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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淑道:“上官你是聪明人,何必多此一举?你又不是为了红颜冲冠一怒的性子,该放手就放手吧,何况我听说,府中暮归已经有喜讯了么?”
    上官直苦笑:“是么?算了……我也知道不能的……至于那个……”他竟毫无喜色。
    季淑心头纳罕,上官直慢慢地抬手,又饮了一杯,“我只是想再问你一次,无非是因为‘他’久久不在,我知道你的性子激烈,大概是你同‘他’有什么变故……嗯,因此心里头多了这念想,问过了,不管你答什么,我都尽力也罢……只可笑的是,当初我不曾将你留住,如今却又……我也自笑我自己。”他颇为唏嘘。
    季淑道:“好啦,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难过……,哈,以后好好地过日子罢了。”上官直道:“嗯,说的是,从此我就……你放心,上官家还在我手上,我得打起精神来。”
    季淑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上官直望着她,笑:“不知为何,说出这些,我的心也轻快许多,大概……以后、会自在些罢。”他闭了闭双眼,脸上多了一丝隐痛,季淑只当看不见,上官直却又睁开眼睛,望着她,道:“只是,以后还可相见么?不是纠缠,而是……就如你同四殿下一般的……”
    季淑略觉意外,想了想,仍道:“自是可以的。”上官直一笑,道:“你果然是跟先前不同的,好,好……”
    他抬眼相看,四目相对,望见她脸上的惊诧,他心中也是江河滔滔,夹杂苦涩若干,怎么办?只能放下。现在这时侯,已不能回头,可是下意识地不甘心,还想再试着挽回一下……如今终于该……安心。
    季淑道:“上官。”上官直脊梁发凉,打起精神来看她。季淑道:“好好地保重,就如你所说,上官家还要你撑着。”
    东明帝虽去,小皇帝也器重上官直,但上官家毕竟是旧族,危险仍在。
    上官直自然明白,他试图洒脱而笑,嘴角却是发苦,只好一杯一杯的饮酒,季淑见他闷声不响,自己也跟着喝了几杯。
    良久,两人都带了醉意。上官直忽地问道:“淑儿,你同我说的话,你能做到么?”季淑怔道:“嗯?”上官直道:“倘若他是真爱你的,怎这般久了不见人?倘若他已经撇下你,——如你不要我了一般。淑儿,你该如何?”
    ——哟,他真的是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她好过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淑忽然有些后悔方才太留面子给他。
    上官直饮了半醉,他来时候带了跟随,被人扶着,踉跄离去。
    去看了看醉中睡着的元宁。季淑恍恍惚惚回到房中,先前饮了两杯酒,也觉得头脑晕晕地,将上官直方才所说回想了一遍,忍不住笑。
    酒力上涌,若不是极悲伤就是极轻松,季淑此刻只是想笑:“楚昭你这混蛋,一言不发就跑的没影子,如今更是杳无音讯,你当我是什么?一句等我就会等下去么?滚你爷爷的,气急了我,天底下还有无数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呢……呃……”打了个酒嗝,“当然,上官直那家伙不包括在内,为什么不包括在内?因为……”从来不想吃回头草。
    身子太沉重,伸手摸摸头:“……好困,还是睡吧。”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
    花醒言回来之后,听到婢女所说,又惊又笑,先到季淑房中,见她裹在被子里头,脸红红地,正熟睡,见她无恙,花醒言便放心了,又去看元宁,见他虽是睡中,脸颊亦红,但面容恬静地,也是好端端的。花醒言安心,吩咐丫鬟们好好地看着,自去书房。
    隔了几日,元宁返回北疆。季淑便在相府之中混日子,不料,因为先前南楚之事,验出了真金,虽然是东明帝驾崩,但新等级的辰熙太子对这位“亚父”更是恭敬有加,因此那些暗中还想看花醒言一落千丈的人都很是无奈,花醒言之地位真如这东明皇朝一般稳固无法动摇。
    而偏偏相爷的爱女同上官府和离了。原本和离的女子失了贞节,名誉扫地,无人待见,甚至千夫所指。东明和离的女子,有人遁入空门,有人自闭门户老死家中的,偶尔有些能再嫁的,也只能算一个“勉强”结局,但如今落在花相之女身上,却竟是反了过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上门提亲的竟络绎不绝。
    最令众人惊喜的是,花相爷对此事竟似并不反感。有那些家世清白,人物可靠的,甚至还会亲自见上一见,此事传出去后,就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池塘,引发涟漪效应。
    当婚姻同政治攀上关系的时候,婚姻就只是一块敲门砖罢了,“和离”两字视而不见,“相府佳婿”四字金光闪闪。
    谁不知相爷地位如日中天,又有“亚父”之名,若是当了相爷女婿,就等同是当今皇帝的“姐夫”了,而且听闻花小姐同皇帝的关系甚好,隔三岔五便被请入宫中陪伴小皇帝,当真是“姐弟情深”。
    倘若能攀上东明第一棵参天大树,以后的日子,就算是躺着望天亦能万人称羡吧,“前途无量”四字,正是应此而生。再退一万步想,就算是不能“雀屏中选”,能够有幸见丞相一面,倘若入了他的法眼,也自是不虚此行。
    想锦上添花的世家,想青云直上的青年才俊,或者久负盛名的风流文士,大家有备而来,一试身手,花相爷竟耐着性子,一一见过。丞相府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门庭若市。
    季淑犯困,正揉着眼,放手时候却看见旁边小皇帝笑眯眯的脸。
    季淑道:“皇上你笑什么?”辰熙道:“听闻亚父最近正忙着替姐姐招亲呢。”季淑哼道:“是么?”辰熙说道:“听闻还挑了几个不错的人物,朕也有耳闻,……的确还可以。”季淑的嘴也嘟起来,道:“皇上你还挺八卦的么。”辰熙笑道:“何为八卦?”
    季淑伸手捏住小皇帝的腮:“就是说如些三姑六婆一般……”辰熙就势望她怀中一钻,道:“如此,朕却知道,你就说我跟朝阳一般便是了。”季淑松手,道:“对了,朝阳公主许久不见。”辰熙道:“她最近有些逾矩,总是跟朕吵嚷着要出宫。”季淑道:“她出宫作甚?”辰熙道:“不知,每每撺掇要微服出巡,朕怕她真的惹事,丢了皇家颜面,便叫人看着她。”
    季淑马屁道:“皇上年纪虽小,竟如此深谋远虑,必是一代明君。”小皇帝笑,道:“姐姐,你心里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么?要不要朕这一代明君替你挑几个?说起来,朕暗地里也留心了几个,想来绝对不比亚父替姐姐挑的差,……要不要即刻见见?”
    季淑吓了一跳,望着小皇帝跃跃欲试的神色,那双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神情看起来极为惬意,仿佛是做了好事的小动物正在邀宠,若有尾巴,一定会轻轻地在摆动……季淑扶额。
    154、梅花:占尽风情向小园
    季淑有些明白花醒言的心意,因此对他所做,从未干涉。或许事情闹大,也不是件坏事……反正过往她的声名狼藉,也不差一点半点。
    心里头另有一口气,而花醒言同她心意相通,花相心底,也有一口气。
    这般的宝贝女儿,他疼在心底捧在手掌的淑儿,多少人如过江之螂,趋之若鹜,偏有一个,得了该得的,却消失无踪。
    他曾应承过什么?花醒言未曾亲耳听到,但猜也猜得到。
    ——男人啊,都是些负心薄幸的东西!
    他的女儿,那么倔强的性子,对待上官直无情决断言不曾心生怨恨,反在他跟前,说彼的好。
    但……被那人生生掳了去不曾口出怨是,一一花醒言承认,南楚退军,多亏了他。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可以负了他最疼爱的女儿花醒言觉得,纵没了那个人,季淑值得更好的。
    他要她开心无忧,不要她无人时候惆怅皱眉,强颜欢笑。
    他想要那个男人为他的轻慢后悔,付出代价。
    季淑是知道花醒言心中所想的,因此她并没有说什么,她最近对什么都懒懒淡淡地,不上心,也不怜逆,只是顺其自然。
    饿了吃饱,得闲磕睡,每天出去兜兜转,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花醒言道:“淑儿,昨日我偶遇了兵部尚书,他的独子,是成边将军,近日来回了京……人物为父是见过的,生的极好,最难得是文武双全。”
    季淑说道:“是么?听起来好似很可口的样子……”
    花醒言喷笑,爱溺看她一眼:“什么很可口的样子,是挑夫君,不是吃点心。”季淑也跟着笑,并不反驳。
    她不吭声,便当是应承了。
    季淑很是欣慰:爹爹深思熟虑,目光如炬,候选人个个都是精锐,文武双全,相貌出众,应该连自己的口味都合,啧啧,文武双全呢!立刻拿下!
    于是盛装而往。
    那小将竟然迟到,季淑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上,手托着腮,一手搭在桌面上,玉葱般的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细微声响:“后来……可惜你终于消失……茫茫人海……”身为音痴,唱出残缺不全的歌词调子。
    忽地眼前一亮,呵!长街上,那边疆回来的小将,银袍白马,猿背蜂腰,他意气风发而来,果然是英俊出众,器宇非凡,不知是多少春闺梦里人……虽有些太招摇张扬,但大概是久居边疆,自是同京城凡俗之人天生不同,可以原谅。
    丫鬓低低道:“一刻钟了。”季淑点头,懒应道:“嗯……速战速决。”
    小将军究竟是初生牛犊,不似那些一心欲攀龙附凤的,大概是听闻了季淑的种种传闻,又是个下堂妇……哪里值当他们这样的少年英雄垂青?虽然到底来了,但态度甚是据傲,进门之时,带着一股临阵杀气,眼睛恨不得生在头顶。季淑噗嗤笑了出来。
    小将军极为有神的双眸瞬间失了焦距……啊,虽然听闻那女子艳名无双,但最初相见,仍有一瞬……失态失态。
    他自诩堂堂男儿,以战死沙场为终极目标,自不是为女色所迷之人,何况再绝色的美人,品德有亏……哼,哪里是良配。
    刚坐定,小将军摆出大马金刀架势,开门见山,道:“请小姐见谅,此次约见是家父所为,末将迫不得已赴约,其实……”
    “我也是同样的。”那女子淡淡地扫他一眼,那眼角竟有异样风情。她懒懒洋洋地开口,身子向着窗口上略略倾斜过去,无精打采地望向窗户外景色。
    “什么?”底下略带尖锐的说辞还没来得及出口,小将军有些不知所以。
    手臂搁在窗台上,她眉眼里都带着慵懒,偏有种惑人的味道,只消看一眼,就能惹得人转不开眼目},小将军心中暗道:“果然是祸水……”想到那些同僚们听闻他的所见对象是这位而说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心中不由地也是绮念丛生,慌忙转开目光。
    却听得那女子道:“果然是当兵的,开门见山,爽朗直接,这作风我喜欢……不过,我也是同样迫于无奈,才出来见见,不瞒将军,近日来几乎每天都来见人,将军是第十四个还是十五个”她低头看看手,擎起手指数了数,又不耐烦瞰下,“唉,记不清楚了,但还好,将军是孝顺儿女,不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唉,说多了”
    小将军的目光从她的脸转到那玉葱般的手,真个如玉,不知摸起来是何感觉?
    浑然忘记了应对,只是呆呆地听着。顺便目不转睛。
    而她竟毫无仪态地打了个哈欠,轻飘飘地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却仍旧未曾落在英姿焕发的小将身上,目光空空地,从他头顶掠过,好像对方只是个影子,而非实体,樱唇微动,道,“——我这人是最讨厌看别人离开的,因此得先行一步,将军,……就此告辞了。”她依旧懒懒地起了身,柔若无骨般,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动作滑下肩头,她的浅绿外罩嫩黄色袍子衬着,那张玉样绝色的脸,美得似画,令人心悸若狂。
    旁边丫鬓急忙上前扶着,这女子半眼也不再多看他,扭身走了。
    小将军呆若木鸡,等人下了楼梯才如梦初醒,“喂……”他满腹的震惊,被逼来“相亲”的不忿还未曾发泄出来……却好像被对方先发制人了?昨晚他离开之时还对同僚恶狠狠地扔下一句:“给那淫妇日好看!”
    然而果然是“好看”的,只不过是她太“好看”,样子好看动作好看,言辞好看连拿下他的 三言两语也好看,从而给了他“好看”,哎哎,真是一笔烂帐。
    小将军沉思,如果他锐利的眼神未曾遗漏的话,这位声名狼藉的下堂妇花小姐,竟连正眼也未曾看过他一次?”小将军只觉得身子如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有种浓重的沮丧跟懊恼感。
    季淑乘着轿子往回,一路哈欠连天,渐渐地竟睡了。此刻已是深秋,天凉的很,出来时候还拢了手炉。轿子摇摇晃晃,回到相府门口丫鬓才来唤,季淑揉揉眼睛,迈步出来,只觉得冷而倦。
    进了府内,又觉得饿了,花醒言还未回来,季淑先吃了一顿,又爬上床去睡,自元宁去后到现在,她一直忙碌于“相亲”活动之中,而小皇帝跟花醒言两个,好像在比赛一般,两人争相给她介绍“青年才俊”,幸好季淑不大“挑食”,不管是谁介绍的,今儿看这边的,明儿看那边的,很是从善如流,亦从不厚此薄彼。
    加上还有些别的运动,原本运动量其实也算够了,但大概是吃得太好,也太多了,原先清瘦的手腕都丰润起来,更不说是腰了,伸手摸一摸,软软地都是肉肉。
    而季淑在相亲活动之中找到乐趣,能见识见识东明皇朝各个阶层的青年才俊……环肥燕瘦,文士武将,虽只是浅浅一面,但当作是开阔视野的活动也算不错。
    前世的她,打心眼里厌烦这种刻意的牵线,对于崇尚缘分天定的她来说,这样的相亲僵硬而难堪,因此一直拒绝涉足。季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参与到这种活动中来,没想到……一次穿越,全部补齐了。
    其实也并不难嘛,大家对面坐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半时间季淑不用说话,都是对方在滔滔不绝,还别说,虽然卯足了劲儿似演员,但一些文人学士,还是有真材实料的,所谈的都是高论,简直叫人耳目一新,省下多少私塾钱。
    大部分会面,季淑都会报以温和的微笑,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而相亲对象被她浅浅微笑鼓励,魂飞天外之际,说得越发起劲……最妙的是季淑听到妙处,还会插嘴说上几句,真正宾主其乐融融。
    一直到才俊们统统被拒绝,有那些心胸开阔的,赞几声果然是相府的小姐,端的见识非凡,有那些心胸狭窄吃瘪不忿的,偷偷地骂:摆什么架子,不过是下堂妇罢了。
    但下堂妇又如何?
    纷纷而来的人有增无减,起初是奔着宰相名头没错,后来连些寒门之士也闻名。
    起因是一位大儒不忿,口出讥讽,却被季淑伶牙俐齿地说了一顿,那人回来后气闷,病了三日,一直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只因他讽刺季淑抛头露面,举止轻浮。季淑说了句:“人应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咳,凭什么下堂妇不能再找?难道就算嫁错了人也要死守终生才好?国是由家组成的,家是由人组成的,人不安则家不安,家不宁则国不净,圣人说的话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比如我方才说的就很对,什么叫男有分女有归?回去好好读书吧谢谢."中学时候枯燥无味背诵的古文,终于派上用场,谁说死记硬背没用的!
    大儒很是愤怒,将“唯女子跟小人难养”重复了数日,又道:“那无知女子懂什么,只知道搔首弄姿,勾引些轻狂男人……”
    座下弟子实在忍不住,出声道:“老师,其实不然的,丛相小姐做了许多事,比如先前南楚兵灾,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还有许多小孩子流浪街头,是圣相小姐亲去了那些地方,把这些官服容纳不了的流民组织起来,她开了若干善堂,却不是教人好吃懒做,而是让他们自食其力,人皆有归……”
    “你到底在说什么!定是也被那人惑住了!”大儒大怒。
    那弟子果真是说不明白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季淑在东明歇着的这段,除了吃睡,所做的最大一件事,便是建立了商号。
    起初是见到一个流落在街头的流民,发善心给了银子,一问,原来似这样的流民极多。季淑闲着无事,亲带人去佩县之外查探过,虽然说东明皇都繁华依旧,但因经历了兵灾,被南楚抢掠一空,许多州县民不聊生。
    以宰相之威,向朝廷一奏之下,发放了诸多娠灾之物,但不过杯水车薪,季淑望着那一大片荒芜的田地,亲去了当地大户之家,敲敲打打,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果真敲出了许多过冬粮食,又以自己的名头租借了若干屋子,粮食同屋子都借给饥民的。
    吃饱住暖了的饥民们开始耕种荒芜的田地,耕种的田地不够,便又去开垦荒山。
    季淑牢牢地跟当地官员搞好关系,她的身份本就特殊,如此一来,以民的身份行官的权力。还有些余下的流民,十五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自己选择是否入学堂,十三岁以下的统统入学堂,一一一些大点儿的私塾因此饱满,为此东明许多大儒苦不堪言,他们又掏钱又出力,被敲诈得肉疼之极。
    其他的,季淑将他们分成各个部门训练。花醒言虽然很宽慰她能找到“乐子”,但他做了二十年巫相积攒下来的那点银子,却全被不孝女挥霍一空。
    然后正当季淑为自己的“东明花记商务部”“东明花记车马部”“东明花记轿夫部”“东明花记保安部”……缺乏营运资金苦恼之时,财神爷驾到。
    上官直把上官家的金银山都挖了出来,双手奉上。
    季淑起初不想用,后来想通了,便欣然笑纳.
    小皇帝虽然未曾动上官家,但对这块肥肉ueshi虎视眈眈,如今上官直自己把身家献了出来,压在上官家头顶的千斤重担,陡然减轻.
    同时还能讨伊人芳心,真是一举两得。
    花醒言一边感叹上官直果然并非池中物,看着那些上官家的金银器皿以及锦绣衣裳,这才突然觉得季淑其实还是很孝顺的……她起码没把这些都挥霍出去。
    听说上官纬病倒,大概是气的,大太太又哭又骂,闹了半个月……而后上官纬便辞了官。
    真是……家门不幸啊。
    季淑又利用裙带关系,跟小皇帝打通关节,说明若是赚钱,要“交税”实则加“分成”给朝廷。
    小皇帝双眼呈现金钱状金光闪闪,仿佛看到天上掉金子,笑呵呵地一口答应,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叫的人起鸡皮疙瘩,季淑警惕地问他为何如此,小皇帝笑眯眯道:“姐姐,你若是还看不中别人,那不如就嫁给朕罢……”
    他认真地举起手指算了一下:“其实我们之间年龄相差的也不是很大,朕甚至觉得合适极了。”他亲密地摸了一把季淑的肩,手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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