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来,发丝随之摆动,一种悠闲自得的美,带着点诱惑。
阎王高高兴兴地爬了上去,走到那只鬼身后,就看见他回过头:“阎王爷终于来了?”
贺煜同时整个人靠在了阎瑧的大腿上,古装绵软的布料贴上去很舒服。
“这不得给你处理后事吗?一个星期解决了葬礼和墓地。”阎瑧就摸着他的脑袋哄他,贺煜已经变回了最盛年时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年轻。
“看出来了,”贺煜在手边摸了两下,“我在山上坐着,手里凭空出现一捧花。”他手里的彼岸花和目之所及的那些没什么区别,但总感觉,前者似乎更亮一点,更香一点,更珍贵一点。
阎瑧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和贺煜的吐槽逗笑了,盘腿坐在贺煜旁边,一同欣赏美景。
“你刚刚那个样子我差点以为要听到你哭坟了。”贺煜接着调侃,靠在了阎瑧身上对他的脸戳啊戳,嗯,是最开始的q弹。
阎瑧轻轻“切”了一声,两人安静几秒,贺煜伸了个懒腰说:“你两个鬼儿子跟那个白乎乎的团子去收鬼了。”
阎瑧大概理解了一下,贺煜口中的团子应该是白无常。
至于他两个儿子的事情,直至贺煜去世这俩已经跟普通成年人心智差不多了,长得也差不多,一口一个贺爸爸阎爸爸,陪着贺煜在地府逛了一圈,阎瑧想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就拜托白无常了。
“我之前问那个……白无常能不能变成团子,他说能,就变了,手感也挺好的。”贺煜特别认真地说道,在古怪的地方变得像一个学者一样。
阎瑧算是看明白了,不论是他还是黑白无常,旁物看来凶狠无比难以靠近的东西,全被贺煜盘过了。
贺煜甚至到现在还能高高兴兴地跟他谈论三者的手感对比,然后扑在阎瑧身上说一句“还是你最舒服”。
阎瑧一瞬间居然还觉得挺有成就感,卖萌似的点了一下自己的脸,后知后觉把买的小零食一类的东西全部塞给贺煜。
贺煜眼睛瞪大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逛街的时候听到的别的鬼对阎王的评价,深度怀疑自己面前是个假的。
不过他被零食塞住了嘴,一时也不管这么多了,正吃得不亦乐乎,阎瑧突然搓搓自己的手问:“那事儿黑白……团子跟你说了没?”
贺煜把一口小零嘴塞进嘴里,盯着阎瑧眨了眨眼睛,然后眉眼弯弯地点点头。
阎瑧长长地“嗯——”了一声。
虽说阎王是地府里权利最高的,这事儿没错,但也免不了会有官职高的鬼找上来,对他一片苦口婆心说为了这么个人破坏规矩不值得,并疯狂地向他脑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简直就跟作为人类活着的时候一样。
那行嘛,那就重新上演一遍之前的事,告诉地府所有鬼,他就非贺煜不可。
所以,再结一次婚,就明天。
这次用古时候的方法,也就是阎瑧最开始脑子里想过无数遍的那个。
贺煜高高兴兴吃口东西看看风景,脸颊在阎瑧胸口蹭了两下:“一辈子结了三次婚,羡慕吗?”
阎瑧就跟着他接话:“三次结婚对象都是我,羡慕吗?”
贺煜被他逗得笑着说“可太羡慕了”。
*
阎王爷来地府的这一天被贺煜强迫换上了正统的阎王服饰,然后全身上下研究了一遍,主要是凭着仅有的记忆对比真正的衣服和当年那部电视剧的有什么差别。
冕冠有点可怜,被贺煜上下左右全部摸了一遍。
然后贺煜就看着阎瑧继续着百年前停止的工作,坐在椅子上办公,他轻声地上蹿下跳,觉得阎王爷颇有他生前处理公司文件的感觉。
等一天的工作结束,阎王殿后方就是寝室,富丽堂皇,贺煜之前一个星期乱晃悠的地方。
*
第二天,地府街道敲锣打鼓。
其实地府和人间科技水平之类的差不多,只是保存了一些以前的习俗。
贺煜依稀记得昨天没怎么睡好,那床是一个星期习惯了,但是哪想到大半夜的居然会有鬼官过来找阎王爷。
阎瑧那时也睡下了,懵了半天爬起来,听着那个跑过来的鬼说了不下五遍“三思啊”,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他心想活着的时候那经纪人都没这么劝过自己,怎么死后这么高地位了还要被劝些不爱听的。
一晚上来过三个鬼,阎瑧一次比一次没好气,还得哄贺煜重新睡下三次,一边咬定说这婚结定了。
贺煜想到这点,在轿子上笑出了声。
是的……那种八人抬的花轿。
这次他穿的是女生的传统婚服了,不得不说他穿着毫无违和感,凤冠霞帔,艳红艳红的。
红盖头下面嘴唇抹了胭脂,白皙的皮肤微微胀红,连着耳根子都是烫的。
花轿有点颠簸,路上爆竹声不停,耳边常有民众的欢呼声。
贺煜被抬到了阎王殿门口,黑白无常一鬼一边扶贺煜下来,小家伙顶着盖头冲得比谁都快,凭着记忆就跨过门槛,也不管前面有什么,走得很急。
终于快要到地方的时候被胸前有颗红球球的阎瑧拉住,摆正位置,身旁的嘈杂就停了下来,一个鬼站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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