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看了嘿嘿一笑:我当你答应了啊。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碗里的馄饨比刚刚好吃了呢。
两人吃完馄饨后,安吉带着媳妇去了县城最大的药铺毛家药铺,这家不但大信誉好收药材的价格也最公道,她是经过比较才选了这家卖药材的,跟伙计熟悉的打了声招呼,把药材从背篓里一一拿出,等掌柜来验收。
在掌柜验收时,安吉趁机问了最近缺什么药材,药铺缺的药材收价都高,她每次都会习惯的问问,赶巧山上有她能多赚点。
白茶知道安吉平时会晾晒草药,但当她看到那箩筐里的草药卖了六百文时还是很意外,这时她有点明白村长说的那些话了,也明白了刚刚安吉说的她负责赚钱养家的意思。
第8章
因白茶没有来过县城,所以安吉带她逛起了县城,顺便看看有啥商机弄点钱,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她没指望发大财,钱这东西多了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这点她能想通透。
她想弄点银子买辆骡车,对能在这里拥有一辆代步工具这事她很执着,她刚来一个月就感到了没车的诸多不便。
如今娶了媳妇,以后来县城卖药材的次数势必会越来越多,每次都拽着媳妇一起来的话,按照白茶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这么浪费,但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说实话她不放心,万一出点事够她后悔一辈子的,有了骡车的话不管去哪都可以带着她这样多好。
再说女人的力气有限,买的东西多了用背篓背着太吃力了,特别是买粮食啥的,买的少了还不够吃十天的呢!乡里的集市从村里走也要一个时辰,赶一趟集来回就得大半天,时间浪费了还累的够呛。
两人看到大些的店铺就会进入看看,逛街不就是从这家铺子逛到那家吗,安吉会趁着媳妇不注意时给她买一些东西,什么布啊衣服鞋子等等,她的想法很简单不想委屈了白茶。
白茶看到安吉掏钱才知道她又买东西了,知道安吉买的东西都是给她用时,她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后来她索性也不管了,反正钱就那么多,她不信安吉还能一点不留的都花了。
她刚刚看了这铺子里卖的荷包,那精致程度让她汗颜,她绣的根本拿不上台面,也就乡里的铺子收收卖给老百姓用用。
安吉把身上的钱花了一半才停止买东西,刚刚她给白茶买了里衣外衣鞋子肚兜,还有半匹细棉布,至于粗布她没买,粗布虽然便宜结实但手感太糙没有细棉布穿着舒服。
安吉听街上有人在议论灵月阁阁主怜曦月在赵家酒楼征集词曲的事,据说只要被选中就能得五两银子,安吉听后当即双眼一亮,她脑子里的歌曲很多啊。
安吉转头看着白茶笑道:媳妇,赚钱的机会来了,走咱俩去赵家酒楼。
白茶眸中闪过诧异,安吉竟然想赚这钱。
两人来到赵家酒楼进来看人还挺多,看穿着打扮多是书生,从衣服的新旧上看,家境不太富裕的书生占了多半,转念一想明白那家境好的来不过是凑个热闹,家境不好的来自然是奔着钱来的。
桌子摆了一圈,那些书生拿着笔在桌前冥思苦想,只要有把握就可以到中间的圆台上直接写出来,伙计会把歌词或者曲子送到在二楼雅间里给阁主看,只要阁主选中会按照词曲难易给银子,也就是说也不一定是五两银子,有可能比五两多也有可能更少。
安吉听完规则在一个书生后看了会,明白后开始蹙眉思索,这钱没有想像中的好赚,曲子就不要想了,她就小学时学过古筝曲谱早忘了,这词还能一试,在脑子里翻找适合古代人听的歌词,首先要有深意最好词里有完整故事,让她囧的是想来想去她好像就记住了一首完整的,其它记住的不是开头就是高潮处,心里有点可惜错过了这么好的能多赚钱机会。
想罢看着白茶轻声笑道:你等我会,我去试试,要是成了咱直接买辆骡车回去。话落转身自信的朝着中间的圆台走去。
白茶看着浑身散发着自信从容的安吉,心不知为何跳的快了些,这样的安吉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想到安大叔活着时对安吉的培养,又觉的安吉这样的表现是正常的。
她常听村里人说安大叔败家,有钱不多置办点田地,一天把钱都搭在个女娃子身上,这不是打水漂吗。
白茶以前还觉的那些人说的对,但看着站在圆台中间耀眼的安吉,她头一次意识到那些人说的都不对,有些东西是沉淀在一个人骨子里的,这些是村里人一生都不会拥有的。
怜曦月在雅间里看一位女子上去了,凤眸里闪过兴趣,这还是今天第一次有女子上来,转头看了眼灵越笑道:也不知这位姑娘能写出什么。
灵越闻言柳眉微挑,拿起一颗葡萄递到曦月嘴边,看她吃了才嗤笑道:只要她写出来的不太差我都收了。
一位女子能有勇气上来已经难得,看那位姑娘的穿着家境应该不太好,不过身上的气质能看出是个读过书的,就是不知这水平如何,她家曦月心善她要是不帮着点曦月也会出手想帮。
安吉写的是李健和小岳岳唱的那首《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王的眼睛》,这首歌词是由三首歌的词改编成的一首歌,每首歌的歌词衔接的恰到好处又那么有意境,她特别爱听所以就记住了。
有人说学中医的字写的都不差,别人她不知道但她从小就在爷爷的熏陶下接触毛笔字,后来渐渐的喜欢上了,每次回老家还会陪爷爷写一会。
怜曦月看后凤眸中含着诧异,平凡朴实的歌词里陈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词里人物有唐僧、女儿国王、佛陀等,词中的唐僧经历了诱惑和考验,在佛陀的指引下一朝顿悟,把心中对儿女国主的一丝情化作了对众生的爱,最终成为一个得道高僧。
怜曦月把手中的纸递给灵越,魅惑一笑:看看,比想象的有意思。词里意思简单直白易懂,让人能轻易娓娓道来,配上曲子后会成为一首传唱度很高的歌曲。
灵越看后挑了挑眉,啧,真是人不可貌相,真没到这位姑娘能写出这么有意思的歌词,扬了下手吩咐道:去把那位姑娘叫上来。
她要是能唱出来调我给五两,如果不能就只能二两了。这歌词虽然有意思,但是太没有深度了。
安吉一看伙计过来就知道有门,听伙计说阁主叫她,回头用眼神安抚了下媳妇,才跟着伙计上楼,至于那些书生对她的窃窃私语她只当没听到。
进了雅间看有两位姿色各异的美女在,好奇的看了两人一会,从两人偶尔亲昵的举动察觉出原来是同类,不过因为她不喜欢这种阶层分明的对待,所以对这两位美女感官一般吧,说穿了就是她那平等的自尊心在作祟。
灵越看这姑娘一脸坦然眼里无一丝胆怯,嘴角浮起一丝玩味说道:你这歌词虽然有点意思,但太过直白简单,如果你能唱出的调的话,我给你五两银子,唱不出只有二两。话落又拿起一颗葡萄喂曦月。
安吉听只要能唱出来就能多赚三两,即便心里不喜这种落差,但她是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清了清嗓子深情唱道: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战兢兢口念陀佛,女儿国主意绵绵,最怕这女菩萨苦苦纠缠驱不散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看着你的眼睛,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一曲唱罢,安吉还拭了拭眼角那没影的眼泪,以示这首歌好听感人,不是她吹她唱这歌绝对感情到位,看对面那位美女眼眶湿润的模样,就知她唱的水平如何,只不过这歌唱的久了,自己早已免疫。
怜曦月听的眼角湿润,她替歌中女儿国主求而不得的感情惋惜,但是看到对方的动作后,心里升起的诸多感触顿时消散,这姑娘有点破坏气氛啊。
灵越看后都愣了,我擦,这姑娘戏好多啊,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表达,最后只好让属下给这人拿了五两银子。
安吉接过银子放好,说了声谢谢后直接转身走人,哈哈有钱了。
灵越和怜曦月互相看了看,她俩好像头一次被这么忽视。
安吉跟在伙计后面出来,顺便打听了下这灵月阁,她本来以为灵月阁是家妓院呢,没想到原来人家是家曲艺馆,大梁朝的曲艺馆类似现代的剧场,以演出为主人家卖艺不卖身,跟妓院有本质的区别。
从后面绕过来找到媳妇,拽着她往出走,出来后小声说了刚刚的事。
白茶听赚了五两银子,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这银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赚了,她发现安吉不但能花钱也很会赚钱。
不知为何安吉总觉的有人跟着她,回头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她自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看了眼前边的车行,牵着白茶的手就走了进去,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小偷惦记她刚得的银子,她只要花出去就丢不了了,真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白茶就这样看着安吉刚到手的五两银子,一会功夫就花出去了近四两,忍不住扶额,这人就没意识到自己花钱太快了吗。
第9章
安吉买的骡车是那种带车厢的,所以稍微贵了点,她的想法很简单,带车厢要是遇到下雨下雪天,白茶坐在里面不是能少遭些罪吗,而且买的东西也不会被淋湿,按照她家的实际需求,还是带车厢的更适合她,怕媳妇以为她乱花钱,有些讨好的把这话说了。
白茶闻言嗔笑道:那我要是说我不在意遭罪呢,你会不会换成那三两银子的板车呢。谁不喜欢被人用心对待,高兴的同时也要为对方考虑不是。
安吉嘿嘿一笑果断摇头拒绝:我心疼我媳妇自然不换。
虽然才跟白茶相处半天时间,但她发现真不能把当家做主的权利交出去,白茶是苦惯了的,做什么都不舍得花钱,这跟安吉的观念相悖,她的观念钱这东西赚来不就是为了花吗,手里留些应急钱即可,她本身就是学医的,看病这块小毛病她自己就能搞定,大病她觉的在这古代得了也没人能治得好,所以她更愿意把钱花在提高生活水平上。
白茶听了忍不住白了安吉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个骗子,说的什么家里事两人商量来,从出来到现在哪件事听她的了,吃馄饨还是她拽着去的。
虽然在心里腹诽安吉,但也逐渐意识到安吉跟她不一样,她不能用她的眼界限制安吉,就像刚刚安吉能轻易用一首歌词赚了五两银子,这种事她以前都不敢想。
她弟弟给人做长工一年工钱才一两银子,每次回来不见涨一点肉,瘦弱的样子让人心疼,问他们在那吃的怎样,这两小子只捡好听的说,真实情况她是一点不知。
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拽着安吉的衣袖,轻声说道:回去时去看看大福二贵。她嫁给安吉的事也要跟他们说下。
安吉闻言点头应道:肯定要去看看他俩,让他们知道知道姐夫是谁,一会给他俩买身衣服吧。买点见面礼,谢谢他俩以前对她媳妇的照顾,哈哈,姐夫姐妇汉字就是有意思。
白茶这次倒没有拒绝,想到两个弟弟那满身补丁的衣服,不由建议:买粗布吧,可以给他俩多做两身。
安吉闻言点头应了,农村小子干活多穿粗布能穿久点,至于她和白茶就不用了,她觉得她有能力给两人买细棉布做衣裳穿,其实说穿了一个人过惯了什么样的生活,只会往越来越好的日子过,没有哪个愿意越过越差的,原主都给她打下这个底了,她总不至于过的连原主都不如吧。
安吉等车行伙计把骡车套好了,扶着白茶在副驾上坐好,走到另一边主驾坐上赶着骡车直接去了布行。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别说赶个骡车了,就是那马她也骑过,农忙时她偶尔还会帮着开拖拉机从地头往家里拉粮食,所以赶个骡车对她来说小意思。
那赶车的熟练程度并没有引起白茶丝毫怀疑,她知道安吉家以前就有骡车,会赶不是很正常吗。
如今有了骡车两人就没打算在县里住,在布行买了一匹粗布后,因兜里又有钱了,所以安吉又给白茶买了两身衣服换洗时穿,白茶想阻止都没来得及,从布行出来忍不住蹙眉说道:我还有很多旧衣服呢,买这么多新衣服不是浪费吗。
安吉闻言挑眉看着她媳妇笑道:浪费什么,我穿的都是细棉布衣服,我媳妇穿粗布还带补丁的衣服别人怎么看我。手里没钱她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既然有她就不想委屈白茶。
白茶
安吉看媳妇不言语了,眯眼一笑带她去粮铺买粮食,家里现在除了红薯土豆没有任何主食,上次在集市买的大米三天前就被她吃完了,调料啥的家里倒是不缺,原主留下的还有一些是她在山上采的,菜籽油和猪油还是原主买的现在还有好多,如今娶了媳妇了就不能像以前那么凑合,粮食啥的以后可得买足了。
这里稻米分脱壳和没有脱壳的两种,没脱壳的便宜三文一斤,买了要回去自己脱壳特别费事,脱壳的白米五文一斤,安吉买了二十斤白米和十斤面粉还有十斤粟米。
白茶在心里告诫自己要适应安吉的花钱方式,她跟自己不一样,这么反复劝慰自己能感到适应些了,帮着安吉把粮食放进车厢里,看着堆放在里面的物品,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安吉赶着骡车往城外走,出城上了官道往大渠乡方向去,白家两兄弟在大渠乡李地主家做长工,李地主那人安吉听过是典型的周扒皮,在他家做长工等同于卖身当了奴隶,活多钱少累死累活干了一年,最后钱还不一定能拿到,真是想不通白家兄弟怎么会去那当长工呢,闲聊间把这话问了出来。
白茶听后脸上浮起忧伤之色,家里这样境况不去做长工饭都吃不饱,做短工因他俩小没有大人带着,受排挤根本找不到活,加上她的情况所以大福二贵一合计就去了李地主家做长工。
安吉拍了拍媳妇的手安慰,各家有各家的难,在这里不识字没手艺家里还没地的话,活着真的不容易。
从这点上看原主爹很有远见,给女儿报了女户又尽心培养她,不但教她识字还每个月去几次乡里学琴,又把自己知道的晾晒草药和治病的知识交给了女儿,这番慈父之心可谓用心良苦。
不想让白茶陷入自责的情绪中,于是转移话题笑道:我想把咱家的院墙换成石头墙,这样晚上睡觉时,即便有动静咱俩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白茶听后整理了下思绪,笑着应了这点她非常赞同,她和安吉都是女子安全上应该多注意些。
想到刚刚安吉赚的五两银子,不由好奇问道:你刚刚写的歌词叫什么名字。
安吉闻言嘿嘿一笑:这首歌名叫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王的眼睛。
话落张嘴把这歌唱了一遍,唱到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永相随时还眼含深意的看着白茶,希望她能听懂,注意到媳妇逐渐红润的脸颊,安吉不觉笑了知道她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