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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落笔直地同他对视,目光似被水洗过,澄亮到决然,“陆胤,帮我一个忙......”
    “看在思娴阿姨的份上。”
    徐知落此刻很清醒,她心知自己今晚的行为有多唐突。可她到底是意难平,也不舍母亲面对即将来临的难堪与尴尬,还有她的事业,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面对那么的难堪和隐密的风险.....
    放眼整个北城,能护着她避开这些又为她所信任的只有陆胤。他是思娴阿姨时时挂在嘴边的孩子,他有多好多优秀喜爱什么,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一本商业杂志只是挑动了她所有的记忆。
    思娴两个字催黯了陆胤的目光,“什么忙?”
    徐知落轻声回道,“娶我,北城的那些地给你,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分开.....”
    娶她?徐知落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陆胤怔在当场,回过神来脑子里还嗡嗡作响,不由的想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雨淋坏了。
    他不应,徐知落也没有再出声,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陆胤才再度开口,嘴角噙着不甚友好的笑意,“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几块破地出卖自己婚姻的男人?”
    气势很迫人了,可徐知落不怕他,她有思娴阿姨这张免死金牌,陆胤根本不敢把她怎么样。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这样想。”徐知落如实回道,与此同时,悄悄地打量着他。眉若远山,眸似灿星,画卷中的谪仙也不过如此。此刻约莫是被她烦到,眉眼间团着不耐。他也是知道她的吧?不然.....她根本上不了车,亦或是在提到那荒谬建议的下一秒就被丢下车?
    意识到自己的心绪开始发散,徐知落暗自压了压,接着往下说,“我只是想补偿你,而这些地,是我所有中最贵重的.....”
    “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话音落定,她隐约察觉到陆胤的神色温和了些,紧接着,他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两天后就是你和洛江宁的婚礼了。临阵换新郎,徐小姐还真是让人诧异。”
    徐知落眼底掠过一丝伤痛,心也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决定放下了,自己还是会痛。
    陆胤睨着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的姑娘,心底划过一丝内疚,但转念一想,他的心又归于冷硬,她该记得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带眼识人。
    “下车......”
    意料之中的反应,徐知落并未太失落。
    “打扰了。”她清雅克制地朝着陆胤点了点头,而后推开车门,冷风灌入,才暖和了些的单薄身子不堪侵袭,她下意识迟疑。
    “......”陆胤看她这般,心绪愈加烦躁,想说些什么宣泄,又怕她又被刺痛,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儿他就来气,最后只能负气噤声。
    徐知落对他心里的跌宕起伏一无所知,短暂地迟疑后,她便下了车撑伞回到雨中,背脊笔直天鹅颈纤长。
    意境绝美,韵味绵长。
    陆胤凝着她的背影,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仿佛眼前的这一幕并不是现实,而是电影中抽出的一帧....
    “再见,今晚打扰了。”他回过神来时,适逢徐知落转过身,她轻声慢语道别,随后贴心地掩实了车门。
    她走后,车厢内更静了,可她留下的香气却不知怎么地越来越浓郁,陆胤避无可避,眸色趋冷。
    须臾后,他屈指敲了下挡板。
    挡板应声回落,田华承扭过头,“陆先生.....”
    陆胤将自己的西装拢起递给他,一个字没说,但田华承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接过西装,跟着徐知落下了车。
    **
    车外,秋雨洗出了寒意料峭。
    迷雾间,田华承追上了徐知落。她于他的低唤声中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他时,清婉地笑了笑,“还有事儿吗?”
    田华承笑着走近,将西装外套递到她的伞下,“陆先生叫送过来的,雨太大,徐小姐注意保暖。”
    徐知落本想拒绝,直觉不合适。可一想到,自己方才做过更不合适的事…数秒的迟疑后,她接过,“谢谢,也替我谢谢陆先生。”
    田华承笑着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徐知落凝着他回到车中才将陆胤的西装套在了身上,转身时,骤雨疾风一催,一股糅合了温润沉香和微淡药香的气味漫入她的鼻翼间。
    乌木沉香,真的是让人心安舒适的味道了。
    徐知落细微地勾了勾唇角,而后加快脚步往前。没有人帮她,她就靠自己,尽量把这事儿处理好。
    **
    陆胤回到家中,冲完凉,心情仍未见平复。
    他踱到酒柜前,挑了支红酒,依着吧台喝了大半。除了更加清醒,没有一点用处。他急欲找信任的人聊聊,母亲在过往的很多时候都是他的第一选择,可这事儿,很明显不能和她聊。就她对徐知落的那股喜欢劲儿,跟她说了,除了好好好,他绝对再得不到其他的话。
    还有谁呢.....
    陆胤竟在这种对于自己而言十分紧要的时刻想到了和自己仅有几面之缘,脑门上都刻着不靠谱三个字的--夏怀信。
    “呵.....”不知因何低笑了声后,陆胤拿起手机,亲自定了明天最早一般飞廷城的航班。第二天早上六点未到,叶华清坐上了陆胤的车。疑惑之余,颇有些惶然。陆胤作为老板,从不苛责刻薄下属,可他性子矜冷凉薄,说多好相处那是假话。他的界限感极强,像今天这般亲自来接下属这事儿在过往是从未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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