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也不告诉你。”
“那就是没有了。”顾曦和不管气得跳脚的顾兔兔,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想嫁的人?”
“什么意思?”
他解释的一本正经:“两者是不同的。比如如果我是顾兔,那我肯定不会喜欢上傅聿,但我会想嫁给傅聿,傅聿长得俊俏,又有学问,傅家与顾家也是门当户对,若是嫁过去,一定会很幸福。”
顾兔兔碾碎了花瓣。
“顾曦和,你做什么白日梦呢。我既然不喜欢一个人,当然不会嫁给他,大不了这辈子都不嫁了。”
“所以你笨。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说过要嫁给我,结果被嬷嬷骂了。”
“你才笨,我和你一母同胞,那种事我也记得。”顾兔兔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给了顾曦和一个暴栗,“那又怎样,你娶我有什么不满吗?只要我不嫁出去,横竖不还得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什么不对吗!”
顾曦和别过脸,什么都没说。
“结亲?这是不是早了些,顾兔这孩子还小,尚不懂事。”
“女孩子懂事的早,早些定下来,我这些心里也有个谱。何况正是孩子小,不能自己做主,才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推一把,不然可就错过了。”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您也看到了,顾家老爷常年在外,终身大事却还是需要和他商量,况且,兔儿的兄长尚未娶妻,早早定下兔儿的亲事,也不太合适。”
顾夫人思来想去,始终没有将这件事敲成板上钉钉,虽然拿了老爷当做借口推脱,但她更加关心的是小兔儿自己的想法,也许还该询问一下曦和的意见。单单从她的角度来看,傅聿是极好的归宿,性情温雅又包容,而这份包容足以囊括小兔儿的一生。
她有些遗憾,却又觉得没错。
嬷嬷为灯下形单影只的顾夫人披上外衣:“夫人啊,老爷上午送了信回来,许是要回府了呢。”
信不长,一张薄纸,寥寥几句,顾夫人小心的收了起来,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老爷说他年内不回来了,不过他会时常送信的。”
桃花纷纷乱乱的开,风儿飘飘零零,顾兔忽的就伤感起来,她一脸悲戚的告诉院子里舞剑的顾曦和,她明白那些个古人为什么要伤春悲秋了。顾曦和擦汗,提醒她只是被嬷嬷禁足心里难过而已,跟季节无关。
顾兔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头攥着刚折的桃枝,学着顾曦和的样子比划:“你翻来覆去就那几招,看的我都腻了,今天天气那么好,不出门真是浪费。”
“要不去找傅聿放风筝?”顾兔皱了眉头,想起嬷嬷的话改口道,“或者小梅子也行呐。”
“没风没云,风筝哪里放的起来。”
顾曦和抱剑站在一旁,盯着顾兔的动作瞧。
细细的,软软的,像柳条儿。
顾曦和皱眉:“你这充其量是花架子,看着有模有样的,却没有一点力道。”
顾兔站定,甩了桃枝撇嘴:“我又不学这个。”
顾兔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又捡回桃枝:“也没人教我。”
“我不教你。”顾曦和放了剑,提脚打算离开,“若你要学还得从基础打起,那又是个一年半载,你肯定坚持不下来,就学学这些个架势唬人算了。”
顾兔跟条尾巴似得跟了上去:“不教就不教呗,你去哪儿?”
“回房,沐浴,更衣。”
顾兔顿了顿,继续跟着。
顾曦和拦在了拱门口,硬生生把身后的顾兔挡在了院子外头:“打住,洗澡你怎么还跟着,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顾兔一头磕上了肩膀,撞得鼻尖生疼,抬眼一看,顾曦和放大的脸又把自己吓了一跳:“洗澡什么的,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再说了,顾府上下,谁我没看过。”
顾曦和无语,想接着话来反驳,却又没了说出口的心情,只是盯着顾兔上上下下的打量。
一年年的过去,不知不觉这丫头都已经矮自己一个头了,是自己长太快了,还是臭丫头发育不良。顾曦和没头没脑的乱想,府里头的桃花年年都开,怎么觉得今年的开的特别茂盛,放眼望去,色调都明艳了起来,连带着顾兔也变得明媚起来。顾曦和只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站在顾兔的身边,暗沉沉的凉了几度。
自己这是怎么了?
少了些打趣的心思,对顾兔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冷了几分,而这笨蛋今天黏自己更紧,顾曦和哭笑不得,看来是不指望顾兔能发现这其中的差别,失望之余又有点安心,这样的矛盾让顾曦和觉得烦躁。
心思乱七八糟的飞,顾曦和失神的站在门口,顾兔叫了几声都没听见。
“做什么白日梦呢。”顾兔狠狠地拍了他一肩膀,拉回了七魂六魄,“我叫你半天了,这还能分心的么。”
顾曦和张了张嘴,却没蹦出半个字,长叹了口气。
顾兔瞪着眼睛跟上顾曦和转身就走的背影,气道:“不要像是与我没话讲的失望透顶的样子,明明聊天还能走神的是你。”
“顾兔,若你再靠近半步,我就喊嬷嬷过来。”顾曦和护住房门,指了指门口青白相间的砖,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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