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大头的东西,薛婵便带裴砚宁去了米铺,以五文钱一斗米的价钱买了一石米,正要转去买面时,薛婵回身问道:“你会和面吗?”
裴砚宁愣住,十分小心地摇了摇头,生怕因此被薛婵扇一巴掌。
面食这种东西吃起来比较麻烦,需要的时间比米要多,从前薛婵都是随便对付一下吃食便去练武,反正山中野味多,她也不缺几顿面,只是偶尔下山时才会去面摊上买一碗来吃。
“我也不会。”薛婵干脆道,然后又跟米铺买了半石米和一点其他的米种,粮食的采买算是到这儿了。
买米花了一百文,之后又买了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具花了六十文,薛婵又道:“你这衣服旧成这样,回头扔了罢,咱们去买几件衣服。”
“买衣服?”裴砚宁一双眸子充满了不可置信,薛婵这劳什子女人竟然要给他买衣服了!她用她自己赚来的钱给他买衣服!
“我......我会做衣服。”裴砚宁道,仿佛是为了弥补方才不会和面的羞愧感,他一个男人,基本的家务应该都会做才是。
薛婵并不跟他客气,一口应下,“那我买两身,给你买几匹布,回去你自己慢慢做。”
“......”
薛婵转身时,裴砚宁悄悄白了她一眼。
女人的衣服款式简单,来这里买衣服大都还是平头百姓,价格要便宜,料子要经磨,穿在身上舒服干活方便就行了。
薛婵对衣服倒也不挑,她很快选了几身收口袖的劲装,花了二两银子,对裴砚宁道:“你去选两匹自己喜欢的布。”
她说完便不再看他,只在柜台等着付钱。
让他自己选?还有这样的好事?裴砚宁还以为薛婵会给他买那种又老气又廉价的布匹呢。
虽是如此,裴砚宁还是选了两匹颜色不招摇,花式简单好看的一匹青色料子和一匹蓝色料子,花费一两三钱。
“布卖得真贵啊。”裴砚宁不由感叹,这还只是棉布,他以前穿的都是丝绢,不知又要贵到哪里去。
“嗯。”薛婵应了一声反问,“你可还有什么要买的?”
“我?”裴砚宁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我们这便去买你的花种。”
还真的买啊?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薛婵要是知道那丈菊种子的价钱,会不会当场黑脸?
裴砚宁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丈菊,这可是有钱人家才肯买的种子。”卖花的老婆笑看她们二人一眼,笑容有些莫名其妙的。
薛婵并未在意,只是冷漠地接过花种然后付了银钱。
“就这些,居然要一钱银子,真贵啊。”
出了花种店后裴砚宁故意道,薛婵倒是觉得无所谓,零零总总地算下来,她们还剩下差不多八两银子,钱可以再赚,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今日她们买了好些东西,怎么也能用上一段时日,清河村那样的地方是花不上什么钱了,除非去屠户那里买肉。
此行出来,薛婵还在铁匠铺那里买了些质地不错的铁,打算自己打一把剑,不在精细,能用即可,既可以用来习武,也能用来防身。
夕阳渐落,两人坐着牛车满载而归。
清和村口,崔钰忧心忡忡地盯着大路有一日了,昨儿他亲眼看见裴砚宁的妻主带着他出去了,他一直担心是不是拉他去卖了,这俩人一夜未归,崔钰心中愈发笃定起来,裴砚宁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男儿真是命苦,裴砚宁更是,不知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赌鬼妻主,唉......
正感怀时,远远传来一声牛叫,崔钰抬眸望去,见一辆牛车缓缓行来,待走至跟前时,他才看清牛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裴砚宁和他那妻主。
“砚宁!”崔钰忍不住叫出声来。
“钰哥哥!”裴砚宁叫了一声,这崔钰是今年才嫁到清河村的,之前他因为不会做家务被薛婵打时,便是崔钰给他送的药,也是崔钰教的他一些基本的家常菜。
他唤了声崔钰的名字,就感觉到薛婵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随后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多话。
万一薛婵瞧见他在村子里认识了人,回头找崔钰借钱怎么办?
于是他很快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他这句话充满了暗示,要崔钰装作与他不相熟的样子,还拼命冲崔钰眨眼,可是崔钰愣了愣,不仅没懂他的暗示,还道:“你有空吗?我有话对你讲。”
“......”裴砚宁正想拒绝,身后就传来薛婵的声音,“那你在此下车,我正好回家归置归置。”
默了瞬,她又塞给裴砚宁一点碎银子,道:“晚饭就在他家吃罢,我正好补补厨房顶上的漏洞。”
一旁默默听着的崔钰抽了抽嘴角,他没说要留人吃饭啊。
裴砚宁被赶下了牛车,薛婵一个人回去了。
裴砚宁捏紧了银子,正要把钱塞给崔钰,突然崔钰上前一步,附耳道:“昨儿你没被怎么样罢?你去哪儿了?可曾见了什么人?”
一连三个问题,裴砚宁有些莫名其妙,他道:“就是去镇上买了些东西。”
“有人专门来看你吗?或者你家妻主专程带你去见了什么人?”
裴砚宁回忆了一瞬,摇了摇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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