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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含糊应了一声,才慢吞吞下床换上衣服。荟萃庭的别墅占地面积广,分给每个嘉宾的房间也大,姜意拉开硕大的衣柜,随手拎出一套港风长裙,腰带轻轻一扯勾出细腰,膝盖以下小腿白皙弧线优美。她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棉拖鞋,推门走向了二楼楼梯。
    别墅的大厅,姜意前脚刚踏上台阶目光便已经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丝绸烟灰蓝的衬衫带着特有的垂直质感,从上往下如同流淌的墨。被松开的领口下露出苍白的锁骨。男人长腿交叠,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撑着下巴。坐在他身侧的导演樊建淳似是低声说了句什么,男人缓缓抬眸看来。
    像是长久不见日光,生存于黑夜深处的血族亲王,在月光落下的瞬间照亮了苍白却难掩精致的脸。那双比夜还要深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可姜意偏偏看到了他藏起来的阴郁。
    姜意歪了歪脑袋,瓷白小脸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莫站在她的身侧,眼角的余光瞥到女生突然的笑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然而姜意那含着几分感叹的声音还是像一阵风一样落入了她的耳中:
    “他长得真好看啊。比爱丽丝藏起来的标本和人偶还要漂亮。可惜爱丽丝没来,不然我今年的新年礼物就有着落了。”
    小莫沉默着打开手机,小声念着新世界的刑法:“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①”
    “好可惜。”姜意的手指轻轻拂过长裙,面上微笑不改,“那我们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女生脚下的步子轻快,拖鞋上毛茸茸的兔耳朵一晃一晃,待到停下时人已然站在了男人的面前。姜意冲男人露出甜甜的笑容,声音像是山间流动的清泉,干净透彻,丝毫不见做作的甜腻:“你好,我是姜意。”
    陆逢舟狭长眼眸中暗色翻涌,视线毫不避讳地自姜意的眼睛往下滑落,缓缓落在她伸出的手上。女生的手小巧,五指纤细如白瓷。
    二人一站一坐,一人笑靥如花,一人眉眼淡如死水。
    樊建淳看看姜意再看看陆逢舟,突兀地轻咳一声,“那个姜意啊,逢舟他有点洁——”
    话未说完,目光之中便见陆逢舟的手指与姜意的五指轻轻一碰,男人眼眸微抬,“陆逢舟。”
    …
    三楼。
    樊建淳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一言难尽地看着身材修长的男人用湿纸巾擦拭着安在墙壁上的摄像头:“这房间没人住过,高轩以前住在楼下。而且我已经让人消毒过了,你不用检查得这么仔细。”
    说着,尾音一顿,“话说回来洁癖这么严重,连房门都不让我进,怎么你还和姜意握手呢?小姑娘的手比较干净吗?”
    “你没注意到吗?”陆逢舟偏过头来,指尖微微一松湿纸巾便准确落入了垃圾桶内,他重新抽出纸巾将长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目光迎上樊建淳脸上的错愕,薄唇一勾,“她的眼神,赤/裸直白得像是要剥了我的皮。”
    樊建淳:“?”
    “挺巧,我也想。”他轻笑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哥哥:你看她像鬼吗?
    今天的老公:她想剥了我的皮。
    PS:给大家发小红包!
    另外①来自《刑法》。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phir、摇摇七喜炸麻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8138387 42瓶;祈月 30瓶;妮妮、天天有书可追、木木木头、SY、想吃糖、晚 10瓶;举一个栗子、不要敲门、姜二小姑娘、花小喵 1瓶;
    第3章 坏人日记003
    影帝陆逢舟作为高轩的替补加盟《与你热恋》综艺的消息传出来时,网友们皆是一脸疑惑和呆滞。
    陆逢舟这个名字像是有点陌生,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到有人大叫:“什么?时代真的变了吗?竟然真的有人不认识陆逢舟?那可是白鹤史上年纪最小的影帝!只不过听说在拍某部禁片的时候入戏太深走不出来,息影了两年。最近一直有传闻说他自杀身亡了,没想到他不止没死,还回来了!”
    姜意坐在卧室的阳台上。
    下午时分,日头正好。簌簌阳光将寒风扫去,落在脸上暖洋洋的。她只在身上披了一件纯白的羊羔毛外套,将小脸藏在竖起的衣领下,慢吞吞地晃动着双腿。
    吧嗒一声,兔子拖鞋掉在地上,她将套着同款毛绒绒袜子的脚藏到了另一条腿下,而视线却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
    姜意在看热心网友介绍陆逢舟。
    她滑动着照片,视线从陆逢舟的年少一路看向一年前流出的最后一张剧照。陆逢舟随了他母亲的长相,惊艳极了。不同的剧照描绘出了不同时期不同感觉的陆逢舟,惊艳归惊艳,却并没有让姜意心头一震的感觉。直到她看向了那所谓的禁片剧照。
    他穿着白衬衫,衬衣领口染上浓厚的血渍,血痕划过他的唇角,将他寡淡的唇色染红。漆黑狭长的眼眸望向屏幕,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细看后,衬衫下、 脖颈里伤痕遍布,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像极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
    和姜意在别墅看见他的第一眼逐渐重合。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陆逢舟很适合被做成爱丽丝的人偶。
    姜意心情尚好地将照片点击保存,放下手机一脚踩在了兔子拖鞋上。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处,她偏头朝着三楼斜上方的偌大阳台看去,一只手懒散搭在栏杆上,烟灰蓝的衬衣长袖被卷起露出一截白得几乎反光的手腕。那自然垂落的姿态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像条蜈蚣静静趴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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