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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沂义惊诧:“晚凝需要我帮什么?”
“晚凝现在是百花堂的大管事,百花堂在京畿道新增两个分堂, 收容去年冬天雪灾后无家可归的孤儿和沂祥叛乱时战乱造成的无业无依的孤儿寡妇。这些孩子和妇孺总要有些生计。兄弟想让哥哥帮忙, 把这前脉营一年四季的鞋袜针线活儿包给这两个分堂,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沂义哈哈一笑:“人家来巴结我这太子, 为的要不然是功名利禄, 要不然就是金银利益, 你们俩倒好, 一个最亲近的兄弟, 一个是当年孤身边的导师和军师, 却为了一群平民百姓孤儿寡母求到本太子这里。”
他看看周围的女人,笑着轻轻摇头:“很多人都疑惑本太子为什么跟新杰亲近,为什么当年一直愿意将晚凝视为知己跟沂祥抗衡,就是因为你们俩永远不是想的如何谋私利。作为女人, 晚凝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美貌和才华在宫中为自己搏一个高位。兄弟啊, 本太子很妒忌你,有此红颜知己,可以相伴一生。作为兄弟, 作为好友, 祝你们相依相携,白头到老。”
燕侧妃冷眼看着那个明艳的女人, 哪怕她消失了,沂义都没有忘记过, 如今回来了, 还能如此幸运,有自己的丈夫, 还能在沂义心中占据一块位置。她手在袖中握成拳,很久才松开。
在大家继续畅谈之际,从袖中取出一个玉质小葫芦来到晚凝面前:“凝儿, 这是你当年落在宫中的,本来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所以我一直留在身边, 想做个念想。今天能见到你, 而且太子先前说了, 希望你经常来走动, 想来我们姐妹能见面的时候很多, 就不用再傻傻地睹物思人了。所以今天就将这个给你带过来。”
“这是什么?”沂义好奇地问, 眼光深沉地扫了一眼燕侧妃,这个女人居然还藏着凝儿的东西。旁边其他的女人都羡慕地看着燕侧妃。这个燕侧妃还真是有能耐, 不仅能做太子府的第一女人, 还能笼络太子喜欢的周晚凝。
“这是当初臣妾在宫中生病时,晚凝姐姐给我装药用的。当时我吃了药逐渐好转, 只是还没来得及将这东西还给姐姐,姐姐就离宫了。虽然这些年妹妹在太子府, 但是心中还是很留恋当年跟姐姐朝夕相处的日子。时常拿出来看看,仿佛就像姐姐还陪着我们。”说着便有些哀戚,眼眶中染着水雾,看起来着实楚楚可怜。虽然周围的女人都知道她很假,但是难保太子不会感动,他们偷偷地看了一眼尊者,似乎真是动了心。
燕侧妃深吸一口气,似乎吸了一下鼻子,装着笑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只怕又想骂我们不分场合,不懂事了。妹妹我真是想念当初姐姐教训我们的日子。姐姐走了之后, 不但没有人关心我们, 连太后娘娘都不爱说话了。如今好了, 咱们以后又可以经常见面了。姐姐若是能住过来跟我们相伴几天,同进同出, 还可以经常跟太子殿下说说话,让我们回味一下当年的美好时光该多好?!”
燕侧妃说这话的时候笑着扫了一眼沂义,沂义只是微笑,却不见唐三少的眉头皱了几分。
晚凝也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她当年在宫中虽然对周围的宫女随和,但是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术和各种书籍上,还有时间就是去帮太后处理太子的事务,哪有那么多时间跟那些女人那么亲近, 何来同进同出一说。 今天本来送到青木园的东西就已经让丈夫和她之间有不虞了,现在还来刷一遍?这是燕侧妃故意来膈应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她坦荡地看着丈夫微微一笑,新杰看到这样的她瞬时眉头又松了两分。外人不管用什么计量,都不应该扰了他和莲儿的心心相印。
但是周围第几个女人此时却有些不爽。这燕侧妃想做什么?是想拉着唐家这个女人来固宠,来让太子多看到燕侧妃?还是燕侧妃想将这个女人送到太子爷床上?
陈侧妃嘻嘻一笑:“燕姐姐, 你这话只怕要得罪人了。外面都在传说唐三少极宠咱们周女官, 你让她经常来咱们这里, 只怕唐三少见夫人的时间少了。”
童美人赶紧接话:“是啊,是啊。三少和三少奶奶伉俪情深, 让人好羡慕!”
太子哈哈一笑,伸手扶了一下童美人头上的绢花:“你是羡慕三弟和弟妹了?还是拐着弯儿骂我不够痛爱你啊?”
一群人又彼此心照不宣地假装谈笑了一阵。这边一副和睦欢乐景象,自然也传去了皇后宫中, 兰氏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 虽然气愤,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众人谈笑一阵, 便被太子吩咐散去,说是要跟新杰和晚凝讨论琴技,不想人多了打扰。众人只得唯唯诺诺先退去,沂义带着他们走向早已准备好的水榭。
来到水榭, 桌上居然放着晚凝当年在宫中常用的那把琴。太子若无其事地把它拿起来, 然后又拿出一叠琴谱递给新杰。“你上次离开之后, 我想了很久, 试过很多次, 把很多地方都改过了, 我觉得现在应该合起来没有问题了。要不今天我们也别试了, 这套琴谱你们带回去自己试一试, 我都忘了, 你有一个高人在身边。 凝儿的母亲当年是著名的江南乐后, 家学渊源再加上她天资聪颖, 在这谱曲做乐上比我们都高明。哦,对了, 我送你们把好琴吧。来人, 去书房, 把橱柜里那把有流云玄丝的琴取来给表少奶奶。 那琴我送给你了, 反正我这里还有几把胡人进贡的。 你就拿回去好好陪我兄弟合奏吧。” 有流云玄丝的, 是当年太子自己常用的, 不是凝儿用的, 为什么是这把呢? 她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但是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新杰, 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 你问过我, 琴拉得那么好, 是哪位乐师教的, 我曾经跟你说过, 是我的一位曾经在宫中的至交好友, 她不仅教会了我拉琴, 还教会了我很多别的东西, 特别是怎么样让自己能够更加宽仁, 能够忍受挫折。而她教给我的琴, 是我经常在忧伤烦恼时候的唯一排解, 唯一的伴侣。也是她的琴和她教会了我要看到生活积极的一面, 否则在那些阴暗的日子, 我都不知道是否能走过来。 你现在知道我说的是谁吧?你小子, 能够娶到我的师傅, 真是你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的,好好珍惜这缘分吧。”太子说完这些话之后, 两个男人都同时转来深深地看着她。“我会的。”新杰微笑着说。虽然莲儿清楚自己的心中所爱, 但是从太子送给她的东西中带来的疑惑, 让她不得不顾忌, 重新审视过去跟他的交往, 心中开始有些忐忑。两个男人的目光让她无法逃避, 幸亏这个时候下人送琴过来, 让她有一个很好的掩饰。
“师傅, 看看这把顺手不, 要不给我们拉上一曲吧。”简直是故意的捉弄人。“太子殿下, 我最近疏懒, 很久没有练过了, 还是等我回去练练再来吧。”虽然这么说, 但是琴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 稍事拨弄之后, 就找到了点感觉, 但是她确实没有心情在这两个男人面前拉琴。“你们两个原先合的什么曲子?”
“是一个杂合,前曲是《竹边》。”莲儿心里一沉,这是她原来在宫里的时候编的。她一时真是拿不准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这以后, 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去合吧, 我来做观众。”做观众, 这是什么意思?对他们的祝福?
突然之间, 他又转了话锋:“我听说昨晚你们府上超级热闹, 哈哈哈。” 莲儿和新杰对视一眼, 只听太子继续说:“兄弟昨晚到现在已经很疲劳了吧?!今天也别吹萧了 还是让你留点精力晚上好好陪陪弟妹吧, 哈哈哈, 我让人上来演奏吧, 我们去对面的厅中坐着听就好了。”
当他们在水榭对面的敞厅坐下后,太子说:“唐家其他几个兄弟一会儿也会过来。”她立时明白他今天的目的, 他也肯定已经侦知了某些情况, 要和大家商量。这个敞厅, 和水榭遥遥相对, 也是一小小径通到水中间, 完全避免了隔墙有耳的可能性。而且对面水榭的音乐声声, 除了在这厅中坐得近的人, 别人听不到这边在谈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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