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的?”
尽管姚语说的话支离破碎的,但是凌子萩却快速意会,她说的是肠子里还裹着一个女人的手指,便连忙追问。
“因为,那指头上戴着一个..碧绿色的。.翡翠戒指。”
姚语脱口而出的话,让整个西屋变得出奇安静。
尤其是站在旁边的司炎修,本来就严肃的脸上慢慢布上一层阴郁。
想起他们找到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姚语时候,是在大风镖局押来的装贡品箱子里,醒来之后的她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了,唯一的线索便是她捏在手里的玉佩——大风镖局的押镖令箭。
本以为这姚语会一直这么疯癫下去,线索也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谁曾想,她竟然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想到现在还躺在义庄身份不明的两名只剩下骨架的死者,他的眼神变得犀利。
“问她,除了翡翠戒指,那截断指上还有什么明显特征。”司炎修走到凌子萩的身边,压低声音。
凌子萩虽然不喜欢别旁人打搅她的催眠,但是这指头涉及到被害者的身份,便点头应承下,问道:“那断指有什么特征吗?”
姚语眉头拧的更紧,思索好久,道:“染着红色的单蔻,戒指上似乎还刻着一个字。”
“什么字?”所有人异常紧张。
“鲍..好像是鲍字。”姚语喃喃回答。
“鲍?”司炎修拧眉重复,鲍姓在萧城很少,女性的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他们期间调查了城中各户失踪家人,唯一没有访到的便是城南的鲍芸——鲍寡妇。
“鲍芸?”他自言自语,眼神变得越发扑朔。
凌子萩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变得茫然。
可能对于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在萧城的人基本上都应该知道这个人,鲍芸丈夫死的早,再加上她人本就长得风韵娇美,所以整个城内她可是大部分男人想娶进二房的不二人选。
尽管炽手可热,鲍芸应该趁机会把自己再嫁出去找个好依靠,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跟男人搞暧昧,不跟人家谈嫁娶,搞得满城风雨,故而这鲍寡妇的名声也游走于萧城的大街小巷。
“你发现手指之后,做了什么?”凌子萩追问。
姚语深吸一口气,似乎到了这里,她的情绪已经开始紧绷,“我好害怕,我。.连忙把东西扔下,就准备进城报官,可是。”
所有人凝神屏气。
“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害怕极了,头都没回,就往前跑。”姚语呼吸开始急促,“我没记错,我应该还有一里地就跑进城了,可是我。.我发现,我竟然迷路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
姚语喘着粗气,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
“我腰间的钱袋子掉了,我连忙蹲在地上捡起来,可是..耳边传来粗壮的喘息声,我想转头看一看,谁知那东西竟然舔了我一下,我连忙站起身,没命的跑,不知怎地我的脚不听使唤,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就摔倒了。”
“之后呢。”
“我还没爬起来,突然一个东西扑了过来,我用力抵抗,毛..他浑身都是毛,我用力想把他推开,就..啊!!”
姚语像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本来还闭着的双眼,突然瞪大,双目空洞地望着对面的黑暗,嘴里发出阵阵尖叫,“好疼,好疼..他咬..咬。”
凌子萩心中咯噔一下,望着随着对面女人激动的表情,从绷带里渗出的血迹,她猜到,这个时候姚语应该是在被什么东西撕咬。
微微凝神,她正打算叫醒再次被脑海中记忆吓到的姚语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问她,是什么东西咬她。”
凌子萩侧头,望着一脸严肃的司炎修,她犹豫间转过身,一手按在情绪激动的姚语头上道:“嘘..你现在在萧城的衙门,这里很安全,睡吧,放心,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
姚语机械性扭头望着一脸善意的凌子萩,下一刻,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像是淋完一场大雨,凌子萩在伍郎中的帮助下慢慢把姚倩语挪到床上之后,整个人虚脱地往西屋外走。
可是,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男人的询问声,“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做?”
凌子萩诧异回头,望着此刻距离她一步之遥的男人。
阳光洒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温润的五官因为肃然竟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冷。
“姚姑娘之前受到的惊吓是旁人一般不可能遇到的,本来精神已经很紧绷了,我又用了祝由术。”
凌子萩叹口气,继续道,“在她回忆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是按照你的要求继续询问,不说她能不能说出凶手是谁了,本来能通过治疗恢复的人,可能都会因为疯癫丧命。”
“她可能被治愈?”司炎修面色稍缓,问道。
凌子萩点头,算是肯定了。
“这个拿着。”司炎修深深瞅了对面女人好一会,直到视线下移挪到她带着血痂的手臂上,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瓶放在她手里,“今日辛苦了,我一会差人将夫人送回去,今日允诺,子昂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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