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严温玉内心柔软下来,她蹲下来一手抱着一个孩子。
原主的姐姐还在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这几天是得找个时间去看看。
几个孩子的教育都很好,只哭了一会就没再哭了,严温玉把手绢沾湿,给安安和静静擦了脸,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子,只能尽力照顾着她们。
等她们闲下来,严温玉这才想起锅里的鸡蛋,急忙走到锅前,打开一看,煮过了。
她把季晨出门时做的锅贴和大锅菜热了下,这才上桌吃饭。
天气也阴沉下来,严温玉看了眼乌云到来的天气,想起朱婶的话,确实要下雨。
此时屋内的温度湿热起来了,严温玉看着三个小孩子吃饭,她没有胃口,心里想着乐乐,还有一会要去朱婶家里,是不是要带礼物?
她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想起地窖里的白菜,便起身来到院子里,从地窖里拿出一颗白菜。
雨滴开始落下来,大颗大颗的像是一粒粒的珍珠,村子里能听到不知道哪个村民在喊着:“下雨啦,收衣服啦。”
她看了下晾衣架那头,没有衣服在晾着了,早上季晨出门时把衣服也收起来了。
走到西卧室,炕上一角处整整齐齐的衣服叠垒在一角,乐乐的尿布也整齐地叠放着,严温玉走过去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西卧室。
之前一直没注意过,原来西卧室有个木质衣柜,很大,打开里面有几床被子和枕头,还有冬季的衣服。这应该是原主放好的,里面还有樟脑木,能闻见浓厚樟脑味道。
很简单的家里,衣柜在东西两个卧室里,里面的衣物都是整整齐齐摆放着。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大队的广播声,她听不懂广播里在说什么,是当地的土话,喇叭和雨声夹杂中更难懂了。
果断放弃,一会要去朱婶家,可以问问她大队每次都在广播什么,昨天她也听到了广播里的一些话,在说什么浇水之类的,她怕错过一些重要信息,还是得问问的。
想比外面的瓢泼大雨,屋内显得更加安静了。
走回客厅,三个姐妹还在慢悠悠地吃饭,静静还是不吃绿菜,甚至连白菜也不吃。
严温玉看着静静把绿叶菜仔细一片片都挑出来了。
安安似乎不挑食,什么都吃,静静不吃绿菜会夹到她碗里,欢欢不吃粉条也会下意识地夹到她碗里,她的小碗里满满的一碗都是白菜和粉条了。
两个妹妹碗里却是多了几块肉片。
严温玉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们姐妹几个,摸摸安安的脑袋:“吃不完就剩下。”
安安嘴里还有饭菜,边小口咬着边说:“妈妈说粮食太珍贵了。”
那小嘴里满满当当都是菜,严温玉盛了米粥放在一边。
乐乐也哭闹着醒了,她站起来,进了东卧室,换尿布泡奶粉。
几个女孩子盯着那一桶麦乳精,虽然在吃着饭,但从眼睛里能看出来她们很馋。
“把菜吃完,就给你们也喝奶粉。”严温玉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有点烫,她把奶瓶放在茶几上,看着几个发馋的孩子说着。
几个孩子听完,眼睛发亮,吃饭都快了一些。
奖惩制度,严温玉想到了这个词语,孩子们挑食她没有办法可以解决,但为了她们的健康,还是得用在学校时学到的那种奖惩法,吃完了就可以吃糖。
方法似乎是有效果的,看目前的情况,桌子上的主食她们没吃,菜倒是吃完了。
严温玉嘴里说着真棒,把乐乐放在沙发上,在沙发边垫了高高的枕头,防止乐乐自己翻身掉下沙发。
又去拿了几个小碗,把麦乳精倒进碗里,给三个姐妹都泡上了奶粉。
外面雨还在下,但太阳已经出来了,夏季的雨真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季晨却没有那么顺利,他在邮局取了信件报纸便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村子,本想赶在雨前到达第一个村子,紧赶慢赶还是淋雨了。
这会儿他正在一处屋檐下待着,屋子高挂的门牌上写着亚娃理发店。
季晨把邮差包放在身后,尽量不让邮差包被雨淋湿,自行车也放在了旁边角,雨水顺着自行车把手往下滴着。
高大的人影站在窗前,理发店里更黑了。
老板在屋里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绿色邮差包,便走到在门口把布门帘高挂起来,又说着你们可真辛苦,天天送信,给我们造福了,快进门擦擦脸。
季晨看着屋内这一角老式的理发店,又看看手里的包,包里是各种纸质信件,淋不得雨,权衡之下,就没再客气。
第12章 搞事业
理发店略有10多平,四周贴着几张大大的明星海报,中间是木质的二层楼梯,职业敏感性令他朝二楼看去,上面一片黑乎乎,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老板年龄不大,留着短短的胡子,看起来格外像艺术家的样子。
季晨把包放在门口桌子上的玻璃上,玻璃下面压着很多照片,有老人小孩子的,他扫了一眼,便看见了像是自己的照片,仔细一看,真是自己。
照片是全家福,他不记得原主拍过这张照片,但也许原主以前还是意识不清楚,所以没有留下记忆。
里面有原主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还有他,五个人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没有长辈,季晨刚来到这里时,就知道原主的父母早就在原主小时候去世了,跟自己实际的家庭情况是相似的。
“这里面是你呀。”老板过来了,递给他毛巾,还给他拿来了一杯水。
季晨说着谢谢接过来,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没有说话。
“去年拍的时候,你还有些生病,现在病好了?”老板眯着眼看着季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以前还傻的需要别人帮忙擦口水的小伙子,如今不仅病好了,还越长越精神了。
季晨点头,屋外的雨开始变大,雨点子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
“下大了。”他转移话题。
“是啊,这个季节就是雨下个不停。”老板的话题被成功转移,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我们家二楼还能拍照,看你这么精神,下次再来拍一张精神照。”
正说着门帘开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进来了,要剪头发。
老板去忙自己的生意了,季晨等了一小会,他计算着时间,略不到半个小时,老板剪完了头发,雨也停了下来,他道了别,便往村委会走去。
村委会门口站着几个人,看到季晨开玩笑说着:“哟,这不来了嘛,正说你呢,今儿可迟了。”
季晨把从包里把村子里的信件和报纸递给那位村委会的负责人,便掉头去往别的村子。
因为刚下完雨,村子里的土路是泥泞的,自行车轮胎上都是泥土,他看了看前面还有一公里处的村子,停下来推着自行车行走。
脚底鞋面也沾上了泥土,时不时地需要蹭一下泥土才能行走,包里还装着3个村子的信件,送完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
其实不算多,只是因为路面难走,显得这些工作繁琐。
这一公里走的格外慢,厚厚的湿土粘在鞋底,一层又一层累加,不管又不行,走起路来格外费劲。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再看自行车和鞋底,泥土不止堆积,也早就脏成一片了。
他敷衍地又在旁边的石头上蹭了下鞋底,这才继续推着自行车走进村子。
村子里的人看见他时不时地打着招呼,他一一回应着。
这个村子里种着很多海棠花,此时雨冲刷过的树叶掉落下很多海棠花,鲜艳颜色冲散了内心的郁闷。
进入村委会,里面有几位村民在闲聊,看见他之后其中一位村民问他吃饭没有,边说便走进了村委会的食堂。
季晨本想把信件放下就赶往一个村子的,路面难走,今天可能得回家晚了。
那头已经有人端着一个大碗,上面放着一个大馒头走过来了。
“师傅,先吃饭,吃饭再去下个村子。”那位村民把饭放在一旁办公桌上。
其他人也劝他吃饭,季晨看着这满满一碗饭菜,没拒绝,几分钟就巴拉完了菜,说着谢谢,便走出了村委会。
饥饿和路况不好带来的烦躁心情烟消云散,天上出太阳了。
再往另外一个村子走的时候,土干了些,粘在鞋底的湿土也少多了,他走了一会便骑上了自行车。
在路上时不时看见有人拉着牛车,拉着一个长长的推车,框子里放着好多木头。
看那木头像是刚锯下来的,还没有一段段切开,现在好多家具都是木头自己制作,节省了一部分花费。
木头不能随意砍伐,能砍的都是村委会同意的。
季晨看了看那根木头,没再多想,自行车铃声响起。
严温玉特意选在中午时才抱着乐乐,并拎着白菜袋子去隔壁朱婶家。
两家之间只差着一个菜园子,菜园子里多是西红柿小葱、茄子和豆角,在这个季节除了小葱,其它的都还没成熟。
门口是木头搭建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严温玉抱着乐乐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下,喊了一句朱婶,便没再往里走。
院子周边也有菜地,还有临时搭建的棚子,菜地和棚子没有秩序,院子里有些凌乱,不知道有没有狗狗在院子里。
乐乐大眼睛四处看着,那好奇的小眼神甚是可爱,严温玉又喊了一声朱婶。
“哎,来了。”朱婶的高嗓门在隔着屋子传来,紧接着便看见她撩起门帘。
她的脚上拖拉着布鞋:“哎,小严来了,快进屋……哟,乐乐……”朱婶说着,她还系着围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抱起了乐乐。
严温玉跟着朱婶进屋,刚进屋也是客厅,两边是卧室,半圆形房门,灰色的砖石似乎这个村子都是这种格局。
客厅里跟自家的格局相差不大,刚进门堆着很多水缸,她留意到朱婶院子里似乎没有水井和水泵之类的取水设备,所以才在家里准备好几个大水缸。
朱婶抱着乐乐坐在木质沙发上,沙发上没有铺沙发垫,刚坐下去有点冰凉,接着便有些发热了。
家里只有朱婶一个人,朱大叔不知道去哪了。
严温玉坐在一旁,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朱婶看见,嘟囔了一句:“都是邻居,送什么菜呀。”话虽是这样说,但眼神还是亮了下。
想必内心是满意的,村子里知礼节的不多,不能太过于客气,该送点东西还是得送的。
“您家比我家凉快多了。”严温玉感叹着说,朱婶家里起初进屋就感觉到一股凉气,像是在天然空调房中,待了几分钟又感觉到凉飕飕了些。
她把手里拿着的小外套裹住乐乐,感慨自己幸亏带了件乐乐的外套,那外套比较大一些,像是姐妹几个轮流穿过之后再传给乐乐的。
“是啊,我们家后面就是小山,相当于窑洞的一边,冬暖夏凉。”朱婶逗着乐乐,把手边的暖壶倒了杯水递给严温玉。
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又半起身拽过茶几上放着的针线盒,那是一个铁盒子装的,打开便看见好多针线在里面存放着,又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双双裁好的厚布。
那些布小小的,像一个个小巧的脚印,严温玉想起昨天朱婶说的要给乐乐做虎头枕头之类的话。
她以为朱婶只是客气那么一说,短短一天时间才知道朱婶早就准备好了制作虎头鞋和枕头所用的这么布料针线,真是让自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应该带着一斤贵点的糖果,不应该带便宜的白菜。
懊恼已经无济于事,朱婶一手摸了下那双小鞋,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住做好的老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