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样,是不是都死了?”太皇太后欣喜若狂,都过了这么久了,总算有消息来了。
众人鄙夷得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都老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知安享晚年,整日兴风作浪,杭家死了人,你又有什么好处。
侍卫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等着皇上的吩咐。
皇上点点头,问道:“人救回来了吗?”
“救回来了,世子爷安然无恙,世子妃早产生下一子。”侍卫这才回道。
“什么?你胡说,不可能。”太皇太后气得浑身哆嗦,扶着椅子勉强站了起来,看着侍卫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她费了那么多精神,安排了整整八百人的兵马,只为杀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失败。那都是她辛辛苦苦练了多少年的人,怎么会连那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居然还能容她在荒郊野外生下孩子,这绝对不可能。
宫中多年争斗,那么多美貌得宠的嫔妃一个接一个倒下,她巍然不动。凭董氏的身子,不可能不死。
皇上却是笑了,令道:“很好,下去吧,回头有赏。”经过短暂的回想,皇上能把太皇太后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还真是个恶毒的老妇。既毁了杭家,又让自己折损了最信任的心腹,真是一举两得啊。
庄郡王的心被狠狠揪起,又轻轻放下。这大半日,他虽然在皇上身边办差,可都是紧紧悬着心呢,无时无刻不在着急这外头的情形。天之大幸啊,保住了杭家。
太皇太后近乎癫狂的大叫着,一个都没死,那她呢,她不是白白死了,这些年的苦心,就这么白白费了,她不信。
“不可能,庄郡王,你不得好死,你们杭家都等着下地狱吧。”
“皇上,你不念骨肉亲情,残杀亲叔,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先皇不会放过你的,先皇那么疼爱吴王,年轻轻就封了王,哀家要去太庙向先皇喊冤。”
凄厉嘶哑的咒骂声、怒吼声不断在殿中回响,太皇太后彻底疯癫了,银白的头发散乱在面上,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知狰狞可怕。百官无不骇然,素日端庄的太皇太后怎么会变成这么恐怖的模样,而且口出污言秽语,毫无母仪天下的雍容气度,有人极力奏请皇上将太皇太后从严治罪,以正朝纲。
皇上暂时压下不提,只命人将太皇太后送回宫中,好生看管着。
奉天殿里,圣旨一道道发了出去。
恭亲王阴谋造反,念在骨肉之情上,判处腰斩。王府其余男丁,俱斩首;女眷,流放漠北,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心腹仆从,秋后处斩;无甚关联之下人,发卖为奴。太皇太后,废皇后太后太皇太后位,贬为太嫔。魏平侯府、镇国公府,身为同党,主犯处死,从犯流放;承平公主府,全部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五代以内男子不得科举入朝为官,女子不能入宫。另外附从的官员,各依罪名大小分别处置。
据说,当晚半夜,太皇太后以头碰触在宫殿廊柱上,血流不止,不等太医感到已经一命呜呼了,皇上下旨以太妃礼葬之。
太妃等女眷一直等到宫里暂时安定下来之后才出宫,当时都是夜深了,比杭天曜他们回府都要晚。
太医诊了脉,风荷受惊早产,亏了身子,需要好生调养,三月之内不得劳累,只能卧床歇息,两年之内不可再生育。小世子在母体中保养得好,比一般早产的孩子都要健壮些,不碍事。
经历了这一日在生死线上徘徊,风荷刚回来就累得睡着了。太妃等人回来也未见到,倒是逗弄了一番小世子。而王爷,更是到了第二日早上才回府。
三少爷杭天瑾的去世让大家都难过了一番,尤其是王爷和太妃,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英勇的事来,想起之前那般冷落他,觉得愧悔难过。在太妃的建议下,王爷进宫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允准日后慎哥儿能入宫为大内侍卫,虽只是个小小侍卫,好歹只要自己出息也能出人头地。
莫氏自是大哭一场,自叹命苦,好不容易嫁到了王府,就当了寡妇,连个一儿半女傍身都没有。想她年纪轻轻,就要独守空房,真有几分耐不住,可是又不敢有别的想头。倒是太妃提过一次,她若愿意尽可改嫁,可莫氏哪儿敢当真啊,先不说娘家容不得她,便是再嫁了,也尊贵不过杭家去,还不如慢慢熬着,日后分了家,她好歹也是老祖宗一个,算是得了出头之日。
如今咱先不论杭家往后的情形,单把王妃魏氏给交代清楚了。
还在宫里之时,魏氏就听说了前朝的事情,得知自己娘家的惨淡结局。那毕竟是她娘家,她的依靠,她岂能眼睁睁看着,有心向太妃求情,可是一触到太妃冰冷的目光就不敢再说。好不容易熬到回府,等着王爷归来,谁知这一夜真是苦涩得不行。自己的儿子至今未有子嗣,老四这个克子的,倒被他先得了个儿子。
董风荷还真不简单啊。别的女人,若是早产,怕是吓得昏死过去不可,几个稳婆在都不一定能保母子平安。她倒好,被那番惊吓追杀,在荒郊野外,居然还能拼着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连自己的命都保住了,这不得不叫她又是佩服又是生气。这个女人进府,真是害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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