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茗说:“那你是小看霍尔,他是细节帝,在0层,蜂巢的重要性仅次于驾驶舱,原先他也是计划在这里安警报器的,可后来他拿我笼络其他高层,设置了警报器,一旦叫起来,别想轻易停止。我为什么不愿意呆在这,一方面是他束缚了我的自由,另一方面,他也极大侮辱践踏了我的人格,我从没放弃过从这里出去,之前寄希望于小贞,现在寄希望于你。”
“我会比你的Mr right更值得信任?”
“你比他有优势。”
清新的水仙花飘了过来,戚茗温柔地拂开缇萦额前的乱发,“有极品a相助,加上霍尔对你的另眼相看,你能出去,你想救的人也能出去,难道,你不想救霍英了?”
缇萦最终还是接受了戚茗的建议。
不得不说,这棵柔嫩的小白花,并没有他想象中弱势,戚茗是有智慧的,更兼有演技。
第二天,在他刻意造出的事端中,缇萦配合着同其撕打,戚茗看准时机放出冲天的信息素,缇萦也立时被浓郁的带有攻击性的水仙花压的头晕脑胀,动弹不得。
互相对垒的时候来真的,这是他们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的。
既然对手是狡猾的霍尔,那戏必须演足了,果然,送早饭的侍者看到他们撕打在一块很快就报告给了王勋。
在王勋把他隔离出来,并一路领到指挥舱时,缇萦已经默默背起了腹稿。
一切都如戚茗所说的那样,霍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大地表扬了他,“以下犯上,做得好!我喜欢。”
松针味的小豹子摩拳擦掌,馋八卦馋的眼都青了,他殷勤地给缇萦泡了热可可,里面还放了许多棉花糖。
“戚茗那个孬种我最知晓,是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响屁的,你是怎么逼的他发疯?我听王勋说,戚茗发了大怒,情绪波动剧烈,把小佑都吓哭了!”
“哭了就哭了,谁叫他跟我抢。”
“抢什么?”
“窗子。”
缇萦漫不经心地喝一口热可可,眉毛一竖,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你不听我说,把我关进蜂巢,我心情不好,进了蜂巢,好不容易找到扇窗子透透气,那家伙就冲过来说窗子是他的。我说用一下,他不借,我想,不借就不借,算了,我去找别的有意思的解闷,结果一翻就翻出了催热针的解毒滴管,一问才知道,那个给我和秋狄下药的正是他的姘头!”
“贾贞,他听的是我的话。”
霍尔“桀桀”笑了,并不避讳地引火,“杀霍英也是我的主意,这件事里戚茗确实无辜。”
“那他不把药给我,就不无辜了吧?我也没怪他间接害了人,既然解药在他手里,同为omega,帮我解个毒又怎么了?我不过客观说了两句你的好话,就将我定义成恶人不肯救我,他说是你限制了他的自由,卖他做了婊子,多么可笑?!人再被限制,一生中至少有一次机会可以逃脱牢笼,就是死,连死都不敢,就抱怨世事不公,难道不是他自己向命运低头?最烦这种遇到事只会埋怨不懂自省的家伙,还蜂后呢,蜂后都是这么扭曲狭隘的话,我多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看不上现在的omega了。”
“哈,是吗,你终于跟我有同感了?”
霍尔高兴极了,他再一次亲昵地和缇萦靠在一起,嘴里甜丝丝地问道:“你说你当着他的面,说了两句我的好话,是哪两句?我想听。”
缇萦说:“也没什么,就事论事,不是表扬你。”
“我要听的也是就事论事,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所以我更要听,听听我喜欢的omega的真心话,说不定听完了,我就有精神处理公务了。”
“额,这……”
霍尔炽热的目光和期待的神色,让缇萦一瞬间有兴许动摇。
为了霍英霍汐欺骗霍尔,他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可霍尔对他的喜欢,太过真诚,辜负这样没来由却十分浓烈的善意,多多少少,缇萦心里是有些愧疚的——霍尔并不曾对不起他,面对他的提防、责问、戒备以至砸场,都抱有极为温和的态度,就连让王勋把他关进蜂巢,配备的额度:食物和水,都是按最高标准,和蜂后一样。
霍尔是真心把他当蜂后看,由他授予的,全舰最优秀的omega的勋章。
“我说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很多事看起来残酷,背后却有它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而且,你也不是没付出代价。”
缇萦拧着眉状若迷惑地低喃:“当被人看成伟大的神圣的人物,世界该是什么面目?是仆从的,温驯的,遍布鲜花与掌声?是要唱着颂歌,充满尊严……对!尊严!你并未获得尊严,却先享受了高处不胜寒的误解和孤寂,你连爱的能力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代价么?”
“这……是代价,难为你看的这么透彻,我们才见面一天,我在你面前就全然透明了。”
霍尔哆着唇,脸上的笑意慢慢止住,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跟前展现脆弱,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很从容的。
他要以最精神的面貌告诉世人,告诉omega,他们的活法有多不同,为此,他必须聪慧、敏锐、富有谋略、人格魅力爆表,只有这样才能使看客信服。美貌、自由、胸怀,一切灵闪皆与罪恶相对,没有苦难,他将暗淡的如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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