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见过他的照片,看起来挺俊,她觉得应该当面瞧瞧。她怀着好奇的心去那人的学校,只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放学时,王闻君看到了他,一身白衬衫,瘦瘦高高的,眉眼深邃,薄唇轻抿,她心里不太高兴,因为她听母亲说这种唇形的人大多都很薄情。
很戏剧性的,王闻君看到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扑进了她未来夫婿的怀里,接着,他们拥吻。
王闻君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后来结婚也是注定的事情,王谢两家联姻的意愿很强,正好在政商两界势力互补,他们对长辈的决定不能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结婚前一年,王闻君和谢义开始频繁见面,他们意外地相处很愉快,她也没有见到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其他的女人。
他们的婚礼十分盛大,几乎整个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当时他们跟着流行的风潮,办了一场浪漫到极致的西式婚礼,新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道让多少同辈的男男女女艳羡。
婚后刚开始的日子,王闻君切实感受到了一种虚幻的幸福,她和丈夫琴瑟和鸣,婆婆早逝,公公尽管很强势,但也不会过分干扰他们,事业因为婚姻的关系更上一层楼,闺密时不时就会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
直到父母告诉她,该要个孩子了。
其实她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但谢义也没说什么,大家都劝她生个孩子稳定下来,她也就妥协了。
谢从回出生后,家里人都很喜欢这个儿子,谢义这人平时七情六欲不上脸,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但王闻君能看出来他对儿子的在意。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闻君觉得自己看不清他了。
他在仕途上如鱼得水,交际应酬多了起来,她开始经常出差,忙的回不了家,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以前的温情脉脉和默契交流也渐渐消失,只剩下相顾无言。
王闻君觉得这很正常,结婚后感情是会慢慢淡下来的,夫妻间需要一些情趣来调节关系,她过段时间准备请假,想和谢义去温泉度假村放松一下。
但她唯独没想过背叛。
她冷眼看着醉醺醺的谢义在助理的搀扶下躺在了沙发上,他的脖间还有几个可疑的红痕,管家让女佣送来了醒酒茶,不一会儿谢义就完全恢复了意识,他一睁眼就看到妻子正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的脖子那里……怎么回事?”她问。
他下意识一摸,皱了皱眉,“我没做什么,不信你可以问小安。”
小安是他的贴身助理,他说少爷只是喝醉酒遇上一个难缠的女人,是他把少爷亲自拉走送回来的。
“是吗?那以前呢,我怀孕的时候你在和谁暧昧,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在哪儿过的夜?”
王闻君只觉得自己真是一孕傻叁年,他的两眼空空、他的无动于衷、他的心不在焉……其实她都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因为其实她也是愧疚的,她时常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太过于事业心了,可每当看见那些困于宅院之中的家庭主妇时,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她可以做到不流连花丛,他为什么做不到呢?她在给孩子喂奶、讲故事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呢?凭什么总是要让她来做出牺牲呢?
谢义沉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王闻君只感到一阵疲惫。
她想离婚,但这不是凭她的个人意志就能决定的事情,但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谢义知道她的想法,可他不能随便离婚,且不说他这样的身份被上头盯的紧,两家长辈那边也不好交代。
王闻君对他的挽留无动于衷,她知道他有很多这么做的理由,但其中肯定没有一个理由是关乎他对她的情感的。
她想试试,想知道他心中到底有没有一丝还在乎这段感情,在乎过她。
那天晚上,谢义要回家,因为王闻君说她可以不离婚。
把儿子哄睡着后,她就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直到深夜,他才匆匆回来。
她喝了点酒,穿着性感,尽管已经是叁岁孩子的妈妈,但仍旧风华绝代,谢义这才意识到家花也别有一股韵味,和外面的野花完全不同,他好像把妻子忽略的太久了。
成年人的性欲只需要一个眼神,当他们吻得难解难分时,她说:“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太无聊了,我还叫了个男的一起来玩,怎么样?”
谢义难得有些震惊。
“只要你答应,我就考虑不离婚的事情。”
她想,只要他摇头拒绝或者生气质问自己,她就会立马打电话叫那个人滚蛋,这至少证明他还在乎他这个妻子。然后她也愿意跟他敞开了说,她希望的婚姻是夫妻恩爱的,虽然不能如胶似漆,但也足够温馨幸福,为了这样的未来,她可以妥协,他也要妥协,两人共同努力,学会相互信任、相互沟通交流,她希望这段感情是有灵魂的,而不是在日复一日的不闻不问中消磨殆尽。
可谢义只是震惊了一瞬,下一秒就恢复了冷淡的模样,似乎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只短暂的叁十秒后,他点头同意。
这很划算,他也不是放不开、玩不起,甚至,比起他在外面纵欲时的疯狂,她这个要求其实不算太离谱。
王闻君彻底死心。
也没感觉有多难过,大概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之前做过什么事她一清二楚,对这个男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可她不一样,面对世俗的眼光和父母的约束,她从来没这么放纵过自己。
那个男人完事后,她把他彻底赶走,除了他们叁个人,没人会知道今晚发生过什么。
她对谢义说:“好了,以后我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情,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也不会管,捅出来的篓子我也不会收拾,同样地,我的事情你也不能插手,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别影响到孩子,如何?”
谢义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说了个“好”字。
从那以后王闻君就再也没有在意过他,她总觉得谢义好像时不时会盯着她发呆,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她不关心,也不会去问。
一切都终结在她查出怀孕的那一刻。
医生告诉她结果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晚实在太过混乱,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她性欲高涨,脑海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在意各种细节。
谢义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出意料的震怒不已,谁能忍受自己的合法妻子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尽管这个结果也有部分他的责任。
她只是相当冷漠地说:“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总归是我要生的,将来它也只能姓谢,你不想要可以无视掉,家里那么大你大可当它不存在。”
谢从回四岁的时候,王闻君可算给他添了个弟弟,亲子鉴定显示谢从行确实是谢义的亲生儿子,这孩子谢老爷子也喜欢的紧,她也终于能放下心,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去,因为生育耽误的两年,她要慢慢找回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并且做到顶尖的高度,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偶尔寂寞难耐时也不乏自荐枕席的男人,他们年轻、有活力、还听话,尽管抱有各种各样的目的,但她不在乎,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她好像也能理解谢义对权力的追求了,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就会上瘾,直到对此再也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令她感到慰藉的是,两个儿子都还过的不错。大儿子事业有成,和大儿媳的感情细水长流,还有个可爱的孙子;小儿子虽然跟谢老爷子闹过后就不求上进,但身边好歹还有个知心人,两个人之间腻歪得很。
这一切王闻君都看在眼里,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好,她也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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