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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丘笑道:“那我们就去小何九那儿商量,一晃儿,又有三五日没过去了。”
    陈李李说:“要去赶快,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小九抱孩子在前院呢,落雁姐姐说想孩子了,小九现在恐怕没心情陪你。”
    李虎丘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何洛思舍不得让孩子跟着落雁,叹道:“落雁已经仁至义尽,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孩子的事情依她的意思办吧,反正小九住的也不远,这么安排至少对孩子而言是公平的。”
    尚楠和东阳先后赶到,陈李李董事的回到前院。
    李虎丘把事情经过重述一遍,末了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答应张道浚,打算近日内就去见陈至阳,顺便去会一会这个天生道骨的修道天才望月艳佛,还有那位中年入道的伊庭天早。”言下之意,不打算让任何人随同前往。
    尚楠仍然卡在圆满巅峰的瓶颈里,这是武道通神的路上最难过的一关,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不可一世的人物被卡在这一关上,终身不能突破。张永宝,董兆丰等老牌圆满大宗师都卡在这一关几十年,更有龙勇和谢炜烨这样的半神级宗师也一样难求逾越。尚楠这段时间潜心钻研武道,却难有寸进,正为此深感苦恼。便想随虎哥出去走走散心。
    李虎丘说:“宝叔卡了三十多年都没过去这一关,小楠哥这才卡了一年多,任重而道远呢。”
    张永宝道:“这是武道路上最后一关,过了便是神佛的修行,尚楠的天赋已经是顶尖难得了,但要想过这一关,光练没用,还需要莫大的机缘。”
    李虎丘道:“神道心力如无根之水,不可强求,而体力境界,尚楠已经是大圆满,现在能对他有帮助的机缘也只剩下孔文龙决战聂啸林这件事了,过一阵子他们就要约地决战,请了我去做见证,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观战,或许会让你有所领悟。”
    尚楠道:“我记得虎哥你说过,我父亲龙勇正在随孔大师修行?”
    燕东阳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孔大师现在人还在军中密地里修行,每天给几位他认为够资格听他讲经的人讲经说法,已经三年没离开密室了,每天只吃极少量的流食,据说那几个人都已经决断了新陈代谢的需要,其中有一位便是楠哥的父亲。”
    张永宝面露艳羡之色,道:“孔大师以虎豹雷音行声打绝活儿,若能时常聆听,自然能够领悟其中奥妙,这便是莫大的机缘,小楠的父亲和另外几人能常受孔大师的虎豹雷音灌体,正是莫大机缘,可惜我损了一臂,就算有这样的机缘也没有意义。”
    李虎丘最后说:“既然尚楠静极思动,那就这样,宝叔留守,东阳负责打探关于伊庭天早和那位天才少女的消息,我和小楠哥结伴去见陈至阳。”
    ※※※
    京城,红墙李宅。
    李援朝坐在椅子上,表面看神情古井不波,其实内心当中已是翻江倒海。李虎丘挨着老爹坐着,正在打量对面三人。
    在李家父子对面端坐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剑眉斜飞,一双锐利的眸子,笔挺的鼻梁,气质卓然如独峰,虽已年过中年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采。纵然是现在,此人也不失为一个颇有魅力的美男子。
    中年人以下端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模样端丽秀美,有如空谷幽兰,正是落雁的结拜姐姐何问鱼。
    第三个人也是个女子,通身白衣无暇,面罩白纱,稳当当坐在那儿,仿佛遗世独立的一朵白莲花。
    中年男子说道:“援朝,我来为你们介绍。”一指白衣女子,“这位便是静慈斋的静宁仙师。”又为白衣女子引荐李援朝。
    李援朝起身道:“有劳仙师登门瞧病,感激不尽。”他身份特殊,不好多言。
    静宁仙师身子微欠,道:“草莽之人,难得您信任,自当尽力而为。”
    李援朝身有隐疾一事极为秘密,就算在场五人,还有个何问鱼并非完全知情。静宁仙师说话同样言简意赅,非常得体,显然也是久经大场面的人物。
    何问鱼起身对中年男子说:“主任,静宁仙师瞧病的规矩是第三者不可观瞧,咱们三个暂时到外边等一等,我妹夫有事情想跟您谈谈。”
    中年男子并不多言,额首动身,走在最前边,李虎丘跟在后面,三人鱼贯而出。
    院子里。
    李虎丘向中年人施礼,依照李援朝事先交代的说道:“真对不起,本该是我登门拜访的,却麻烦李伯伯亲自跑一趟。”
    中年男子仔细打量虎丘,摆手呵呵笑道:“嗯,不愧是老爷子的孙子,剑走偏锋,放着庙堂太子不当,却硬要做那江湖贼王,李伯伯不赞同你的选择,却欣赏你的作为,更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本事把关静宁这尊神给你爸爸请来,李伯伯很高兴,说罢,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何问鱼道:“主任,你们俩聊着,春暖听说虎丘回京,老早就来了,我出去陪陪她。”
    李主任点点头,说:“你去吧。”
    何问鱼冲李虎丘微微一笑,“当初在共青城与你偶遇,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和落雁成了一对儿,这也许就是天造地设的缘分,不过,一个人不可以太贪心,已经拥有的东西一定要懂得珍惜,李虎丘,你要对得起雁儿对你的这份宽容和厚爱。”说罢款步离去。
    李虎丘目送何问鱼离开,喟然一叹,道:“看样子我这位大姨姐对我做的一些事不大满意。”
    中年人却道:“我年轻时被你爷爷推荐到太祖身边做警卫工作,太祖他老人家不必说了,就说当年几位巨头,哪一个不是前边的老婆还没如何呢,后边的就已经抱进被窝儿?这叫革命时期的爱情分外浪漫!娶两个三个那样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也许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又或许是天性使然,此人虽然身居要职,说话做事却江湖气十足。
    李虎丘嘿嘿一笑,心情放松不少,道:“我不过是江湖草莽,怎么能跟太祖等先辈们比,人家那叫传播革命的火种,我这是好色无厌,自私无德。”
    中年人哈哈大笑,指着虎丘道:“好小子,对老子的脾气,快说吧,找李伯伯什么事?”
    李虎丘遂把玄门陈至阳收徒一事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李伯伯,您是负责管理国内外宗教组织在华夏境内传教等相关事务的,能否通过官方渠道把这个什么伊庭天早驱逐出境?”
    中年人听罢,凝眉沉思后说道:“这件事不容易办,中央现在看重经济发展,对外政策偏软……你说的那个伊庭天早在日本的影响力非常大,几年前此人曾经在电视台里表演在空中石棺内辟谷半个月的奇技,很多日本人把他当做当代活神仙崇拜,他此行华夏的赞助人正是三井集团的董事明石长泽,对于三井,我相信你大概也有所耳闻。”
    李虎丘道:“看样子只好在陈至阳身上想办法了。”
    “嗯,这要相对容易的多。”中年人一笑道:“陈至阳世外修行多年,这几年却受了显门影响,起了名利心,他现在紧跟中央的步调,可是和谐的很。”
    李虎丘喜道:“有您一句话,我便算有了尚方宝剑啦。”话锋一转,问道:“虽说这位静宁仙师是我请来的,但我对她知之甚少,若她真能治好李援朝,让我父母团圆,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感谢她。”
    中年人正色道:“静慈斋的华夏祝由术非同一般,是一门引动日月精华再造生机的奇术,至今在科学上都难以解释其中道理,但我能够肯定的是,一定会有效!”话锋一转,“至于这位静宁仙师喜欢什么,据我所知,她最喜欢骑马,你要想报答她,不妨送一匹好马吧。”
    一个时辰后,门户洞开,白衣飘飘的静宁仙师推门而出,轻飘飘道:“幸不辱命,李先生所求之事已办妥,小女子这边告辞了。”不理会虎丘客套挽留,莲步款款径直走到门外,回眸又道:“李先生堂堂江湖一代人杰,当一言九鼎,不失信约,小女子这便回去恭候佳音了。”
    第475章 恶语伤人九月寒
    李援朝病体初愈便急火火南下“调研”。李虎丘和马春暖在李宅享受了几天二人世界,柔情蜜意自不必细说。春暖说起前些日子在燕京酒店遇见谢抚云的事情,说道:“乔宝山的案子,谢抚云的男人要插手呢。”语气有点酸溜溜。
    李虎丘呵呵一笑,道:“揭盖子吗?想不到他那么精明的人居然愿意干这得罪全天下的事儿,不过术业有专攻,比杀人的本事他不如我,论整人的伎俩我不如他,也许这件事真能让他办成呢。”
    马春暖道:“你好像很了解抚云的男人?”
    李虎丘受聂啸林之托盯着那人,责任重大,不想与那人有任何个人关联,免得到时候下不去手。谢抚云和落雁春暖之间的姐妹情,无疑是一种禁绊,虎丘宁愿装糊涂不知道才好。转移话题道:“李援朝的病刚好就往东南跑,看他这架势是打算把二十六年间耽误的青春全找补回来,这一下天雷勾动地火,乖乖不得了,保不齐明年这时候咱们要填个弟弟或妹妹什么的。”
    马春暖依偎在虎丘怀中,笑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儿子,什么人都能拿来调侃,你老爸这次入阁给胡总理当副手是今上亲自首肯的,不到五十岁就攀登到这个位置上,你这个当儿子怎么一点看不出自豪来?”
    李虎丘道:“我其实是高兴的,不过不是因为李援朝升官了。”
    马春暖幽幽道:“是因为你爸的病好了,你小时候那个合家团圆的梦能实现了吗?”
    李虎丘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是咱们合家团圆,别总把自己当成外人。”
    春暖展颜一笑,道:“你倒想的美,想把我编进你那娘子军里,除非我退休变成老太婆那一天。”
    李虎丘笑道:“就算是老太婆也是最美的老太婆,到那时我也成小老头了。”
    春暖笑道:“身边小老太太最多的小老头,女人老了话很多的,到时候烦也烦死你了,说不定你这家伙又要满世界瞎跑了,反正你们这些反穿裤衩俱乐部的人都是一些精力无限的家伙。”
    李虎丘从被窝里坐起,“东阳传来消息说陈至阳今天下午就能到白云观,这事儿不能再拖了,不然要被人家骂没信用了。”
    马春暖看着他,从结实的肩背到健硕的臀部,怦然心动。笑盈盈道:“赶紧穿上滚蛋吧,正好马春煦两口子今儿要弄一聚会,吴振华想向静宁仙师求一卦,你给静宁仙师的那匹白马我顺便就替你带过去了。”
    李虎丘道:“正好,我还真有点不愿意再见那位冷冰冰的静宁仙师。”
    马春暖撇嘴,“呸!言不由衷,越这么说就越不能让你见。”
    ※※※
    京西白云观。前身系唐代的天长观。后因清初住世159载的打练气士王常月而中兴。赐名白云观。1957年成立的华夏道教协会的会址就设在白云观。十年特殊时期,大破四旧,天下名刹被毁的不知凡几,白云观却幸得保存,其中江湖隐于庙堂的暗势力功不可没,由此可知玄门的实力非同小可。
    李虎丘与尚楠登门拜访。二人随知客道士穿过香火缭绕游客如织的观光区,走进道观深处一处安静院落。
    陈至阳恭候在院落门口,见李尚二人,忙迎前几步施礼道:“无量天尊,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望祈恕罪。”
    李虎丘抱拳还礼,道:“道长不必客套,贵客愧不敢当,恶客还差不多。”
    陈至阳摆手相让,“里边请。”说着,引着李尚二人步入一间静室。
    室内布置简单,只有八仙桌一张,云榻一副。分宾主落座,陈至阳命小道士看茶。
    李虎丘不等主人开口,直言不讳道:“冒昧拜访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至阳道:“李先生的来意贫道已然知晓,按说这件事李主任都已打过招呼,又有李先生的面子在其中,贫道断无拒绝之理。”举杯敬茶,面带为难之色,续道:“只是,不管是李主任还是您,都晚说了一步,贫道已经收了望月艳佛为入室弟子,此事早已祭告过历代祖师,礼数已成,再做更改岂非令我玄门历代祖师失信于外国友人面前?”
    李虎丘左右瞅瞅,问道:“原来如此,我听说这位东瀛少女所以能让道长您只凭一面之缘,便要将其收入门墙,乃是因为她身具天生道骨,是修道的不世天才,既然道长的意志坚定无可逆转,我兄弟也不便强求,但不知能否请将令高足出来一见?”
    陈至阳爽快道:“能得李先生垂顾是她的福气,不过她在日本时的导师伊庭天早先生也在观中,他久闻您的大名,听说李先生前来拜访,刚好托我代为引荐,伊庭先生年高德厚,乃我等前辈,贫道当亲自去请,所以请您二位稍候片刻。”
    不多时,陈至阳回来,与之一起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日本人。
    李虎丘打量二人,只见老者头顶日式高冠,额头舒展饱满,寿眉斜插鬓角,脸颊瘦削狭长,肤色洁白内含红光,尤其一双明眸欣亮活泼,全不似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该有的。老者身边的少女,通身穿青色道装,身材欣长,略显纤细,凹凸适宜,正是天然的摇曳逍遥体态,明眸皓齿,五官峦秀,清秀端庄中带着几分童真纯美,扑面而来的带着一股清新秀丽之意。
    陈至阳刚要介绍,老者却抢先对尚楠说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华夏贼王李虎丘先生吧?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
    李虎丘的名头在武术界已经名闻遐迩,素有日本第一格斗家之称的本部朝曾把华夏贼王说的天上地下少有。老者早如雷贯耳,心中自是将李虎丘看的极高。而李尚二人比较,尚楠目光如炬,气韵雄奇,宛如子龙奉先之辈重生。反观虎丘,心境修行已达返璞归真大巧似拙的境界,只看外表几乎已看不出他是位武者。老者受虎丘盛名误导,自然把英华宝盖雄伟挺拔的尚楠当成了李虎丘。
    少女却一指李虎丘,道:“师父,我想这位才是华夏贼王李虎丘先生吧。”
    老者微微一愣问道:“何以见得?”
    尚楠摇头,起身还礼,老实的:“我是尚楠。”
    “色身纵留千年,止名为妖,不名为道。法身去来常在,朝闻道夕死可也!”少女冲李虎丘一笑,深施一礼道:“先生的修行在内而不在外,精神卓然气韵深藏,已经得了真性法身,好令人钦佩,京都望月艳佛,久仰先生大名,请多关照。”
    李虎丘端坐不动,只微微额首,嗯了一声。态度如常,做法却有些倨傲。老者伊庭天早见状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反而是望月艳佛神色依然,仿佛对贼王的无礼之举毫无所觉。
    陈至阳圆场道:“我南山道门注重缘法,随缘见法,随缘得法,我这徒弟不但与我有传法之缘,还与李先生有见法之缘,这倒省却了老道一番口舌为你们相互引荐。”
    陈至阳将伊庭天早和望月艳佛让进屋子落座,李虎丘从始至终端坐如素。
    伊庭天早在日本被尊为活神仙,到了华夏,不管政府部门的接待人员,还是玄门陈至阳以下的众道士,无不对其礼敬有加。似李虎丘这般目中无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他自修道以来都还是首次遇到,心中不免有几分不忿。面色阴沉道:“三年前本部君回到日本,找到老朽,当时他身受重伤,是来找老朽治疗的,贫道问他是如何受的伤,本部君坦言相告,正是伤在华夏贼王李先生之手,本部君在日本武道界向来被冠以神名,老朽以为,勇力第一当之无愧!李先生能战而胜之,在日本武术界早引起轩然大波,老朽刚才一进门见这位尚楠先生气质彪悍体魄雄伟,正是武道大宗师的气质,而先生看上去有些寻常,故此才会认错,还望原谅老朽唐突冒昧。”
    伊庭天早一席话说完,李虎丘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一直笑眯眯盯着望月艳佛看。伊庭天早说了半天,他却置若罔闻。
    陈至阳也没想到李虎丘会这么无礼,怕伊庭天早挂不住面子,刚要分解几句。另一边望月艳佛却先开口说话了,“得道者言必真,诺必行,真性无碍,一切举止天真自然,就好像李先生这样,他不喜欢日本人,所以对我们师徒不假辞色,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修道跟习武差不多,习武重视天赋,修道则更看重根骨。道门讲,气入骨为仙骨。根骨就是人有几分仙骨。骨为形体之根本,所以发诸面相,则有所谓“清、奇、古、怪”四种特异;发之于眼,则有目如点漆,或三瞳四瞳之说;发之于肤,则有痣排列如七星北斗,上应天相。望月艳佛鼻如秀峰,颧若丘陵,脸颊似平原,正是峰峦叠秀藏在骨中的面相。李虎丘对道家相骨之术略知一二,如按道家相骨的说法判定,这女娃子的确是难得的修道好根骨。看罢多时,嘿嘿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我如果不喜欢日本人,也一定不是无端的,伊庭老先生参加过二战,本该更能体会其中缘由才是,而且我自出道以来,多次与日本人打交道,所以知道日本人虽然诚信刻苦,却只有犬奴之义,勤勉守礼法度规矩一丝不苟,却少有昂藏豪迈赳赳磊落的气质,所以我瞧不起日本人,这其中当然包括二位。”
    陈至阳听罢,顿时明白李虎丘要见二人的用意,他劝不动自己,便想把这二人打回日本去。玄门宗主心知要糟,不等他开口相劝,那边的伊庭天早已经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怒视李虎丘叫道:“阁下狂妄!大大的狂妄!”
    “伊庭老师请稍安勿躁。”望月艳佛稳稳的坐着,从容示意伊庭天早坐下,笑容不减对虎丘说道:“李先生快人快语,说的入木三分,日本人正是这样,其实哪一个民族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都会有各自的局限和劣根性,正如李先生会因为身为华夏人而自豪,艳佛也因为自己是日本人而骄傲,你瞧不起我是因为我是日本人,我尊敬您,却也并非因为您是华夏人。”
    这小妞儿心性沉静,言谈老辣,词锋机敏。李虎丘索性就是不搭理她,又对伊庭天早道:“阁下刚才拍案而起说我狂妄,看来很不服气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吗?日本难道不是一个犬戎之国吗?大和民族难道不是一个被阉割了的民族?这话我说了不算,冲绳岛上的美国大兵们才最有说服力,广岛和长崎爆炸的核弹更有说服力,你们曾经很富有,但美国人只用一个广场协议就毁了你们几十年积累下的经济成果,就拿眼下来说,我的本事大过了你们,所以我可以在二位面前随便侮辱你们的祖国,而你们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敢正面回应我说的话,故此,你们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伊庭天早再压不住心头怒火,腾地一下站起,喘着粗气,凶狠的瞪着李虎丘,道:“阁下太狂妄了,我现在就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吗?”
    李虎丘撇嘴道:“凭你也配?”一指尚楠,“他身上功夫有一半儿是我教的,你想找我比武可以,先打赢我的兄弟再说。”
    伊庭天早目瞪尚楠。小楠哥翻眼瞄了他一眼,道:“你年纪大了,正面较量,不用三个回合我就能打死你。”
    伊庭天早哪里肯服气?甩掉外衣跃跃欲试。一旁端坐的望月艳佛面色绯红盯着李虎丘,眼中冷光四射,胸脯一起一伏,显然也在强压怒火。低声喝道:“伊庭先生,请您坐下!”
    李虎丘笑眯眯看着,眼瞅着本已箭在弦上的伊庭天早竟生生被这一声喝止,心中暗想,这个伊庭天早像家奴远多过像老师,完全不敢违逆这小妞的命令,否则现在早已被小楠哥分成两片了。继续冷嘲道:“伊庭先生的修养果然深谙贵国精神内核的犬戎之道,我曾读过贵国兵法大家宫本武藏的五轮书,四百年前岛上印的,那时候贵国的高等学说都是用汉字写的,所以我连翻译都不用就看懂了,真是一本不错的兵法典籍,将进退之道写的十分透彻,其实通篇文字都是废话,只要记住一句就够了,自知不敌趴下装狗,势均力敌智取为上。就好像阁下现在,明知道不敌,便索性将缩头乌龟进行到底……”
    五轮书在日本被誉为国学,尤其在武术界更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大致等同于道德经在道家思想中的位置。李虎丘这番话一出口,连一直很沉得住气的小妞望月艳佛都快按捺不住了。
    “李先生!”陈至阳在望月艳佛灼灼注视下,终于不得不出言阻止虎丘再说下去,提醒道:“请别忘了这里是玄门,伊庭天早先生是玄门的贵客。”
    李虎丘故作恍然状,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陈道长不说,我都忘记了,这里是华夏玄门的道场,稀里糊涂的还道这里是日本道门在福岛的道场呢,要不然这两个狗日的怎么就坐的这么稳当呢?”
    “李虎丘!”望月艳佛唰的一下站起身,杏眼圆翻看着贼王,寒声道:“虽然这里是华夏,你当心死仇不过夜!”
    李虎丘起身冲陈至阳一拱手道:“既然大家话不投机便不必多说了,天色已晚,我不打算回去了,麻烦道长给我们哥俩安排个住处,今晚借宿一宿,明早就走。”
    陈至阳闻听不禁心中叫苦,他收望月艳佛为徒,一半是欣赏她的根骨,还有一半却是另有原因。伊庭天早此次华夏之行的赞助商是三井集团,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财团,旗下数十家位列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在华投资的规模使其具备极大的影响力。陈至阳这两年一直致力于玄门入世,极力推广风水玄学道家养生之术,哪路神仙都不敢轻易得罪。李虎丘他固然不愿轻易招惹,伊庭天早背后的三井集团更是他不愿意得罪的,他收望月艳佛为徒,除了来自官方的压力外,更可以拿到一笔巨额赞助。出家人不经商,不务农,收入一小部分来自国家专款,其余的全仗施舍。玄门家大业大,国家给的那点钱不过杯水车薪,三井集团这笔钱对陈至阳而言,诱惑力着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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