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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煜王和宋铮这两个人却让他犹豫了。
    他深知煜王当年助自己登上皇位乃是自保,而现在没了父皇的禁制,他真的就没有动过其他的心思吗?更何况当年他也曾是父皇心尖上看中的皇子,若不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情,想必今日这大殿宝座就是他的了。
    而现在贵妃小产,他更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更不会有,这种种迹象的得利者都指向了煜王。
    可这么明显的迹象,岂不是自掘坟墓?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陷害。
    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深沉的目光落在垂首的宋铮身上,又将他拉进了一段不愿提及的回忆中。
    十年前,当时父皇还在,宋铮的父亲骠骑大将军远征北戎,和他们拼死一战,最终凯旋归来,但是运回来的却是大将军的尸首。
    父皇因大将军战死沙场有功,父皇对宋家赏赐颇丰,但实则却是趁此机会夺了宋家的兵权,暗地里打压宋家的势力。
    根本原因就是宋大将军羽翼颇丰,功高震主,以至于夺了父皇的威名,父皇必定忌惮于此,这次宋将军马革裹尸不失为一件好事,既退了敌军,又留下了千古芳名,又令父皇消除了疑虑,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可宋家长子渐渐长大,似是察觉出了什么,经过探子汇报,宋家长子宋坡很可能有造反之心。
    当年宋坡任御林军统领,经探子查证他曾私养亲兵,但当先皇秘密清扫时,他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根本毫无证据,倒是让先皇吃了闷闷一击。
    自此先皇对宋家的防备心愈来愈重。
    直到父皇驾崩那年,对他说一定要万分提防宋家,如不得已,杀之。
    后自他掌权以来,又发现宋坡私养亲兵的苗头,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查到,那群士兵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两年前,铩羽阁五名刺客刺杀宋坡,可能那时他更希望宋坡死,于是他故意让救援的士兵拖延,承他的愿,宋坡的确死了。
    宋家有威胁的人只剩下宋坡的弟弟宋铮一人。
    一年前他在围猎场受到刺杀,若不是宋铮挺身而出,为他挨了那几乎致命一箭,当年他问宋铮何至于此,宋铮也是如今日这般说为趁臣者必当鞠躬尽瘁,正因此时他暂时放下了对宋铮的疑心,甚至对他还有一丝愧疚。
    可这份信任值得吗?
    他紧了紧手指,眸光晦暗不明,心中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无力道:“退下吧。”
    宋铮依言退下,眸中露出一抹精光,出了殿门,望见刘公公,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后便退下了。
    此时大理寺丞求见皇帝,皇帝允了,寺丞恭敬道:“下官查到贵妃的宫女原先侍奉曾过煜王的生母兰太妃,她的祖籍更是同兰太妃来此同一处。”
    听此,皇帝的神色愈加阴沉,煜王究竟有没有为之,这下他也不好判断,但疑心已起,他再难全心全意看待煜王。
    皇帝负手而立,转头道:“继续查,揪出幕后元凶,若是揪不出,这大理寺也该换换了。”
    “下官遵命,下官定竭尽全力。”寺丞不禁哆嗦了几瞬,忙应道。
    渐渐的,偌大的宫城很快笼罩了一层薄雪,新年伊始,却令人不寒而栗。
    **
    正月初十,地处九州东部的东蛮国派使臣和三王子来大魏觐见魏皇。
    万朝来邦,魏国以盛大礼节迎接。
    正月十五上元时节,皇宫内设宴,皇亲国戚齐聚一堂,为东蛮三王子和使臣接风洗尘。
    煜王和煜王妃自是应邀其中。
    但席间东蛮国三王子目光却一直定在煜王妃荆落笙身上,后语出惊人,扬言要求同大魏和亲,以保两国和平。
    皇帝听此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然三王子的后面一句话却令他瞠目结舌。
    三王子求娶的人竟是煜王妃荆落笙。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了煜王脸上。
    唯有护卫皇帝的御林军统领宋铮唇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
    煜王面色当即铁青,目光幽暗。
    “三王子这可是要明目张胆的夺妻。”话毕,手中杯盏应声而碎,眸光似冷箭般凝向三王子。
    而三王子却不以为然,身形慵懒,继续说着大话,“往小了说确实有些不地道,但往大了说,这关乎两国的利益,以一女子来换取两国百年和平,这对两国百姓来说,都是福祉。”
    “想必煜王爷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向我东蛮开战吧。”
    三王子越说越起劲,目光更是大胆的落在荆落笙身上,大肆打量起来。
    荆落笙着实觉得不舒服,此刻她就像一个物件一样任人观摩,越发觉得在这延京城内,女子就像是玩物一般,她瞪向他,厉声拒绝道:“我不同意,我与三王子素未蒙面,三王子又为何偏偏抓着我不放?”
    三王子放荡不羁地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话语也越发猖狂,“东蛮女子大都恣意洒脱,美人到了我东蛮便不会像这般拘束。况且本王子可是以后要继承大统的人。”
    话毕便朝皇帝问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眸色沉炽,三王子此举不仅侮辱了煜王,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大魏什么美女没有,三王子偏偏看上了煜王妃,此举究竟何意,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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