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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以前白芯蕊的性子,肯定又哭又闹,然后傻兮兮的跑回家,这些嫁妆到他府里,便是他靖王的,他可是王爷,任翼王官再大,也没这脸夺回嫁妆。
    换最坏的情况,他最多把白芯蕊养在府里,让她下堂,或者随便给她个妾做,然后扶芯柔为正妃,再把这些嫁妆给芯柔享用。
    哪知现在这个傻子变聪明了,知道来向他讨要嫁妆,可得到手的金山,他岂会拱手相让?
    “女人,你胆子真不小,竟然想和离?没门!”阑烙苏冷哼一声,只能他休妻,哪有和离的道理?
    “想休我,同样没门。”白芯蕊寸步不让,虽然她不是公主,但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父亲乃掌握百万兵权的翼王,在朝廷只手遮天,别说靖王,连皇帝都要给父亲三分薄面,所以,她才敢镇定自若的和他谈条件。
    况且,这是她应该争取的。如果此刻软弱,她今后将再也要不回这批嫁妆,这是属于以前芯蕊郡主的。
    “本王只答应休妻,休书已经给你,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拿着休书赶紧出府,别想再纠缠本王。”
    男子的声音很冷,也很狠,白芯蕊紧紧握住拳头,她才穿越过来,就遇到如此棘手的事,硬碰硬有可能两败俱伤,且这是靖王府,她讨不到半点好,但她可以来软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让吴管家迅速将白府所有嫁妆运出王府,按规矩,白府带来的嫁妆,先由白府的管事看守,三日后才入王府的银库。
    等吴管家那边办成功,她这边就可以全身而退。
    稳稳握紧手中那一纸休书,白芯蕊轻轻转动眼眸,突然,雪婵看见不远处悄悄朝她们招手的吴管家,忙轻轻碰了郡主一下。
    被雪婵一碰,白芯蕊也看到那名管家打扮的男人,此时,他早已躬身离去,刚才在来的途中,她就告诉过雪婵,如果吴管家将嫁妆运出府,就来给她们打招呼,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
    既然嫁妆已经出府,她还留在这里争论也没什么意义。看白芯柔和靖王嚣张的模样,今天和离肯定无法实行,等她回了翼王府再说。
    小女子能屈能伸,再说,她也不是什么都会的万能强主,一切得慢慢来。
    !
    ,
    卷一第005章以牙还牙
    想到这里,白芯蕊看了眼手中的休书,朝对面的男子道:“终有一天,我会让靖王爷您亲手撕掉这封休书,再拱手奉上和离书,雪婵,我们走。”
    说完,女子正要转身离开,而边上早忍不住的白芯柔一把追上来,她可不能让白芯蕊这么轻易走掉,更不想看到她这么潇洒的模样,在她的记忆中,白芯蕊一向是软弱可欺的。
    一跑过去,白芯柔就拉住白芯蕊,猛地扬起手,准备狠狠给她一巴掌,挫挫她的锐气。
    谁知手才扬起,前边机灵的女子一个转身,与此同时,右手已冷冷扬起,“啪”的一掌打在白芯柔娇嫩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过去,吓得雪婵、绛红心里一颤,对面站着的阑烙苏则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呆郡主竟然敢还手!
    打人没成功反被打的白芯柔一脸愤怒,瞪着白芯蕊就大骂道:“你这个死呆子,你竟敢打我,活该嫁不出去,你活该被休。也只有大太太那种贱女人,才养得出你这种小贱种。”
    气恼之急的白芯柔一边骂一边哭,面前的女子并不生气,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朝面前的白芯柔轻讽笑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呆子,呆子心智不稳定,时常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
    说完,她右脚重重一勾,出其不意的勾在白芯柔脚踝处,白芯柔被这么一勾,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掉进边上的池塘里,溅起一池清水。
    踢完人的白芯蕊一脸的无奈,朝对面一直盯着她的男子摊开手,耸了耸肩道:“王爷,真是对不起,请原谅一个呆子的无知,如果得罪你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哈。”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优雅转身,趁靖王没发火之前领着雪婵她们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甚至看见在池塘里扑腾、一脸脏污的白芯柔,还听见她满口的胡话脏话。
    真难想象,她只是这么一激,这平时温柔可人的女人就露了原形,也不知靖王会怎么想她。
    阑烙苏紧收瞳孔,双眼怔怔的看着那远去犹如云朵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发愣,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向懦弱胆小的呆郡主,竟然敢还手,不仅敢还手,还很无赖的整了芯柔一顿。
    一想起芯柔,男子立即捏紧拳头,恨恨的瞪了远去的背影一眼,嗖地跃下荷花池,赶紧去救在水里扑腾的花脸落汤鸡。
    走出王府的白芯蕊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如果是以前的芯蕊,白芯柔这么骂她娘亲,她肯定也会生气吧。
    她虽然是孤儿,却知道天下母亲是最慈爱的,谁忍受得了别人骂自己的娘亲?所以,她出手了。
    说她是呆子,她就呆给她看。别说,反打小三的感觉还真有点暗爽。
    这时候,吴管家早已驾着马车上前,他身着一件青色刻丝锦袍,额高鼻挺,皮肤黝黑,一脸的精明,看见郡主出来,忙上前迎接,“郡主,老奴已经命管事们将嫁妆从后门运出王府,现在恐怕快到翼王府了,咱们赶紧回府,要让靖王爷发现,就不得了了。”
    虽然今天是靖王爷大喜之日,王府却没半个宾客,因为靖王怕丢脸,只让白芯蕊早早的嫁了进来,并不准备摆酒宴客。
    因为府里人少,加上谁也不会想到郡主会夺回嫁妆,所以王府后院只有几个家丁看守,而吴管家早在雪婵的指点下将那几个家丁哄走,给了些银子让他们去打酒喝。
    想着都是一家人,家丁们也放松了警惕,一个个全都出府厮玩去了,这才给了吴管家运嫁妆出府的机会。
    谁会想到爱靖王爱得要死的郡主会将嫁妆娶回?谁都不会想到。
    白芯蕊鼓励的看了眼吴管家,朝他点头道:“多谢管家,你做得很好。”
    说完,提起裙裾踏上马车。
    被这么一夸,吴管家当即愣在原地,郡主怎么……不呆了?
    早已习惯的雪婵、绛红忙上前搀扶,不一会儿,马车穿过小柳巷,朝熙熙攘攘的邺城大街走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事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嫁妆还在邺城大街,靖王府的护卫队早闻讯追来。
    一时间,街上护卫们喧闹声铛铛作响,靖王阑烙苏的近身侍卫阑海迅速率领人跟了上来,并手持武器挡在嫁妆队伍面前。
    此时,邺城百姓纷纷聚拢街头,都想看看今日演的是哪出好戏。
    阑海身穿护铁轻甲,双目炯炯的策马上前,大手一挥,朝骤然停下的花轿大声喝道:“大胆芯蕊郡主,竟私自盗走靖王府财物,在下奉靖王之命前来追捕,识相的将财物一一交还,在下可当此事没发生,否则。”
    “否则什么?”话音甫落,一双宛若雪藕般的手臂掀开轿帘,女子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对面,样子镇定自若,倒把阑海看花了眼。
    白芯蕊稳稳扫了对面一眼,发现大约有几十名护卫持矛守在嫁妆队伍四周,再后边的,则是慢慢涌过来的邺城百姓。
    看到这么多威风凛凛的护卫,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虽然她早叫雪婵派了人回白府禀报,但父亲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得自己想办法解围才是。
    她本以为运了嫁妆便可安然回府,没想到靖王的人发现得这么快,这是她史料未及的。
    一穿越就碰到古代的护卫队,她还真有些害怕,不过,前世她也算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时候不镇定那嫁妆就只有拱手让人。
    正在这时,听到风声的阑烙苏早闻风赶来,为了这昂贵的嫁妆,才被捞起来的白芯柔也迅速跟上,一张小脸花得不成样,头发凌乱,衣衫浸湿,一副雨打落汤鸡的窘样。
    快到轿子跟前时,阑烙苏一个凌厉抱起白芯柔,几下轻功便飞到白芯蕊面前,在放下一脸愤恨的白芯柔后,他冷冷睨向白芯蕊,“你倒是真大胆,敢私自运走靖王府的东西,来人,把芯蕊郡主押下,并把这些陪嫁全部运回靖王府。”
    “是,王爷。”
    护卫队的人正要动手,白芯蕊当即踏出马车,迅速道:“慢着!嫌犯处死都要公审,王爷想押人,也得给个说法,否则我不服!”
    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靖王爷与白家大小姐的大喜日子?他们怎么当街对质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芯蕊郡主从小就是个呆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像个草包似的,第一才子靖王哪看得上她?人家靖王钟情的可是邺城第一美人白芯柔,当然不会娶这个呆子为妃了。”
    “既然靖王不喜欢郡主,为何又要娶她?”
    “搞不懂,不过听说这郡主很不要脸,央求翼王陪了一半嫁妆,这才勉强嫁进王府,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婚嫁之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一名郡主,竟做出这种丧德败行的事,也话该靖王不要她。”
    “白芯蕊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和才女美人并齐的芯柔小姐相比?”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皆在谴责这个不要脸的郡主,古代消息不怎么灵通,大概大家还不知道郡主被休之事。
    白芯蕊早观察了百姓们的反映,看来,蒙在鼓里的百姓还真不少,她要不把实情说出来,这些人该把她这个原配说成小三了。
    一听百姓们支持自己,白芯柔一脸得意,朝白芯蕊冷哼一声,恨恨骂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做妹妹的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你,可你在王府嚣张也就罢了,还踢我下荷花池。如果你喜欢靖王,我可以让给你,可你为什么要仗着郡主地位欺负我?你是白家嫡长女,我只是个庶出的,难道庶出就不比嫡出,一定要被嫡出的欺负?恕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当今皇上也是庶妃生的庶子,不一样明德笃行,心若明镜,把国家治理得繁荣昌盛?你这样歧视我,分明是歧视皇上!”
    !
    ,
    卷一第006章扭转局势
    说到这里,白芯柔已经一脸可怜相,声音更是掷地有力,听得百姓们全都仰慕的看向她,果然是才女,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不一样,真正心系家国的女子,哪是那白芯蕊能比的。
    且,这里有嫡出也有庶出,但庶出的居多,大家一听到庶出二字,同时找到了共鸣,现在更恨白芯蕊,把她当成了大非大恶之人。
    更加令人发指的是,白芯蕊竟然将自己的妹妹踢进荷花池里去,这种行径哪是一个淑女做得出的,这真是太恶毒了,自己的亲妹妹也这样对待。
    看到百姓这么支持自己,白芯柔脸上早已荡起一朵花,这次看白芯蕊怎么死。
    白芯蕊微微转眸,极力镇定下来,没想到这白芯柔心计这么深,怪不得能当第一美人这个美名,原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拿皇帝来压她?
    可惜,她也不是傻的,想到这,女子双手平齐胸前,与白芯柔的哭骂泼妇形象相比,看起来更加温柔知礼,乌黑的墨瞳里嵌着晶莹的光芒,冷冷道:“妹妹都说了这话不该说,还敢拿皇上来做例子?要是这话传进宫里,恐怕……”
    有些话只说一半,比说全了来得有意思。
    这么一说,边上的白芯柔顿时怔了怔,谁不知道皇上最讨厌人家说他是庶出的,她万万没想到这呆子有两下子,她还真是小瞧她了。
    自从她自杀醒来,似乎一切都变了个样,她究竟是人是鬼?
    边上的阑烙苏则双眸冰冷,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慢慢改变的女子来,这一切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芯柔懂得用皇帝压她,她更懂得用礼法回击,且芯柔说了一通苦水,不敌白芯蕊一句话威力大。
    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装出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怜相,反而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都到了这个时刻,她竟笑得出来?
    白芯柔双手插腰,怒目瞪向白芯蕊,大声道:“你这是从我话里挑刺,我明胆没说皇上什么,皇上是圣君,绝不会听你一派胡言,你胆子真不小。”
    阑烙苏在玩味的看了白芯蕊一眼后,便将目光放在那批嫁妆上,他冷冷瞪了女子一眼,沉声道:“芯柔是什么人本王清楚,不用你个呆子来指责。你嫁进靖王府,连人带陪嫁都是本王的,本王有处置嫁妆和休你的权利。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领着你的人滚回白府,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白芯蕊冷哼一声,果然这些皇子都是高傲的,说话做事都代表他们是王法,置礼仪廉耻于不顾。
    “看在你是我长姐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欺负我的行为,但是请你别当着靖王的面撒野。你这样做,无非就是希望靖王娶你?哪有女子主动凑上门的,你真丢我们白家人的脸。”
    白芯柔如泣如诉的说完之后,啥都不清楚的百姓们全都大叫起来,朝中间一袭雪藕的白衣女子骂道:“呆郡主,滚回去,呆郡主,滚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正在众人都向白芯柔一方倒戈之时,女子突然眼眶湿润,双眸莹润清雅的看向白芯柔,深吸一口气,诚然道:“大家骂得不错,的确,以前我的太过妄想,只因小时候见过靖王一面,就心许靖王,且将自己一颗心完完整整的奉献给他,不求任何回报。我痴迷他多年,为他生,为他死都心甘情愿,可惜,妾有意,郎无情。王爷心属的是妹妹,我却仍旧执迷不悟带上嫁妆嫁进王府,只因皇帝亲赐的这桩婚姻,只因那块定亲的玉佩,只因娘亲临走前嘱咐我的话。娘亲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她的心愿,嫁给靖王,好让我这个呆呆傻傻的人有个依靠。我从未伤害过你,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女子情真意切的说完,双眸铛铛看向对面一脸惊愕的男子,眼里带泪,却不像白芯柔一样是那种哭骂大戏,反而细腻得让人感动。
    她一说完,百姓的吼声渐渐没了,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她,都极其的想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白芯柔双眸瞪圆,嘴巴张得老大,阑烙苏眼里一直惊奇,百姓们则洗耳恭听,眼里全是怀疑。
    只说两句让人相信是绝不可能的,所以,白芯蕊捏紧手中绣着锦鲤的白色锦帕,双手使劲绞了绞,朝对面男子继续道:“可是,王爷,你不爱我就罢了,为什么还娶我?靖王你好狠的心,你娶我只是为了我这昂贵的嫁妆,将嫁妆得到之后,你就一纸休书扔向我。我当时伤心难过,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可你和妹妹知道后,不仅没管我,反而还在荷花池!”
    话说到这里,百姓们全都啊的一声,个个瞪大眼睛,一副想继续听下去的神情。
    如果是真的,这靖王和白三小姐就太狠了点吧。
    白芯柔见状,连忙插话吼道:“大胆白芯蕊,岂容你在靖王面前胡言乱语,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慢!”白芯蕊也不甘示弱,冷冷抬眸道:“妹妹这么快就想抓我走,莫非这么容不得我,还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你信口雌黄,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此时的白芯柔已经像个战斗中的母鸡,双手插腰,哪里还有第一美人的风范。
    女子见白芯柔恼羞成怒,当即继续看向双眸冰冷的阑烙苏,添柴道:“我上吊差点死去你们不管我,还克扣我嫁妆,当我被救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人生的意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样做,对不起我死去的娘亲,如果你稍有一点人性,也会怜悯我这个爱慕你多年的傻女人。以前我执迷不悟,呆呆傻傻,一是因为娘亲去世打击太大,二是姐妹们经常欺负我,从此我就变得越来越傻。什么嫡出庶出,父亲不在的时候,我根本连个府里的丫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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