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将军眸带悲怆,他轻道:“将军可信,世间万物轮回不灭的,若是执念不断,可盼来生。”
男人眼眶微红,颤着声:“你说的可当真。”
僧人没回答他,只叹息几声“善哉”后,缓缓走出营帐。
他只怔了一息后,对外喝声:“来人,快马加鞭,将诏令追回!”
……
陆靖班师回朝时,魏元帝已崩阻于皇宫中,他扶持亲王幼子登基,成了只手遮天的权臣。
幼皇登基的第一日,他竟自请迎娶已故和亲公主,大办丧嫁。
众臣匪夷所思,却碍于他的权势,个个噤不敢言。
除外,他命人修建庙宇,吃斋念佛,甚至终身不进药石。
五年后,幼皇亲政,陆大将军病重,众人苦劝,他却始终不肯用药,此后不到两日,一代名将病逝于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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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这一觉,睡得很沉,直至次日晌午才醒来。
他睁开眸时,脑中还盘旋着梦中之景。
前世今生全都交杂在一处,他浑噩我,微一侧身竟不见枕边人。
他惊慌失措,急忙下榻。
刚推开门,见阿照站在院子中央,正与夏诗喁喁私语,主仆两也不知是说到什么好笑的。
秋阳亮熹下,她捏着帕子,挽唇轻笑。
陆靖站在门边,原本的空落慌张,被一点点的填满。
他恍惚间唤了一声,“阿照。”
阿照回眸看他,眉眼弯弯。
夏诗见状,忙屏声退下。
他快步而去,用力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拥入怀中。
阿照愣了愣,双手回抱住他的腰身:“怎么了?”
他呢喃一句:“有些想你了。”
阿照闻言,脸热得不行,她从他怀中挣开,捏了捏他的面颊,“我们昨日还在一处,你犯什么糊涂。”
男人素来冷若冰霜的眉眼,此刻冰雪消融,灼灼至极。
他攥住她的五指,不知从何解释,亦不想让她知道那悲苦的上辈子。
“可能昨日太累。”
阿照软哼道:“你还敢提,我昨日都让你节……”
她话还没说完,自己先闹了个脸红。
男人先是一愣,尔后笑得双肩微微抖动。
阿照气极,拍了他肩膀一下。
小姑娘力气小,那一下如同挠痒痒一般。
知他的公主最是面薄,现下定不开心了,他低声哄道:“嗯,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从善如流。”
她怒瞪了他一眼,青天白日的,自己到底为何要与他说这个。
陆靖低低唤她:“公主。”
阿照别过脸,不理睬他。
他贴着她的背,又唤:“阿照。”
阿照微一恍惚,想起两人初识时,她不知姓名,陆靖为自己取名的事。
她眨了眨眸,微仰头看他:“为什么是照?”
陆靖愣了下,想起初见时,小雨初歇,她站在斑驳的树影下,日光从云层中穿梭而出,投射在她身上。
她一袭裙裳张扬热烈,那双澄净的眸皎若云中月。
他眼底微柔,附耳在她耳廓边絮语。
身旁的人提起眸回视他,笑靥微微浮起。
日光正好,倾盖上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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