一点,让他们更早的认识到彼此,相处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再慢一点,让他们能更细致的——
两人“砰”的一下关上门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门边有一条细小的树根样东西,慢腾腾的贴着墙自己爬走了。
换个地方继续生长,迟早还能再长出来的。
——
江离的床不大,还是个老床,本来就是苟延残喘,大半夜的又被迫加班,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偶尔这动静会缓一会儿,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响起来。
什么洗手间啦,沙发啦,厨房啦,闹到最后甚至跑到了阳台上,江离终于脱力了,拉着霍启的胳膊声线嘶哑的说“休息一会儿”,霍启体贴的把江离放在浴缸里洗了洗,然后放回到了床上。
江离觉得自己前脚刚睡着,后脚又被霍启叫起来了,他才一睁眼,就看见霍启手里拿着一套红裙子看他:“试试?”
江离一脸茫然:“什么?”
“你不喜欢么?”霍启抱着他走到镜子前,一字一顿地说:“你打赏了他一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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