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又一次从张扬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叫做邵航的男生胸口前佩戴着一枚由黑钻与黑珍珠相互点缀而成的胸针,在阳光下划过一道沉静的光,与他嚣张的气质形成了两个极端。
第4章 冲突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希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受惊似的收回手,眼眶冒出一圈浅浅的泪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削弱了气势。
邵航牵动起嘴角,眼底泄出渐浓渐深的危险,“这是第二次了,你好样的,白希羽。”
最后三个字放慢了咬字,含有某种威胁的意味。白希羽睁着一双无辜的鹿眼,低声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要打我,所以才会出手自卫,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打你?”邵航说,“你甩了我巴掌,现在反倒成为我的错?”
白希羽说不出话来,神情却写着莫大的委屈,比对之下倒真像是邵航欺负了他,如果不是简迟目睹全程,想必也会这样认为。
“他绝对完蛋了,”张扬在耳边笃定地说,“没人能在惹了邵航以后全身而退,上一个这样做的已经被打进了ICU,听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简迟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眼前的红发男生虽然张了长堪比影视明星的脸,眼底的恶劣却挡也挡不住,让人联想到某些纨绔与危险分子。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上前一把扯过白希羽的衣领,白希羽慌乱地闪躲,目光扫过一圈看好戏的人,匆匆停留在简迟的脸上。
“简迟!”他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的光,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救救我!”
简迟只感觉身上一下子聚集了十几道目光,满是让他不舒服的探究与看戏,还有最鲜明的来自白希羽的期待。
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内心翻腾几秒,最终顶着众人的视线慢慢走了过去。
“你好,”简迟每说一句话都感到无比的煎熬,委婉地提醒,“你可以先放开他吗?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朋友?”邵航丝毫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高出半头的个子带给简迟少有的压迫感,像是一头威风凛然的雄狮对待闯入领地的敌人,毫不遮掩地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简迟重复了一遍:“你先松开他。”
邵航乜斜了他一眼,声音夹杂冷沉的警告:“少多管闲事,滚开。”
完全不遮掩恶意,甚至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简迟皱了一下眉,没有继续开口,事实上在弄清事情的原委前,他内心并不想参合到其中或是帮哪一方。正想退后时,手腕突然被白希羽一把拽住,很难想象他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让简迟一时挣脱不开。
气氛僵滞,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副会长来了’,人群自动朝两边让出一条路。季怀斯与两个学生会成员走入中心,看起来正在巡逻,焦点自然而然地从三人转向了季怀斯,四周也不复刚才的躁动。
简迟暗暗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季怀斯扫过来时似乎多停留了两秒。
“邵航同学,我一共提醒过你十六次,学校禁止染红发,金发,蓝发等一系列鲜艳的发色,你可以染成棕色,这是学生会最大的让步,”季怀斯用温和的嗓音说出最不容拒绝的话,“现在是我第十七次警告你,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会再看到这头红发。还有,学校不是你可以乱来的地方,请你松手。”
邵航阴恻恻地盯着他,“你没看见是他先挑衅的我吗?”
季怀斯说:“我的确没有看见。”
两秒后,白希羽的领子被邵航用力甩开,他转了转手腕,目光缓缓扫过简迟和白希羽,扬起一个满含恶劣且富有深意的笑,让简迟从脊背处冒上一点凉意——他似乎非常倒霉的,被眼前的邵航划分进了‘敌人’的阵营里。
“好,我放开了,”邵航说,“现在可以了吧?副会长。”
他刻意咬重‘副’这个字眼,任何人听来都会觉得侮辱与不适。季怀斯的脸色丝毫未变,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谢谢配合,不要忘记头发的事情。”
邵航已经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听到这话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表明自己的态度。
季怀斯无奈地摇摇头,终于把目光放回简迟身上,缓和了眉眼,“抱歉,我来迟了,他有伤到你们吗?”
简迟说了一声‘没有’,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白希羽,他看上去仍然惊魂未定,白皙的脖颈已经被制服领口勒出一圈红痕,格外显眼。
“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不要在这里逗留。”季怀斯身后的人找准时机,驱散起看热闹的学生。
等人群散去,白希羽这才回了魂,抬起一张通红的脸,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抱歉简迟,刚才连累了你。我,我太害怕了,而且那么多人里我只认识你。”他对简迟小声说,垂眸咬住了下唇,流露出让人难以继续责备的脆弱与自责。
“没关系,记得下次不要那么冲动。”说不介意是假的,但看到这样满含歉意的白希羽,简迟这句话出自真心。
他能理解一个人在危险下的应急举动,何况是在只生活了短短一星期的陌生环境里,白希羽也许是将同样是转校生的他划为了可以信赖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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