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你还是在驯服,你一点点试探逼近我的底线,去年是工作,今年是生活,明年呢,你早就想好新的办法了吧。”
岱玉庭看着她下巴上的泪痕,手上青筋因为指间紧握涨起又伏下,像被困住,烦躁在试图冲破掩饰的假象。
他现在逐渐能理解林阙想要的一切关于自我价值的努力,但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吃苦。
出去活受罪,还哭。
林阙使劲擦一下脸颊,越说越难听,“我真闪婚您想怎么办?来当小三吗?你这么矜贵的人。”
“但我不想背上这种劣迹低贱的污点!你不觉着脏吗?我都要恶心透了,我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林阙想到几年来那些或多或少被波及的朋友,还有被踢出局的前男友,愈发不能自控抽泣,“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几年前把自己弄死。”
看吧,她连说狠话都只对自己发狠。
林阙的疲累在这一刻达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巅峰,她几年来的崩溃暴雪般塌下来,哭的太阳穴疼后。
不知过了多久,她哑着嗓子小声推过来几个字,“你病了?”
显而易见。
“没有,”岱玉庭回一句,眼皮掀动了下,视线落向一直在旁边悄悄旁观的陌生女性,眉眼间显而易见的厌恶把人悻悻逼走后,又看向林阙有点忍不住抖的小腿,“先起来,石凳太凉。”
“岱玉庭,我一定会跟别人结婚。”林阙斩钉截铁。
“你可以试试,”岱玉庭慢条斯理的帮她整理耳侧散发,她侧头使劲避开,使得好像有根筋从他的心口被人攥着使劲抽拽,“这是你的自由。”
他无所谓让别人当牺牲者。
他更自认为已经给足自由,也知道林阙不会听话,但依旧被这句话逼到想发疯,“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林阙却愣一下。
她后知后觉的苏醒一些东西,原来某些方面自己也同样卑劣。
就像几年来,她很多次对着岱玉庭发火,她当着外人的面对他说难听的话,即使知道她们一定会外泄出去,舆论会滚雪球。
她敢做很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敢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她漠视甚至推手渺天的负面新闻,她在岱玉庭面前坚持要报复,要嫌恶,要不畏强权。
是因为林阙好像知道自己绝对安全。
她有恃无恐,口口声声喊着独立的自己,或许大部分是这些年来艰难保下的些许勇敢,但一定也有在挥霍一些昭然若揭的爱,就像李昌修永远对她的尊敬态度。
原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林阙不想拼尽全力最后却只能回到起点,她站起身,“你走吧,还是那句话,我的事跟你无关。”
岱玉庭有时候在半夜,在彻夜难眠的黑暗里,想就这么把人带走出国,找个真正没人的地方关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好吗?她又能怎么样?
可惜答案是送分题,她会逼死自己。
所以他没办法,只能无处次在死胡同里撞墙然后学会怎么爱人。
就像现在,明知道她要去做自己绝对接受不了的事,也只能先退让,先低头,要维护两人几年来第一次没有咄咄逼人的对峙,要斯文温柔的安抚。
要把人一点点养回来。
“好,我明天再来。”他淡声,尾音却悄然调转漠然,偏头轻声,“但我不想再看见他。”
这人真像个苍蝇。
张臻恒正在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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