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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事务繁多,孟清回城后虽挂虚名无实权,但孟钰视他为心腹之臣,便委派他去青州处理那边的妖患之事。
    青州离王城不远,再往北走就是大魏亡都—廊城。
    一千五百年前,繁华的大魏廊城突降浩劫,一场天火将整座城的人都葬送其中。
    史书上对此只有匆匆一笔,以无言的笔墨记录了这个王朝的陨落。
    这场天火来得蹊跷玄幻,前无史记可追,后无同例可查。在时间长河的流逝中,人们唯有以各种无凭无据的猜想去模拟它的源头。其中一条便是将它与同时期沧澜山的万灵毁败相联。
    据说沧澜山曾是很多妖怪的修炼之地,该山存于世间万年,涵纳各种生灵,却没想有一日会面临树枯水竭,生灵俱灭的境地。
    天火袭之大魏后不过十年,沧澜山就生出异变,先是古山灵气枯竭,后又有妖灵失踪,居于此处的人和妖都逐渐察觉出失态的不对,便纷纷迁徙去往别处求生。
    人们将这两事联系在一起,只觉其中必然有些关系,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廊城,沧澜山,青州和云朝王城在地理位置上呈叁角分布,王城,青州,廊城为一线,而沧澜山又于廊城之左。
    此次妖乱并不仅限于青州,往西北追寻,可发现沿途都有妖患事件,只不过青州较为恶劣,出现野妖伤人事件。
    孟钰已派付恒前去廊城查看情况,他于几日前就出发了。
    孟清在城中暂留几日后,便也收到诏令速速去往青州。
    “被捕住押往地下斗场的妖,我已经派人查清了。是只蛇妖没错,但那是只生于南疆的黑蝰雄妖,应该不是你的姐姐。”
    孟清张着双臂,一边由着初幼为自己整理衣裳,一边微垂着头和她说话。
    初幼听闻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立马抬起头看向孟清,她的手还紧紧地拽住孟清腰间的衣带,一股强劲的勒力环上了孟清的腹部。
    “喂喂喂,勒死了!”
    “啊!不好意思。”
    初幼连忙松开手,未系住的衣带又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衣物两侧。
    孟清见状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子,让自己视线与初幼的眼睛齐平。他伸手揉了揉小兔的头,又忍不住捏了捏她面露焦色的脸庞,出声宽慰。
    “你也不用如此焦急,你的姐姐既在云朝城内,那我们总有办法可以找到。青州妖乱不难解决,待我回来后,再陪你去地下斗场寻查一番。”
    “好。”
    小兔乖乖点头,内心的烦闷情绪却并未有所消退。
    “嗯哼?怎么还露出这样一份苦大仇深的表情?”
    孟清轻轻地抚上初幼眉间蹙起的小鼓包,指尖一点一点地将其舒平。
    他离初幼离得很近,上身低俯着,未整理好的衣物松松垮垮地一起往下坠着,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
    温热的鼻息落在初幼的脸颊上,亲密的触感,熟悉的气味,一切都忽然地勾起了她眼里的氤氲水汽。
    自从在冬巫山跟着孟清来到云朝国后,初幼几乎是日日夜夜与孟清相伴。此次孟清前去青州,考虑到妖患危险以及初幼还有学堂的课业,便让她留在城中,不与他同行。
    可是…
    初幼咬咬唇,心里鼓鼓胀胀的奇怪情绪要溢出来了。
    “舍不得你。”
    她的声音小小的,藏了些羞涩,委屈和直白的依恋。
    孟清先是一愣,他看到初幼如湖面一般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样子,上面似乎还有波纹荡漾,那一圈一圈泛开的涟漪,好像也落进了自己的心底。
    他刚开始遇见小兔时,觉得她可爱有趣,后来不知从何时,他对她生出一股“占有”的冲动,也许是一种领养小宠物的感觉,也许不是,他感受到那股欲望时,就计划着将她带回王城。
    他喜欢初幼,这是真心的,无疑的。
    但他也会想自己的喜欢是何种喜欢。
    他有时会有一种恍惚感,恍惚自己似乎在世上存在很久了,看遍,看淡了很多人世间的事物。
    所以孟钰忌他权强势大,收他兵权让他云游时,他同意了。
    他于孟钰,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哥哥,在他成为皇帝后,也没因此心生惧惮。孟钰是个好皇帝,他愿意做他的剑,守护他的江山。可即便如此,孟钰还是对他存有担疑。
    心有郁结的他遇到了初幼,一只极度信赖依恋他的小兔妖。她的信任和敏感总能恰到好处地抚慰到他,他喜欢初幼的一切,所以明知道云朝国不得私养妖,他还是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护好她,照顾好她。
    初幼刚刚成形,性子单纯,也许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孟钰或许也是这样,他不懂自己感情的色彩,分辨不出自己持有的喜欢里面含有的成分。
    当人们相遇后,对彼此生出依赖。两个不停走动的齿轮在时间前行的每一秒里,都准确地卡在彼此的凹槽中,互相旋转着继续前行。那种让人觉得满足和愉悦的合适感,就是膨胀“喜欢”的成分之一。
    “我们真得很合适。”
    孟清眨了眨眼,轻声地说了一句。
    他需要初幼,而初幼也需要他。
    所以他们很合适。
    “啊?”
    还在难过的小兔没听清孟清呢喃低语,带着满眼的水色眼泪汪汪地看了过去。
    “没什么。”孟清回过神来,为自己突然感慨这么多而觉得有些好笑,他凑过去在初幼的唇上轻轻吻了吻,“我说我也舍不得你。”
    孟清的话彻底释放了蓄在初幼微红眼眶里的泪水,她抽抽嗒嗒地贴过去回应着孟清蜻蜓点水般的吻,湿润的水珠顺着她的脸打湿了孟清的薄唇,他能尝出其中想念的酸涩滋味。
    孟清一把抱起小兔,将她放坐上一旁的茶桌上。
    初幼双手环在孟清腰上,眸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下坠。
    她边哭着边分个眼神往桌上瞅去。
    茶桌被迫承受外来的重量,桌身不住地颤动,台上的杯盏也在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丁零声。
    那不是上次用来…
    的茶壶吗?
    回忆掐停了眼泪,初幼愣了一秒。
    孟清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上次用来喂她“喝水”的茶壶。
    他长眉一挑,薄唇凑在她颈窝上,张口说话时唇瓣贴在肌肤上磨蹭着,勾出一股痒意。
    “临走前要不要再试试?”
    孟清询问着,一只手开始慢慢地撩起初幼的裙摆,沿着光滑的小腿一点一点向上摸去。
    掌心袭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燃起火焰。
    初幼紧紧地拽着孟清腰间的衣物,她想拒绝来着,可是爱抚留下的舒适是一种让人无法喊停的诱惑。
    明明是这么温情悲伤的场合,怎么慢慢地又要往羞耻淫乱的方向发展了呢?
    初幼赶紧摇摇头,掐了掐孟清的紧实的腰间肉。
    “干嘛呢?”
    孟清身体一颤,不轻不重地也在她的腿根处拍了一下。
    “你等下不是要走了嘛?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嗯哼?刚才不是哭得梨花带雨,还说舍不得我,现在就急着赶我走了?”
    “哪有赶你走?府外马车都已备好,你再不出去,等下又有人来催你了。”
    小兔从桌上跳下来,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
    “我可不想被府里人看到我和你行交合之事,还是在桌上!”
    初幼还特意补充了后一句。
    孟清听闻便笑了一下,他点点头,好似表示赞同。
    “是有些道理,可我不介意啊。”
    先前两人的一番动静,让孟清原本没系好的衣服敞开得更加随意了。
    初幼瞄了两眼面前这具非常熟悉且饱具诱惑力的性感身材后,赶紧垂下小脑袋,抓过孟清腰边的两条衣带给他系好衣裳。
    “你不介意,”初幼故意用力勒了一下孟清,后又抬起头恶狠狠地说着,“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今天能去青州,我可还要留在府里,到时候府里那些姐姐们又要向我问东问西。”
    “嗯?她们问过什么吗?”
    “当然,上次我喝醉后不是给你绑起来,然后被阿青姐姐看到了吗,她还感叹原来你还有那种癖好。”
    …………
    孟清: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那下次换我绑你,让阿青再撞见一次。”
    孟清咬牙切齿地笑了笑。?
    “你绑我还少吗?”
    初幼眨了眨眼,不知道孟清这突然的较劲从何而来。
    屋外下人适时敲门,阻断了两人无营养对话的继续。
    “要走了…”
    初幼刚刚被打散的难过又在心底集起。
    “嗯。”
    孟清应了一声,牵过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彼此贴合着,感受着两具躯体共有的不舍情绪。
    “我不久就会回来,你在王城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暴露自己的妖身。”
    “知道了。”
    初幼紧紧地握着孟清的手,一路跟着他走出府,目送他坐上去往青州的马车。
    她应是见多了离别,幼时姐姐与她辞别外寻所爱,在山中成形同伴与她告别下山坠迷人世,观里师父与她分别云游四海。她总在遇见,又又总在离别。
    她倒不是害怕分开,只是偶尔悲观地觉得,在离散的日子里,或许有些东西会悄悄地变化。在我们还未相聚的时间里,未知的突变比规划好的重聚更加迅速。
    不过孟清只是离城几日,这短短的时间段里,又能有什么可发生的呢。
    初幼眨眨眼,压下心里的奇怪情绪。
    载着孟清的马车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王城的天空和景色都和往常一样,未来也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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