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你浪费，你有这钱买皮鞋，还不如买两双解放鞋实用，真是不识好人心。”唐媤瞪了唐婉一眼，顿了顿，又说道：“既然回城了，有时间就去看看爷爷奶奶，要是等奶奶知道了，肯定四处宣扬你不孝顺，女孩子名声坏了可不是好事，想找个好人家都难，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婉看着唐媤的背影沉默，原身的记忆中，大姐说话尖酸刻薄，你不想听什么她非说什么，总之在原身心里，除去小霸王唐晋阳，唐媤就是她最讨厌的人，当然，自从知道她下乡是二堂姐唐嫆撺掇爷爷后，唐媤就排在了第三，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的唐婉看来，唐媤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点善意，真的奇怪了。
唐婉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东西要买就回家了，李新梅和李晋茂已经下班回来，唐建军和唐晋森比较忙，中午很少回来吃饭，大嫂是因为厂离家有点路，也是在厂里食堂吃饭，因此中午只有娘三个。
“你外婆给你的就收着，我已经放你房间了，多吃点，要是奶粉好，妈就写信给你大姨，让她想法子再弄一些来。”李新梅知道老太太不缺这点东西，主要是心疼小闺女吃了那么多苦，哪怕她说的再好，手里的老茧是瞒不了人的。
既然李新梅这么说了，那就收着，吃饭的时候，唐婉把遇到唐媤的事情说了。
“诶，她也不容易，当时看着男方家里条件不错，结果刚嫁过去第二年，公公生病掏空家底，人也没了，第四年婆婆中风偏瘫，生活都不能自理，这一家老老小小都得她操持。”李新梅叹了口气，马上严肃的问道：“你没把工作的事跟她说吧？”
关系再不好也是亲的，唐媤肯定偏自己父母，如果跟老宅那边说了，老头老太太肯定过来闹，他们家也别想安生。
“放心吧，我没说，可这也瞒不了多久，这样吧，我明天跟大哥去办入职手续。”唯有落袋了，才真正的安全。
第15章 鸡毛蒜皮
晚上唐婉做的饭，西红柿炒鸡蛋，油炸青菜还有拍黄瓜，都是她从空间弄出来的，哪怕她厨艺一般，家里人也吃的赞不绝口。
“乡下还真锻炼人，这才多久，还会做饭了。”唐建军头一回吃到女儿做的饭，心里美滋滋的。
李新梅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心疼闺女，“你刚回来，下次别做了，等我回来做饭就行。”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做个晚饭，妈，你快吃，怎么样？好吃不？”唐婉期待的看着李新梅，一直等到她的夸赞才收回目光。
男人们只觉得好吃，何云丽则发现这些菜都是不容易买到的那种。
“西红柿和黄瓜刚开花吧，你上哪买的？”何云丽想到某个地方，脸色微白，“小婉，你不会去黑市了吧？”说到黑市这两个字时，声音压得很低。
其余人才发现这些菜的问题，纷纷看向唐婉。
“我去百货大楼的时候，在一条小巷的拐角看到的，卖菜的老太太自己在后院种的，说是吃不完拿出来换点东西，我看着新鲜就换了，只是换，又不是买卖。”唐婉确实看到一个老太太拎着菜篮子，里面就有西红柿和青菜，不过人家并没有卖，她就是托词。
李新梅急的拍打了唐婉几下，“换也不行，万一被人看到了，你就完了，以后不许再这样。”
因为这个，几人的胃口大减，纷纷劝唐婉不能再有下次，现在投机倒把可不是闹着玩，抓到木仓毙都有可能。
“我知道了。”唐婉乖巧的点头，看来想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吃过饭，大嫂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还把唐婉推出厨房，本来小婉做饭了，就该她洗碗。
唐婉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问道：“大哥，我明天跟你去厂里报道，需要注意些什么？你觉得我会被分配什么岗位？”
“明天就报道？不多玩几天？上班以后想要休息可就没那么容易。”唐晋森觉得妹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应该在家多养一阵，等身体好些再去厂里报道也不迟。
这时候可没有双休，连单休都没有，只有调休，一个月半天或是一天，所以唐晋森才会说以后想休息没那么容易。
“先带你妹妹入职，免得夜长梦多。”李新梅把唐婉遇到唐媤的事说了。
这下唐晋森也不劝了，万一被那边知道，爷爷和奶奶过来闹，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好。
“行，我知道了，至于岗位方面，我前几天问过，厂里的意思是要考核，根据你能力分配，既然这么说，相信不会太差。”如果是车间工，领导不会这么说。
只要不是重活，不倒夜班，别的都行，怎么都比种地强，至少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小婉，你跟我到房间来。”李新梅拉着唐婉到自己的房间，“这两年倒是长个了，我得给你重新量尺寸，打算做衣服还是裙子？”
原来是做衣服啊，唐婉思索片刻，说道：“还是衣服裤子吧，等夏天再做一条裙子。”
春天还有些冷，这时候又没有丝袜，她可没这个勇气光腿。
“行了，尺寸我已经量好，你回屋休息吧，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可得精神些。”李新梅摸了摸女儿的头，让她赶紧去休息。
家里只有唐建军和唐晋森有手表，唐婉问了时间，才七点多，以前可能刚下班到家，现在竟然要睡觉了，她实在睡不着，又没有手机和电脑，干脆进空间转转。
和最开始的空间相比，现在的空间可以说是郁郁葱葱，长得最好的就是那几株西红柿和黄瓜，上面挂满了果子。
唐婉摘下一个西红柿，直接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然后从旁边拖过一只篮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把西红柿和黄瓜摘下来放进去，加上这次的收获，篮子差不多快满了，光靠她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可拿出来又引人怀疑，总不能天天遇到一个卖西红柿和黄瓜的老太太吧？
看着水灵的西红柿和黄瓜，这要是能去黑市卖的话，一定能卖不少钱，不过她才回城，也不知道安阳市的黑市在哪里，先熟悉环境再说。
除了西红柿和黄瓜，之前种的葡萄现在爬的老高，这还是唐婉修剪过的成果，否则她搭的简易葡萄架肯定不够用，照这架势，可能明年就能吃上葡萄了，其他果树涨势也不错，橘子和苹果都快比她人高。
这时，一只蜜蜂在她面前徘徊，被唐婉挥手赶走，这是她在打猪草时遇到的，当时一时兴起，想要研究空间能不能养活物，心念一动，就把这只蜜蜂给收进空间了，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比之前大了一圈，看来这空间不但养植物，还养动物。
唐婉就想买只母鸡放空间里，这样就不愁鸡蛋了，可她找了一圈，发现鸡是老乡家里最重要的财产，除非特殊情况，根本不卖，最后在吴迎春外婆的帮助下，在一位老乡家里买了五只小鸡，一公四母，现在就养在葡萄架下边，唐婉还用木棍将他们围起来，免得糟蹋她种的蔬菜。
算算时间，小鸡仔入住空间有一个星期了，瞧着大了两圈不止，再过不久就能下鸡蛋了，攒的多了也能换钱和票，唐婉美滋滋的想着。
在空间转了一圈，唐婉觉得头有点晕，赶紧出空间，然后很快就睡着了，并且一觉到天明。
早上醒来，唐婉被坐在床边的妈妈吓了一跳。
“哎呀，妈，你怎么坐在这啊？有什么事吗？”唐婉捂着胸口问道。
“今天第一天上班，得穿的精神一点，我翻了你的衣服，有些旧了，所以找你嫂子借了一身，她就穿过一回，你快试试看。”李新梅直接掀开唐婉的被子，拉她起来试衣服。
大嫂的衣服？大嫂比她胖一圈，能穿吗？
果然，何云丽的衣服给她穿着有些肥，唐婉正打算脱了，就听大嫂说：“妹妹穿着真好看，就是大了点，可惜时间太赶了，不然我给你改改。”
“不用了，我穿自己的衣服就行，其实也不旧，我是去上班，又不是去选美，干嘛一定要新衣服，谢谢嫂子了，我套了一下，回头等我洗了还给你。”唐婉手脚麻利的脱掉衣服，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还是自己的舒服。
“就套一下哪用洗，妹妹真不穿吗？第一天上班还是穿新的吧。”何云丽客气道。
唐婉扫了眼正在叠衣服的大嫂，嘴上这么客气，手倒是挺实诚，真想借给她，倒是不要叠啊！
唐婉到不是埋怨大嫂小气，本身就是人家的东西，借是情义，不借是应该，只是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她虽然回来时间不长，自认好相处，怎么大嫂就觉得她会贪她这套衣服？
“不用了，本来打算借你的衣服给小婉，回头做套新的还你，既然小婉不用，那就算了。”唐婉都能看出的事情，李新梅自然也看的明明白白，也有些气着了，她是那种占儿媳妇便宜的人吗？
“大哥呢？我们下楼吃早饭，我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唐婉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打破这个沉闷的气氛。
三个女人下楼，唐建军和唐晋森马上发觉不对，里扔目光一致扫向唐婉，用眼神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唐婉看了两人一眼，小小的摇了下头，示意他们别问，然后招呼妈妈和打扫吃饭。
“我去洗碗。”察觉到自己惹婆婆不开心了，何云丽见李新梅放下碗筷，赶紧说道。
“不用，你单位离家里远，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唐晋森突然说道。
何云丽看向唐晋森的眼眶微红，她也委屈，婆婆一大早过来的说要借衣服给小叔子穿，还把最新的那套挑走，最重要的是，这衣服的布是唐晋森送的，她担心被婆婆改小了，所以才会找过去。
“快去上班吧，没事。”唐晋森拍了怕何云丽的手背，看着她走远了才回屋，“妈，云丽就是直性子，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时间不早了，我带小婉去厂里报道。”
终于要成为一名工人了，唐婉带着忐忑和激动跟在唐晋森身后。
第16章 安排工作
机械一厂算是安阳市最大的厂之一，除了厂房，还有职工宿舍，职工医院，职工学校等等，待遇也是数一数二，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唐建军能进机械厂靠的是李老爷子，李新梅则是接替了老太太的岗位。
至于唐晋森，本来老爷子想把自己的名额给他，没想到这小子在机械方面有天赋，被他一个老友看中收做徒弟，就这么进了机械厂，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工位传给了李晋茂，全家只剩唐婉没工作，不过也不着急，才刚上高中，等她毕业了，不管是求人还是花钱，都会想法子给她弄个工作，结果唐汉生不是人，把他家小孙女给报上去，而且名单已经上报，想要抹掉都不行。
现在总算苦尽甘来，有了工作，哪怕岗位差一点，也比在乡下当知青强。
唐婉坐在自行车上，看着两边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不禁陷入回忆，原著中，女主是宣传员还是厂长助理来着？
不对，厂长助理是之后的事了，好像是救了厂长的孩子，厂长觉得女主机灵聪慧，就把她调到身边，刚进场的时候应该是宣传员。
问题女主是高中毕业，她因为下乡，没有拿到毕业证，也就是说她不算是高中生，可能岗位没有女主好。
胡思乱想间，唐晋森已经到了厂门口，唐婉是陌生面孔，要在门卫这里登记，不过有唐晋森带路，门卫大叔也没有仔细询问，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其实这地方原身不陌生，小时候经常到这里玩，尤其那片操场，是很多职工子弟玩耍的地方。
“先去人事办，可能会有一个考核，之后要见一下领导，你不要太紧张，万事有我。”唐晋森担心妹妹太紧张，宽慰道。
“知道了，谢谢大哥。”她可是拥有丰富面试经验的社畜，当然不会太紧张。
“跟我说什么谢？”唐晋森本来想揉一揉她的脑袋，突然想起小丫头年纪大了，硬生生的将手收了回去。
见唐晋森带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人事办的主任马上猜到唐婉的身份，笑呵呵的说道：“唐工来了，这就是你妹妹，先填个表，然后带你去见领导，看他对你是个什么安排。”
“小婉，这是人事处的秦主任，秦主任，这是我妹妹小婉，一会要见哪个领导？”唐晋森担忧的问道。
厂里有，厂长，还有好几个副，副厂长，并不是每一个都好说话，分管人事处的刘厂长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唐晋森正犹豫，唐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好的，那麻烦主任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走哪都要哥哥带着，厂里领导怎么放心把工作交给她做。
唐婉以为就是去见分管人事的副厂长之类，没想到秦主任直接带她到厂长的办公室，竟然还要厂长面试？
好歹是经历过波澜的打工人，见一个厂长还不至于让唐婉打哆嗦，落落大方站在秦主任身后，任由厂长在她的简历和她身上来回梭巡。
“高中没毕业，有点难办啊！”厂长叹道。
有点难办就是能办，难道厂长暗示她送礼？昨晚哥哥还跟她说厂长高风亮节，大公无私。
“你有什么特长吗？”厂长又问道。
特长？唐婉仔细回想，她小时候学过跳舞，画画还有钢琴，坚持的比较久的就是跳舞，可这个特长在此时毫无用处，至于原身，打猪草厉害算不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数学一直很好。”
厂长看着她的简介沉思他们是机械厂，车间里大部分岗位都适合男工人，就算有也很辛苦，唐婉的外公为机械厂奋斗了一辈子，两个哥哥现在也是厂里重点培养的对象，总不能把她扔到太差的岗位。
“这样吧，你既然数学好，就到会计部当学徒，我记得你母亲也是会计，你应该很容易出师。”厂长犹豫良久，说道。
唐婉扫了眼欲言又止的秦主任，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主席说过，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本来不应该推辞，可会计是技术性岗位，我是零基础，这个我怕学不会。”
“对呀，会计岗还是找专业的更合适。”秦主任赶紧接话道。
厂长扫了眼秦主任，又看了眼唐婉，“你考虑清楚，会计部的蒋梅马上要退休了，现在要收一个徒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难怪秦主任会欲言又止，原来是有老会计找徒弟的缘故，机会当然难得，这时候能学一门手艺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往后吃穿不愁，厂里领导也有子女，就算子女不需要，还有侄子外甥，说白了，这就是块唐僧肉，谁都想吃。
肯定闹到厂长这来了，左右为难的情况下，诶，她正好出现，给了她，谁都不得罪，理由也充分，大哥技术比武第一，还受到了省领导表扬，这么大的功劳还换不了这个岗位吗？
对唐婉而言，这个工作只是过渡，她一定要参加高考上大学，根本没必要为了一门手艺去得罪那么多领导，往后5年的日子都别想舒坦。
“厂长，您这么说我压力更大了，我还是选别的岗位。”唐婉委婉推辞。
厂长沉吟少许，笑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老秦，你们人事部缺人吗？要不小唐先去你那？”
刚刚要不是秦主任故意透露，唐婉不可能推辞，既然如此，那他就把人给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