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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宋建辉挑挑眉,怂恿说,“不信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试一试。”
    谢悠然:……
    谢悠然被宋建辉时常弄到无语,只能说最初的印象害死人。她怎么也没想到,宋建辉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开玩笑,居然也会……调戏人。
    等到她幡然醒悟那时,她已经被他调戏很久很多回了。
    所以只能说,宋建辉这样的男人,连开玩笑都比别人要开得“正经”些。
    而这时的谢悠然,只能心内默默暴走表面淡定地装着,没听见,听不懂。
    她拼命地往自己嘴里塞着东西,好似那些饭和菜塞进去的不是她自己的嘴巴,而是她拿它们,堵住了他的嘴。
    她不禁想,这个男人,话不多就已经这么可怕了,要是话多的话,该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功力啊?
    那天晚上,谢悠然史无前例地吃撑了,撑得她站起来走路时才发现,她已经不能直着走,而只能横着挪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哀嚎,尼妈,这得花多大的动动量才能将塞进她肚子里的东西给尽数消化掉啊?
    她觉得,那些东西都快要撑到她喉咙口了。
    更让她感到丢人的是,她一路都在打饱嗝。这令她十分难堪和尴尬,吃了饭就说要回家,但宋建辉对她的嗝声听而不闻,坚持说两人难得出来,要多待一会。其实外面有什么好待的呢?电影因为他们吃饭耗去了太多时间,没赶上一场好看的,最后谢悠然想着横竖不出也出来了,就去逛个街给谢岚山买件教师节的礼物吧。
    马上要开学了,谢岚山明天又要下乡下去了。其实谢悠然很不想他去那么远的地方,钟君又不能去,他一个人待那边虽说亲戚朋友也不少,但毕竟不方便是不?可他老人家坚持,觉得教乡下的孩子学特长比在城里教更有意义,她也就只能随他了。
    两人从人民路逛到了建设街,最后在盛都给谢岚山买了一套文房四宝,谢悠然还另外买了一套比较好的绘画的工具。
    宋建辉打量着问她:“悠然,你这是给宛妤的吗?”
    大概真有一回生二回熟的说法,这“悠然”听多了,谢悠然也已经能够很悠然从容地不感到一点违和了。她摇了摇头,说:“宛婷画画静不下心。这是送给我爸一个学生的,他在乡下发现了一个画画的好苗子,欢喜得不得了。送套画具讨讨他们欢心呀。”
    宋建辉看了她一眼,说:“你好像对孩子,特别有办法。”
    谢悠然心里微微一动,抬头飞快地睃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将那些一一检查好的画具放进画箱里,宋建辉帮她将东西拿到手上后,很自然地牵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宋仁轩才选择你?”
    谢悠然给吓到了,因为方才她确实是想这么问来着的,但又觉得问出来也没意思,他因为什么选择她有什么重要的?就像钟君说的那样,重要的是,她有被他所需要,所看重的地方就好了。
    这只是她心里一刹那的念头罢了,快得她自己都没当回事,结果他居然看出来了。
    真这么厉害,以后她在他面前,还能不能有秘密啊?
    她有些丧气地惴惴地问:“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宋建辉笑:“是啊,所以你看你找上我多好,有什么你觉得不好问出口的,想一想我就知道了。”
    谢悠然:……
    这也算是好事么?她整个人在他面前像个透明人一般。
    宋建辉却已然不觉得这个问题是该纠结的了,他想了想,说:“嗯,我不能否认是有他的原因,因为我必须承认,他比我更迅速,更直接。”
    谢悠然完全不知道他这说的是什么外国语。
    宋建辉将愣愣的她牵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后才好整以暇地攀在她身后椅子的靠背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一下盈满了谢悠然的鼻腔,她微微往里躲了躲,听到他说:“我的意思是,我儿子,比我更快地发现了你的好,然后更直接地攀上了你。”
    谢悠然想过他一定会给出像样的理由,但却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这么毫不掩饰,意外之后只觉耳后一片火热,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他的话。
    宋建辉看着她,看着那点绯红由她的耳际慢慢晕染至整个脸庞,最后使得她柔顺的眉眼都添上了一层鲜艳的媚色。
    这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
    他素来就是个行动派,铺阵这么多,无非也就是想让自己和她更明正言顺一点罢了。所以,几乎是想也没想,他伸手拉住她不断往后缩的身子,“你都快坐到驾驶座去啦。”
    谢悠然一惊回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畔一热,温热的气息暖融融地拂过来,他低低地在她耳边笑了一声,说:“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我是清醒的。”
    “清醒的”之后,他捏着她的下巴,火热的唇附上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迅雷不及掩耳一般的速度,吻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宋gg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当他决定要做什么的时候。
    有个童鞋说得很好,谢悠然就是一个软妹子,被父母娇惯着长大,又有一个强势的娘什么都替她打定好了主意,所以,她软弱、单纯、愚蠢、现在的害怕纠结那都是有原因的,包括她最初的只要孩子不要钱也一样,因为她没有生存的烦恼和意识,所以后面如果一下就坚强得跟刀枪不入的女汉子,我怕太怪异了。
    实话说,我真心不擅长写暧昧……
    还有,风波不一定就虐,只是成长必须的考验,然后让女主长些脑子,书面语就是呃,能让大家看到她的成长,她对婚姻和爱的,新的感悟与智慧。
    渣男一定会虐的,在最后,请相信我。
    ☆、64
    其实是很浅的一个吻,虽算不上是一触即离,但也并不深入,和那天晚上他饥渴似的吻法相比,这个吻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跟温和。
    可猝不及防之下的谢悠然还是有些惊到了,手足无措到不晓得该怎么办。
    放开她之后,宋建辉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含笑问:“不冒昧吧?”
    谢悠然:……
    谢悠然的脑海里再次冒出之前自己的那个想法,做都做了再来问,真的是装无辜,很可耻啊!
    宋某人似乎很擅长做这种可耻的事。
    谢悠然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心里是又羞又恼的,你说亲都亲了,她既然没打他一耳刮子那就是默认了呗,这有什么好问的嘛,还有什么好问的嘛?!
    谢悠然这样的反应,真的一点也不像个结过婚的女人,她青涩到连最基本的打情骂俏都不会,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颤颤微微地缩在他的爪子下。
    宋建辉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是怜惜还是欣喜,他捏了捏她的手,作势威胁说:“不冒昧那我就继续啦?”
    谢悠然这才抬起头,很惊恐地朝四周望了一眼,脸一下就红透了。
    宋建辉十分愉悦地在她耳边说:“逗你的。”
    谢悠然:……
    宋建辉笑着关上车门,终于不再逗她,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开车往回返。
    这个时候的城市终于不再塞车了,一路畅通,到家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
    时间短得谢悠然激荡的心情仍然没有平息下来。
    她不能否认,尽管有意外,但她也很欢喜。女人再清醒,也依然渴望爱,渴望有个自己并不反感的男人告诉她说,你很好,值得我喜欢。
    更何况,谢悠然还被宛南平所抛弃所打击过,这时候,宋建辉对她的认同,让她多少恢复了些本来就很微弱的自信,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差的,就算没有了宛南平,她也还可以爱人,也可以再被人所爱。
    因此,她一边觉得很不好意思,一边又实在忍不住回想,他的脸贴在自己脸上时,那种滚烫的触感,还有心里不停冒出来的所谓的甜蜜的滋味。
    直到,她看到了宋仁轩。
    他们到她家时,是宋仁轩跑过来开的门。宛婷和宛妤在里面帮着外婆给外公“收拾”行礼,把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包小包翻出来又打开,好奇地追着好脾气的谢岚山问东问西。
    钟君恼火的声音就是宋仁轩身后的布景。
    他小小的身子立在门边,漆黑沉静的眸子带着看透一切的光芒,锐利地看着他们。
    谢悠然莫名就觉得有些心虚,还有些难过——仿佛她背着他,进入了他的世界,偷走了他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他们都认为他缺少爱,但是,他们都没有问他是不是还需要爱。
    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这种下意识,让她没法像往常那样对他笑嘻嘻地喊他的名字,嘻嘻笑着上前去捏他的脸,捏得他那张板得方方正正的脸终于显出羞怒交加的红时才放过他。
    她几乎是干巴巴地朝宋仁轩笑了笑说:“呃,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啊?”
    宋仁轩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冷冷地说:“这么晚了,你们不也才回?”
    谢悠然哑然。
    宋仁轩往常对她就不是很热情,然而她却从来没觉得他对自己很冷漠过。
    可这一会儿,她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得就像一坨冰渣子,冻得她忍不住这么热的天里都感觉到脊背窜出一丝凉意。
    宋建辉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安抚地握了握她放在身侧的手。
    谢悠然被烫到一样甩开了他,急急地跟在宋仁轩背后进了屋。
    有这么多人在,宋建辉也不好拉着她单独说什么,就像钟君说的,谢悠然面皮很薄,但她很看重孩子,在孩子们就在面前的情况下,她未必就愿意由着他做一些出格的举动。
    想一想横竖不急,他也就释然了。
    钟君本来很想问问两人的进展如何,奈何她手上还有太多东西没收拾,于是宋建辉和她告辞的时候,她也只能万般遗憾地表示:“那小宋,明天再过来哈。”
    宋建辉笑着点了点头,就领着宋仁轩出来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父子,宋仁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宋建辉也不急着说话,只那么安静地站在那儿。
    一路沉默,直到宋建辉洗好澡躺床上了,卧室的门才被推开。
    宋仁轩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你会娶她吗?”
    宋建辉心想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一出手抓的就是重点。
    他点了点头。
    宋仁轩说:“我不会喊她妈妈。”
    宋建辉的脸就沉了下来。
    宋仁轩又说:“但是你可以娶她。”
    宋建辉:……
    他第一次体会了谢悠然被他捉弄到无语凝噎的感觉。默了片刻后,他问儿子:“为什么不喊她妈妈?”
    他以为,宋仁轩已经算很喜欢谢悠然了。
    宋仁轩脸上就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来,说:“她太蠢!”
    宋建辉:……
    被还不到十岁的宋仁轩这么夸奖——请相信,宋仁轩这的确是在夸她,因为宋建辉能感觉到,宋仁轩在这么说的时候那暗地里的维护和喜欢,在他看来,愚蠢就是脆弱啊,需要被他来保护,而还要被他保护的人居然让他去喊她妈妈,别扭的宋仁轩一下是难得别扭过来的——宋建辉打定主意,这句话绝对不能让谢悠然得晓得。
    他从不勉强宋仁轩,当初宋仁轩跟他说他要练武,他由他练得一身是伤。
    他说要独自去挑那些小混混,他也由他,如果不是谢悠然接二连三被他们打伤,他都不会出手帮着整治他们。
    他对宋仁轩唯一的要求就是,男子汉,说到要做到。所以他在学校里,欺付别的孩子他会很生气,一次又一次被老师喊去替他挨训,他也很生气。
    他对他从来就很粗暴,他不跟他讲道理,也不会和他和声细语地讲话,他跟他最常说的就是,你要想我听你的,那你就赢了我。
    他以这样的方式逼他自立,逼他不去渴望爱和温情。
    因为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让他拥有家的温暖了,那么,冷漠,未尝不是面对冷漠的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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