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秋最好是揣着白月光的心动,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白米饭的关怀,而对于白米饭,就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了。夏禾秋两头都不肯放,并且做的理直气壮。
“我承认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抱着‘年纪到了,可以定下来’的想法,所以没想过主动离开。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中有你,心里也应该是有你的,”林瑟舟并不回避这个话题,“可是当你做出选择之后,这些就没有了。”
“哈哈哈……”
夏禾秋颠三倒四地笑了一会儿。
原因有了,该聊聊过程了。
林瑟舟挺赶时间的,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他没等夏禾秋笑痛快了,直接问:“你是怎么认识陆刚林的?”
“警察也这么问我,”夏禾秋手指抵着太阳穴,整个人状态不好,“我不认识他,一个月前我在酒香的那条弄堂碰上他的,他说他是江屿的爸,我就跟他聊上了。”
“他说是就是?你信?”
夏禾秋:“不管他是不是,也不管我信不信,我就想膈应江屿,让你们不太好过罢了——你刚刚问我什么想法?我想他跟你分手了,看看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罢了。”
“你没有。”林瑟舟说。
夏禾秋的脸又疼了,他舌尖舔着口腔内的伤口,刺激得他面目狰狞。
“死缠烂打捅不穿江屿的心肺,就挠了个痒而已,我更不甘心了,”咖啡凉了,不好喝了,夏禾秋也不喝了,“可我知道他的软肋,所以我让陆刚林去找你。”
“那他怎么会先去孤儿院?”
“孤儿院是他打听出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夏禾秋目光闪了闪,“他那天早上本来想去找你,可江屿跟你在一起,他没机会搞破坏。陆刚林也不甘心啊,他揣着身上一百块钱,包了辆车去孤儿院,没想到闹出了大动静。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事了,之后我就没理他。”
林瑟舟沉默许久,不知道信没信,开口说:“他也被你撺掇得挺惨,一丘之貉啊。”
“是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刚林为了他半死不活的儿子也听话,我以为他会躲起来,没想到居然去找你了,”夏禾秋戏谑一声,说:“我只是顺嘴提了提,有脑子的人会自己想一想,可他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让江屿掏心掏肺掏钱的机会啊。”
“别推脱责任了,这不就是你喜闻乐见想看到的结果吗?”林瑟舟把他的假面具撕开了,冷若冰霜,“坐牢的人坐牢了,住院的人住院了,陆刚林的那个儿子没有他的经济支持明天可能断气,夏禾秋,你罪过可大了。”
“我知道,我……”夏禾秋紧张了,他掐得指尖惨白。
其实自从江国明出事之后夏禾秋早就想跑了,但警察动作比他快。一次两次的问话显得跟他没关系,但警察也警告了夏禾秋,让他最近待在本市不要动。
夏禾秋没那么容易善后了,他自己也害怕。
林瑟舟根本不理会破事,“我跟你没有关系了,你跟江屿更没有关系,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往后随泼逐流去寻找你的‘真爱’也好,还是接受短暂的良心谴责也罢,都不需要告知我们——你不用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不然我还揍你。”
夏禾秋低头说了声好。
林瑟舟起身要走,夏禾秋突然又叫了他,挺小声的。
“舟哥……”
林瑟舟听见了,居高临下地看他。
“还有事?”
夏禾秋问:“如果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我不闹,也没跟你分手,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你对江屿产生感情吗?”
“不会,”林瑟舟短促地笑了声,“江屿不会给我机会,他不会靠近我,然后跟我保持家长和老师的距离,我们在两条平行线上走,不会逾越——江屿比我们任何人有分寸。”
林瑟舟话里话外全是维护江屿的意思,夏禾秋像一只蚂蚱,再也蹦跶不起来。
“舟哥,我过几天可能要走了。”
林瑟舟问:“你走得了?”
夏禾秋摇头,说不知道。
林瑟舟懒得再跟他说话,起身就走。
夏禾秋手一动,却没抓住林瑟舟,“你不跟我说声再见吗?”
林瑟舟嗤笑:“不会再见面了。”
林瑟舟冷漠得滴水不漏,江屿坐在车里听着,不可抑制地笑了很久。等林瑟舟回来了,江屿还笑着,林瑟舟问他笑什么?
江屿越身搂着林瑟舟的脖颈,在那儿亲了亲,还咬,又留了一个印记。
“舟哥,我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才会遇到你!”
“对,”林瑟舟说:“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别动不动提分手。”
江屿撒娇,“别记着啦。”
林瑟舟浅笑,捏着江屿的下巴晃了晃,“早跟你说过了,这事儿我能记一辈子。”
完了,江屿想,一辈子栽在他的舟哥手里了。
这件事算彻底告一段落了,江屿对其他人和事全然不管不顾,江国明是他唯一的后遗症。
从湖边咖啡厅回来,江屿让林瑟舟开车去医院,他带林瑟舟见了江国明。林瑟舟坐在江国明床边说了很多话,他说让江国明好好养身体,孤儿院里的孩子他和江屿会照顾。
江国明混沌的眼神有点儿激动,他甚至点不了头了,含混不清地发声,应该在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