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付成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沓钱还有一张黄金色的银行卡放到张小龙面前,道:“房东,这是海哥为你准备的一万钱现金,还有卡里也存了一些钱,十万以内你可以任意支取,要是不够,只要来个电话,我们会定时给你预存进去的。”
“这是海哥的心意,也是我们黑铁的心意,三小姐事先交待的。”怕张小龙不肯要,杨付成又强调说道。
“房东,我的本意呢是想让你去西安,或是上海投靠我的两个故友,葛伦也去,这样你俩也好有个照应。”侯德海说道:“至于春城这边,你认识的那些朋友我都会给你照看好,相信刘小东他再怎么恨你估计也不敢在南军帮的地盘肆意胡来,最主要的是你这个当事人要安排好。”
“海哥。”
张小龙看着眼前的一万块现金和银行卡瞥向杨付成,又瞄了一眼站着的葛伦,最后才看向侯德海,此时他显得有些矜持,他不知道侯德海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但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他清楚自己离开黑铁是避不可免,听对方说了这么多也知道自己在春城很难再呆下去,侯德海的话里表明他离开是必然的,但要去哪张小龙确实没有去想过,任由对方安排又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没有钱,如果要跑路也确实很需要钱,想了想颇为难情地道:“钱我收下了,但这卡我不能要,有一万块我去哪都足够了。我在黑铁只工作了两天,一月工资也就三千块,现在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还对我如此慷慨,不管出于如何,这份情我记下了,等将来有了钱我会还给你们。至于去哪我确实还没想好,也不劳海哥和大家费心,总之我要离开就不会再给黑铁带来麻烦,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房东,你太见外了。”
侯德海故作生气的道:“你为黑铁而给自己惹上了麻烦,我身为黑铁负责人之一却保护不了你周全已是很过意不去,如今让你跑路也是迫不得已,这些钱是给你的,对我们来说这点钱真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把你安排好,不被那刘小东的人追杀,所以你甭这么客气,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住。”
身上钱越多,逃避对方追杀的可能性就越大。这点张小龙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上那么多的钱,还不还也是以后的事,说的纯粹是客套话而已。一万钱他要了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为黑铁出的事,对方不解决问题让自己跑路花点小钱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张小龙不会有太大压力。但是那张黄金色的工商银行卡,他还真不能拿。拿了就等于是卖了自己。
侯德海之所以做两手安排,一是试探,二也是拉拢。听了父亲侯军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他确实明悟了许多,也变得果敢了许多。
“不是客气,我确实用不了这么多。”张小龙把一万块现金收进口袋,黄金卡却向杨付成推了回去,接着他站起身,“海哥,杨总,事情都说清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争取尽快离开。”
侯德海与杨付成相视一眼,没有再勉强他,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张小龙下楼离开。侯德海没让葛伦送他,相反杨付成一直陪送张小龙下楼离开黑铁,而后他自己回到车库开车离去。
酒吧三楼。
“什么都不要说了。”
侯德海抬手阻止了要说话的葛伦,拿起桌上的黄金色银行卡向他递了过去,“这张卡你拿着,去西安找‘陆泽’,他会安排你一切的。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明白。”葛伦弯腰鞠了一躬,不再多说的转身离去。
侯德海靠在沙发上独自沉思了一会,随即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又坐了几分钟才下楼离开。
张小龙从后门出了黑铁酒吧,加快步伐朝陈铁的租房走,一路上他警惕扫视着四周是否有可疑的人盯着自己,脑海里却在飞快的思索着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来春城还不到二个月,黑铁上班才是两天,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逼得要离开这个刚刚熟悉的城市了。他没有后悔,但却一直在反思,琢磨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否遵照本心在行事。回想之下他发现自己是对的,因为他没主动去攻击任何人,而是那些人一个个的在压迫自己。这也使得他内心更加的坚定了下来。
“做的对,可我的方式却不对,今后还得好好改善才行。”一路思忖着,没发现有可疑人物跟踪自己,张小龙的脚步不由也放慢了下来。不一会他来到了出租房楼下,刚要上楼,这时身后一个人影如幽灵般窜了出来,直接拍向了他的肩膀。
张小龙心头一惊,反身就是一拳砸了过去,但对方却是反应极快的跳了开来。
“房东,是我,快跟我来。”陈铁低沉喊了一声,神秘朝外头车棚跑去,张小龙没有多想,疑惑跟在后头。很快的,陈铁把自己的摩托车从车棚里推出来了,只见尾架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别磨蹭了,快上去。”陈铁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头盔向他扔了过来,直接发动了车子。待张小龙犹犹豫豫的坐上车,陈铁轰了两杆油门,操控着雅马哈冲了出去。
“铁蛋,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飞机?”看着时速表转眼就到了80,张小龙不由凑近头对弯腰拱背开车的陈铁大声喊道。虽然跟陈铁认识才几天,可张小龙对他产生了信任,特别是陈铁让他搬来与自己住后,张小龙便把他当成了朋友。这也是张小龙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敢上他车的原因。
“飞什么机!大炮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跑,我俩都得死翘翘。”陈铁把车子驶入**大学左侧的公路旁停了下来,见四方没人他才拉起头盔盖道:“房东,黑铁如何安排我不知道,现在我也没太多时间跟你解释了,我收到可靠消息,半小时前长沙黄花国际机场有一架大型客机已经起飞,径直飞往春城,刘小东亲自带人来春城了,而且我去医院打听,关志宏的手确实是废了,虽然说是能接好,可今后只有拿筷子的劲,想要再握刀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去哪我也不知道,至少我们得先离开春城市内,你敢不敢跟我走?”
第32章 刘小东到来
“敢不敢?”
张小龙从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兜里藏着一万块钱,他是打算离开春城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去哪都无所谓,但是在离开之前,他是想去跟赵习牛和黄永光还有自己的女朋友王雪等人告别的,本想今晚好好睡个觉,收拾下东西,明大清早再去与他们告别离开。还有他最想去见的一个人,那就是白龙寺马云和尚,想跟他谈谈心,让对方给自己指条明路,却没想到陈铁却搞得如此突然,看起来好像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
要知道,陈铁虽然也参与了行动,但他完全可以避开这件事的。现在为了一个刚刚相识的张小龙竟然自告奋勇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给陷进去,张小龙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打探到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连湖南那边的事情都知道了。从关志宏出事到现在也才是二个小时不到。
陈铁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小龙望着他那严肃的神情根本无法拒绝陈铁的好意,一切杂乱想法抛之脑后,拉下头盔盖坐上了车。雅马哈再次启动,两人开始了逃亡的征途。
庞大的春城,错综繁杂的城市公路,高低并耸的立交桥上一个个指路牌频频挂起,陈铁凭着超强记忆和熟练的技术驾驶着250雅马哈跑车快速穿梭,引擎轰鸣声辗转而过,把一辆辆机动车甩在后头,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出了春城市区上了一条二级公路。瞧路牌指示,张小龙发现这是前往大理方向的320国道。此刻公路两旁已没了路灯,然而速度却丝毫未减,时速表上的指针上升到了160,呼啸而过的劲风吹在身上,张小龙身上一件较为单薄的运动夹克,冷意从心窝阵阵传来。两人都戴着头盔,说话根本听不到,他轻微拍了拍陈铁的肩膀,速度这才缓慢减了下来。
“铁蛋,我们就这么走了,你表哥王小飞他怎么办?”车在路边停下,张小龙连给自己点了根烟,驱赶着身上的寒气。尽管他身体健壮,但凌晨后的劲风长时间吹下来谁也受不了,不带那么玩的。
“你说猴子,不用你担心,他觉悟性高得很。”陈铁叨着烟嘿嘿笑道,“我回来才是把事情一说,他立马从女人身上弹起,一脚把对方踹在床下赶出了狗窝,第一时间就是收拾东西开跑,现在说不定在哪辆车上蜷缩着冬眠呢,就是因为他这么神经兮兮一搞,弄得我也慌了,结果找人一打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果我们在春城再呆上半个小时,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张小龙微微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是去大理吗?”
“嗯,先去大理,那边我有几个哥们,藏个几天没问题,而且大理有机场,交通便利,逃窜起来也快。”陈铁扔掉烟头打开尾箱,从里头翻出一件外衣扔给张小龙,“走吧,三百多公里,争取在天亮前赶到,到时再好好睡个大天觉。”
看到自己的包裹被带出来了,张小龙深深的望了陈铁一眼,暗中想着性子洒脱的铁蛋心思竟然是如此细腻。接后,两人又坐上车,连夜朝大理逃去。
当他们离开春城市区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春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呼呼呼……,十二辆清一色s级奔驰快速驶了进来,很有秩序的直接停在住院部大门口,车门整齐打开,每辆车上同时跨下来五名高大青年,近六十名青年马仔统一黑色西服,个个神情严肃,目露寒光,齐整的站在车旁。这时,最中央的那辆加长黑色奔驰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身高目测一米八,估摸着最多不超过25岁,气质扎眼耀人的青年男子,整个人通体白色,天生银发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先生,这里是紧急通道口,是不能停车的,麻烦……”两名保安穿着制服走了过来,见到如此强大的气场,其中一人很是恭敬的对刚刚从车内出来的银发青年说道。
啪!
那保安话还没说完,银发青年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打得那名制服保安翻滚出去,倒在地上嘴里喷冒着鲜血,只听见呼呼的出气声,站着的那名保安见到这一幕,整个人一下就蒙了,双脚没来由的打起颤来。他本能的想跑,可是双脚却不听自己使唤,望着银发青年那双冰冷的眸子,直接一屁股摊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孬种!”
银发青年低喝一声,朝那帮手下扫了一眼,喝道:“都愣着干什么,上去,清理出一层楼来,叫院长来见我。西门庆,我命令你,天亮之前,把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全部给我带来,还有,打废雷管的那个张房东,下命令的葛伦,直接给我做了。”
“是,东哥。”叫西门庆的长发男子朗声应道。随即便点了一些人上车,调头离去。剩下的二十余人则跟着太子刘小东进了楼房大门。
霸气!疯狂!
毫无忌讳,目中无人的强悍登场,精神分裂症患者刘小东的到来,使得整个春城圈子内的人一片混乱一阵紧张,不要说侯军和侯德海一夜未睡在迎接着暴风雨的到来,黄永光,赵习牛等人也是感到人心惶惶,电话联系不上,他们都在为张小龙感到担忧。同时也为自己担忧。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六楼的加护病房里,关志宏一脸呆滞的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左肩上缠着纱布,整个右手则被木板夹着吊在床上,动了动不了,他脸色苍白,双眼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回顾着在黑铁发生的事情,不甘,强烈的不甘自心中涌出。八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砍杀,进过无数次医院,可每次从医院出来他都能生龙活虎的再次与敌人对峙厮杀。然而今天,这次……他知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他知道自己彻底的废了。仅管手臂已经通过手术接好,可补好的还是一个疤,再也经不过摧残。
吱呀!
房门被打开,十数人整齐有序面容冷峻的走了进来,以银发刘小东为首,一个个庄严的来到了床前。
“东哥!”
见到这些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关志宏心中一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废了,我废了,东哥,我废了,我对不起你,是我冲动,一心只想着为皮包报仇,为东帮立威……今后我再也不能……”
“行了。”
刘小东拳头一抓,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只见他双眸充血,咬紧牙关喝道:“不要再说这种屁话,雷管,我一定会把你的手治好的,不要多想,你只管安心养伤,那些伤害你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雷管,你等着,我这就去把萨中斯、萨伍那两个杂种做掉,你等着。”刘小东身后,一个跟葛伦一样精瘦的男子来到床前,蹲在地上对关志宏郑重说道,随即他又愤身站起,就要往门外冲。
“皮包,回来。”刘小东低沉喊道,“他们两个先缓一缓,萨克应该也带人来了春城,目前我们还不能跟他们正面冲突,陈四和徐保钧都在盯着,绝不能让他们捡了便宜,安排一下,我要见侯军,还有,打电话给西门庆,干掉葛伦,张房东先留着。”
“东哥,张房东是罪魁祸首。”皮包不解望着他。
“你们不懂,我得还恩情,张房东要是现在死了,我们的麻烦会很大,会成为公敌的。”刘小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的情绪在突然间缓和下来了,十几名手下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都不敢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都按我说的去做吧,到了这里我们还是隐忍点,在品兰会没召开之前张房东先留着。”刘小东沉吟着道,“据我对侯军那个老不死的了解,张房东说不好已经藏匿起来了,阿国,这事交给你,暗中派人找出他的行踪,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刘小东在医院安慰了一番关志宏,把医疗情况和手下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随后他没做停留的带上十名手下朝西山别墅而去。车上他打了个电话给远在重庆的黄孟,隐若说着一些事情,当电话收线的时候车子也来到了西山别墅门外,通过全方位监控系统检验后,侯军事先做了安排,那些全副武装的保卫人员并没有刁难他们。
就这样,刘小东,侯军,这两个一老一少各坐阵一方的大佬在深更半夜接触到了一起。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些啥,远在国道上飞驰的雅马哈上的张小龙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如果是在高速公路开着王若轩那辆玛莎拉蒂最多二个小时就能大理,不过现在陈铁骑的是250雅马哈跑国道双行线,安全状态下速度到一百六已经是极限了。张小龙会玩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可技术还很生疏,最终陈铁精力跟不上也就换成了他来驾驶,至此原本预算只要四小时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跑了五个多小时。当黎明来临,太阳从云雾中初晓升起的时候,陈铁带着张小龙再次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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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相聚
大理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以旅游业为主,有风花雪月之美誉,城市旁边是一个湛蓝的洱海,洱海是大理的特色风景之一。清晨七点,码头边停泊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游轮,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的游客开始登船游海了。当一艘游轮气笛声鸣响的时候,代表着它要远航。
张小龙坐在码头路边的石墩上,神情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那艘高达七层正从港口缓缓驶出的‘苍山号’游轮,对一旁打着哈吹的陈铁问道:“铁蛋,都等半个小时了,你那朋友不会是打秋风了吧!”
“打啥秋风,放鸽子,用词不当,叫你读者,你就天天捉蛤蟆干猪。”陈铁张嘴又是一个哈吹,甩甩头似乎精神要好了点,起身道:“走吧,不等了,手机关机,这时候估计他还没起床,等也白等,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回头去把250当掉。”
“什么,你要卖掉雅马哈?”张小龙坐上车问道。
“不卖掉留着干什么,大理估计也只是个过渡,呆不了几天又是要开溜,我可不想再骑这玩意满世界跑了。”陈铁说的很是随意,启动车子,两人开始了熟悉新的环境。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大理,陌生城市的感光冲击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陈铁在春城呆的时候较长,对周边的一些旅游城市也有所了解,所以当他来到大理的时候先是去观看一些曾经听说过或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景色。他和张小龙先来到洱海,接着又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苍山脚下,在感通寺下边找了一家农家餐馆,开始了大餐。吃完后又找了一家白族风格的私家旅馆住了进去。在金花的带领下来到客房,冲了个热水澡洗涮一番,两人倒在床上都是呼呼大睡。
骑车本来就耗费精力,晚上开车更是容易犯困,连夜赶了三百多公里的路,他们实在是太困了。当被手机铃声震醒的时候,陈铁还有些迷迷糊糊不太清醒,闷头把手机放在耳边,这才被电话里的声音弄得弹跳起来。张小龙穿得工工整整的坐在床边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猴子,你在哪?”陈铁手持电话,看着容光焕发的张小龙小声问道。
“我在紫月楼,等你们大半天了,怎么还没有过来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要死不活的声音。
陈铁怔了怔,又问:“紫月楼,哪个紫月楼,老表,你不会跑到上海去了吧!”陈铁一时想起,他只记得上海有个紫月楼。
“大理洋人街的紫月楼啊,你脑袋生锈了,快点过来吧,站长我已经联系上了,他已给你俩安排了住处。”
“我俩?那你呢?喂……喂……”
电话挂了。陈铁皱了皱眉,对一脸疑惑望着自己的张小龙问道:“房东,几点了?”
“下午六点半。”张小龙回道。
“操!”
陈铁急急忙忙跳下床,套上衣服就往卫生间冲,很快的他便洗漱一番走了出来,提上包就往门外走,张小龙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猴子到大理了,现在古城洋人街紫月楼,让我们过去。还有我那个兄弟他也联系上了,说是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今晚可以好好耍耍。”陈铁边走边说。
“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大理,他又是怎么来的大理?”张小龙问的有些痴,这也不能怪他,王小飞他只见过一面,满脑腔的感觉就是极其猥琐,神秘,乍眼一眼有点像大街上背着麻布口袋到处捡矿泉水瓶的叫花子,细品之下又有种路边上摆地摊算命老人的大家风范,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原因就是张小龙知道了之前陈铁嘴中所说的那些信息全是王小飞提供出来的。人坐在春城小出租屋里知道长沙黄花国际机场的飞机起飞,这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围,用‘坐观天下事’来形容王小飞最为恰当。张小龙下午三点起来坐到六点半就一直在想着这些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怎么想也想不透。王小飞不来电话也就罢了,而他现在又偏偏来了大理。
“猴子神出鬼没,以偷机摸狗为生,喜欢揣摩人的心理,反逆向而行,往往都能出其必胜,他曾经学过算命,帮人看过风水,半副吊子骗了不少钱,前些年老婆跟人跑了,想不通就干起了龌龊勾当,在村里偷人,被人家老公抓个现场,结果脑袋上毛被打掉了一半,之后就天南地北的闯,去过国内不同的大小城市,凭着他那不烂三尺之舌忽悠了n多人,也认识了不少的猪朋狗友,你别看整天装疯卖傻疯疯癫癫,出了事要让他打探个消息那是天上地下一个灵。”
下楼退了房,两人骑上雅马哈就往大理古城赶,一路上陈铁嘴巴都没闲着。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张小龙了。事实上,陈铁之所以对张小龙如此好,放弃一切陪同张小龙跑路,一大半还是因为那王小飞。张小龙第一天去黑铁酒吧是陈铁接待的他,回去后就把自己对张小龙的猜测跟王小飞提了个影,结果王小飞当天就暗中观察了张小龙一番,回来后就跟陈铁吐出了四个字,此人不凡。接着又说,搭上他这条船必能吃香喝辣,后半生衣食无忧。
陈铁从部队出来就一直跟着王小飞闯北跨南,虽然两人平时各干各的事业,但陈铁对王小飞一向很信赖,不是说他算命算得准,而是他觉得事情经历得多的男人说话总有那么一丝道理,再加上两人是同乡,又是血表,出来就是相依为命,弟从兄长。陈铁跟着王小飞去过不同的大小城市,可说圈子里那些大佬级人物的地盘他都去过,但一直没找到好的东家,千里马遇不到伯乐。而张小龙的出现立刻就得到了两人的认同。虽然没有明确的向张小龙表明效忠,可从行动上来看,却有一种生死相随不求回报的意愿。
花了二十分钟来到古城洋人街,又花了十分钟找到紫月楼,一进门张小龙就看到两个络腮胡老外在说着唏哩哗啦的英语,晚秋季节披棉大衣的王小飞正站在楼梯处迎接两人。看到张小龙和陈铁进来他招呼也不打的掉头就往楼上走,不一会,三人来到了一间包房。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温馨典雅,茶香弥漫,张小龙进来才发现东面墙壁下还坐着一个黑头垢面的男人,三十上下,坐着看不出身高,不过从他那粗短的脖子还有身形能看出他比一米六出头的王小飞高不了多少。袁义,王小飞叫他站长。站长穿着很随意,也可以称得上俗土,而且衣服上似乎还有些油渍的污垢没洗干净,很容易猜出他是一名常年跟机油打交道修理工。
“铁蛋,好久不见了,今天确实不好意思,昨晚改装一辆车加班到很晚,回去又被我那骚婆娘折腾了一番,结果弄得我今早起不来,手机没电也关机了。真对不住。”袁义起身与陈铁熊抱了一下,随后又友好的跟张小龙握手,相互自我介绍后都各自坐了下来。
“站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猴子在我也不怕走错门。三年离别又重逢也算是一种缘份,希望这次我的到来不会给你惹上什么麻烦。要真是那样,哥们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陈铁笑着说道。
“能有什么麻烦,猴哥早跟我说了,此次你们到来纯粹是旅游,就是逃难也是有惊无险,他的话我还能不信?”袁义表面看似轻松,心底倒也明白,不过对方都来腻上了自己,是福是祸都只能往心里装,大家都是明白人,他说话也爽快,“都安排好了,猴哥说今晚住漫湾大酒店,那里新来了一批小姐,品三毛老拉我去都没机会,今晚就跟你们去沾沾腥,好久都没过得如此刺激了。”
第34章 到来
漫湾是四星级酒店,听说是沪浙那边几个老板投资的,具体老板是谁恐怕只有内部少数人知道,谣言归谣言,大堂经理却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年轻女人,穿着制服也瞧不出他是少女还是少妇,只是长相极为水灵招人喜爱,气质突出丝毫不亚于苏青,张小龙见到她的感觉很强烈,不由让他想起了狼人夜总会中的空宁。去了黑铁原本想着工作稳定了,迟早有和空宁接触的机会,直至后来遇到了侯莹就再也没有那个想法,现在来了大理这种感觉又萌生了出来。
九点半从古城出来,四人也没有换装打扮,一个猥琐男外加三个怎么看都像土包子的男人来到金壁辉煌的四星级酒店,闲庭信步就跟来到自家大院一样,瞧架势给人来头不小,然而坐骑却是一辆要拱着屁股开的雅马哈,来时油箱和尾箱上都坐着一个人,保安瞧着都是大眼瞪小眼,还没好阻拦放了他们进去。这种情况,那个气质高贵的女经理自然不会接待他们。只有一名还算标志的迎宾员在王小飞的强烈要求领着他们去了七楼。
“先生,你们预订的标间是703,704,707,709,就是这四间,这是你们各自的房卡,如有需要请随时与我们联系,祝您们愉快!”来到七楼,迎宾丝毫不给王小飞搭讪的机会,把四张房卡递给看起来最为老实的张小龙,礼节性的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麻辣,一个标间680,就这待遇?”王小飞瞧着那穿着红色花边旗袍显现出玲珑曲线的背景嘀咕抱怨,“算了,瞧你屁股长得圆,我就放过你了,回头我去找个更好的。房东,听说黑铁陪了你一万块,这小姐就由你请了哈!”
“没问题。”张小龙微微一笑。
他也知道这是王小飞最大的爱好,也正是因为这个爱好,成为了他还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老婆跟人跑了,身为男人,刺激不是一般的大,没疯狂找到那对奸夫淫妇乱捅一番已经算是意志坚强了,游戏人间能淡忘那一段痛心回忆,同时也让他充满了报复快感。女人在他眼里就跟啤酒一样,渴了就喝,喝完就扔了。让人庆幸的是还好他只是猥琐,谈不上变态,不然要糟蹋多少花季少女?
进了房间,四人就聚到了一块,陈铁说是先玩一会牌,回头再去公关部找小姐,至于酒店旁边附属的俱乐部,为了不被圈子人发现张小龙的行踪,王小飞也不主张去那里蹦迪斯科,迪斯科好玩,可命更重要。四条光棍都没有为祖上传宗接代,特别是张小龙连亲生父母都没有找到是谁,眼看就要大展宏图,结果确被人放了水。神算子张天生临死前说的对,他就是一个祸水,多灾多难,仇人会有很多,贵人也会遇上不少。
袁义看起来是豁出去了,家里肥人婆打了几个电话来他都是恩恩啊啊在应付,汗水从额头溢出,全身打着冷颤,一眼能看出得了妻管严,不过为了强装硬汉,他牙一咬索性把手机关机,摸着一手牌玩智勇三张。张小龙兜里的一万块钱王小飞是盯上了,他可不管‘朋友杀猪遭雷劈’那一套,拿着一个金花就猛跟,结果碰上了要懂不懂才刚刚学会智勇三张的张小龙的三个2,输了个精光,只差没连内裤没翻边了。袁义拿着一个金链子也输了千把块,直到最后开牌两人都是两眼翻白直打哆嗦,直喊着要请客干b。
场伙就这么散了,时间也飘到了十点半,考虑到小姐也该出来觅食,王小飞再也按捺不住的拉着三人往顶楼公关部跑,他迈着八字步耀舞扬威一副欠扁模样走在最前头,输了钱的袁义紧跟其后,大有一种要在四星级酒店小姐身上找回成本的势头。张小龙与陈铁并肩跟在后面,钱多底气足他也不怕二人折腾,心想着赢了三千多块也够找上几个高档小姐了。可谁知来到接待厅,妈妈桑抱出的价格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大学本科生2225岁,姿色只能算是中上的女人一晚上就要三千,本科以上学历,三十岁以下,姿色称得上绝美的女人是八千,而那些堪称倾国倾城的绝色红牌娇贵更是上了五位数,刚说出台费就要一万二,小费最少不能低于五千,想要观赏,还要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