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这一拖,官太太没做成,反跟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沾染上了。
“母亲。”盛黎娇和洛长青依次喊了人。
盛黎娇在来时就问了,知道盛黎菡不在家,也没了一开始的慌乱。
她还记的爹叫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凑到母亲跟前,顾忌着姨娘也在,没问事情原委,只说:“母亲可还好?”
“我可不好!”盛夫人大概也是被气极了,一点颜面也不留,转头就骂梅姨娘,“你的女儿,你说都不听,成日找我有什么用!”
“有时间在我跟前哭,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着,是嫁还是不嫁!”
“当然不嫁!”梅姨娘一抽气,“怎么、怎么可以嫁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那你就去跟你女儿说,她同意了,这事自然也就结了。”
“可我都找不到她啊……”梅姨娘又哭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盛夫人忽然气弱了些,她按了按额角:“那就等找到再说吧,我这两天身子不太利落,先回去了,你再想想吧。”
说完,她再不顾梅姨娘的阻拦,带着女儿姑爷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无话。
等回了院子,盛夫人直接在院里坐下,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方才说:“这可做了什么孽啊!”
盛家统共三个姑娘,除了大姑娘婚事顺利,剩下两个一个比一个坎坷。
老三好歹算是有惊无险,虽说乡下苦了点,但小夫妻俩喜欢,生活上又不会短了吃穿,倒也快活。
可老二这又算什么,一个来历不明且身受重伤的陌生男人,如何能成良缘?
是了,比起梅姨娘,盛夫人对那男人知道的更多一点。
那天盛黎菡求到她面前,说救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她不便把人带回府上,又不忍看对方不治而亡,求母亲开一处小别院,她想借用两月。
说来也是讽刺,盛黎菡跟盛夫人关系算不上太好,但每有大事,宁愿跟盛夫人说,也不肯跟梅姨娘讲。
盛夫人大多都是随她自己,只有盛黎菡开口求了,盛夫人才会伸手帮忙。
但要是换成梅姨娘,只有“你再想想吧,娘觉得不行”“换一个吧”“菡儿你到底想什么时候嫁人”,次数多了,盛黎菡攒够了失望,并不是多么怨恨,但总有几分埋怨。
可她也怪不得亲娘,眼界在那里,这么多年了,远不是一言两句能改变的。
盛夫人把盛黎菡和那陌生男人的事说了一遍,长叹一声:“我要是知道会闹成这样,当初怎么也不该许她救人。”
盛黎娇等母亲情绪平和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说来,母亲其实还帮了二姐姐和……”
“是。”盛夫人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也不至于抵赖。
谁料,小女儿听了这话,反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盛夫人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反应。”
“母亲,您愿意信信我吗?”
“你可说来听听。”
“要不然,咱们就不要插手此事了吧,若是二姐姐喜欢,就随她嫁了,反正咱家在这镇上也算小有名望,就算将来二姐姐过得不好了,还能接她回家。”虽然在盛黎娇看来,这种可能近乎为零。
盛夫人失笑:“胡闹,都成婚了,哪还有接回家的道理。”
“母亲信信我吧,我有预感的,二姐姐的婚事不会差,就由着她吧。”盛黎娇拽着母亲的袖口撒娇,说不出什么有信服力的理由,就是劝母亲不要管。
盛夫人被她晃得头晕:“便是现在,我也没管太多,还不是梅姨娘——”
说到一半,她实在说不下去了,是根本半句不想提梅姨娘了。
半晌,盛夫人说:“也罢,既然你俩来了,就去看看他们,他们就在后街如意巷最里面的小院里,你去找菡儿,告诉她不论是什么想法,先回家,先把梅姨娘说服了。”
“不然梅姨娘一日不依,我也不许她潦草成婚,省得人家说我这个做嫡母的,对庶女不上心。”
盛夫人现在就一心想把这事了了,她不方便出面,这不有现成的帮忙人选了。
“啊……”盛黎娇忍不住一颤,指了指自己,“我、我去?”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论菡儿怎么说,你提前回来告诉我一声。”盛夫人这几日疲乏,说了几句,就想回屋歇了。
盛黎娇还没回过神,就被母亲三眼两语打发了,再回神,只见盛夫人已经回了屋子。
她眼巴巴瞅向洛长青,男人不仅不理解她的心颤,还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母亲有交代,那就快些吧,等把这边的事弄完了,我们去趟酒楼,听说出了新菜式,带你去尝尝。”
盛黎娇听得一动,但转念气恼。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想着吃吃吃!”说完,她在洛长青胸口戳了一下,“若不是我一直想着念着,谁知道你小命还在不在。”
最后半句她的声音极小,洛长青一时不察,没有听清,再问小妻子已经不肯重复了。
因着盛夫人的求助,盛黎娇只好先离开,如意巷距离盛府不远,两人就走过去的。
一路上,盛黎娇是又紧张又焦虑。
虽然她自认守法公民,可也不能保证不会有蝴蝶效应,万一自救不成,还要维持原先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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