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她身边的李克师兄显然也不知情,还受了重伤。她知道李克虽不是火凤凰的对手,为了防止火凤凰补刀,用幻阵营造出他的死相,应该已经被救下了,现在她得尽可能去想脱身的办法。
火凤凰此行是为了抓她,虽然她不知道目的,但看守她的人实在严,她手里只有不离身的铜钱一副,要走脱很难,还得再看看;要是实在走不了就跟着去,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人才五年就破了她们衍天宗的护山大阵。
打定主意,明心收敛了思绪,尽可能保持低调,但抬头瞥了一眼,却看到远在篝火堆另一头的看火凤凰的脸色骤变,原本的阴沉骤然变成愠怒,大步走来就是一巴掌,明心被巨大的力掀翻出去。
手腕间的玉坠子微光一闪,卸去大部分的力,留到明心身上只剩一点点,但脆弱的凡人之躯,伤口出现在脸颊上。
明心嘶了一声,只觉得唇角又麻又疼,铁锈味在口中散开,唇角流出血。火凤凰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扯起来:“你传了讯?”
明心愣了一下。她本来是想传讯的,但火凤凰守她守得严,她还没找到几乎,看她的神色,她们暴露了。
看到明心的神色,火凤凰也知道不可能,她耐着最后的性子,丢下明心,暴躁起身,抬脚要踹。
从衍天宗下山的这一段路,在命都保不住的情况下,挨打是时常有的事。火凤凰为人善妒,最讨厌比她长得年轻好看的人,稍有不顺心就要拿明心出气,要不是会阵法,还能以身为纸,以血为笔写一点不依托灵力的符,她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当然,她还是让自己受了一点伤,避祸也不能太明显,会让火凤凰更生气。为了拖延行程,她还悄悄写了寸地符,只是她没有灵力,符咒和阵法对于魔尊这个段位的效果实在不够看。
当即明心也意识到火凤凰心情又不好了,飞快地蜷缩起来,心里苦中作乐地嘀咕,要不是护山大阵被破,她手里几枚铜钱就能跟这群人耗个十天半个月。
明心手掐卸力符,准备着在火凤凰踢下来就用,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冷青剑光带着莫大剑势穿林打叶而来。
那剑势带着电闪雷鸣,将所过之处碗口大的树干都被打成碎末,火凤凰一凛,倒退而出,同时从腰间抽出鞭子,灵力横出,火势将鞭子裹起,击在剑光上,爆出一阵轰鸣。
这一切都太快,明心甚至来不及躲起来,就被一只手拉进怀里。
尘烟散去,明心先是看到了一柄剑,剑身简朴毫无装饰,然后是空青色的道袍,是燕纵。不知为何,明心吊在心眼里的那口气忽地就卸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
燕纵没答话,抬手抚去明心唇角的血迹,眼眸里混杂着心疼和暴怒。“疼吗?”
明心赶忙摇头。“不疼。”
她说的是实话,她已经卸了打在她身上的很大一部分力量,落到身上的只能称为毛毛雨。
看燕纵不信,明心还打算再多说两句,谁知燕纵手腕一拽,猛然将她按进怀中。宿夜的凝露被体温蒸腾,在一身行色匆匆下,明心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原本不觉得如何,修真界对于她来讲本就是一个没有律法的危险世界,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做好了有一天会被仇家拖出家门的准备,所以在面对火凤凰时,哪怕挨着毒打,朝不保夕她也不慌张。
但是在此刻,缩在燕纵怀里,被温热的怀抱笼罩,她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留在身上的伤口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疼,疼得让人忍不住掉眼泪。
燕纵将明心带到一株大树后,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沉着嗓音:“你在这里等我。”
明心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看着燕纵提剑,以一人之力直面火凤凰及座下十几个元婴魔修。
火凤凰不是正统魔修,她本是修士,几百年前因性子狂躁屠城而被驱逐,到了西荒魔界拜在魔尊苍蒙座下,当了魔尊。她奉魔尊苍蒙之命,潜入修真界意图夺取‘钥匙’不情蛊,同时重创修真宗门,不想才要回程,却收到消息。他们暴露了,原本打下的西北二十四宗,因为一个剑修,一大半又落回修真修士手里,甚至那个剑修已经朝他们追来。
到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火凤凰凶狠地看着面前持剑而立的青年。她才立下的大功,因为这人,折去一大半,剩下的,基本也保不住,如今只有在他手里夺回‘钥匙’不情蛊,才能重回十阎罗殿,保下一条小命。
燕纵以剑立身,猩红的瞳孔泛着血腥之色,不等火凤凰多说就动了手,他出剑极快,剑势喷薄而出,裹挟的雷霆比任何时候都猛烈。火凤凰的火鞭子抽出,还没碰到一起就被剑势撕得粉碎。
剑修,本就是越战越勇的存在,燕纵在西荒独自奋战五年,好几次与苍蒙交手,虽然每次都是重伤,但从实战里晋升飞快,这是在修真界里稳步求上所达不到的绝对实力,何况已经是化神期的他也只比火凤凰低了一阶而已。
火凤凰起初还能压制,但越到后面越是力不从心。这个级别的对战,以明心的肉眼根本看不清半空中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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