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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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狗手札:今天和老婆一起骑马了
第6章
用完晚膳后,乔沅回了房,无情地把抱着儿子跟着身后的齐存关在门外。
傻儿子还在天真地吐泡泡,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扔给亲爹了。
齐存见乔沅一副认真的架势,不敢再闹,老老实实地抱着庭哥儿回了书房。
他一向粗野惯了,现在接触这么小小软软的东西,手上的力气都下意识放轻。
庭哥儿被放在床上,自顾自地玩带来的小兔子玩偶。
齐存见他不吵闹,渐渐放下心,这才有时间仔仔细细打量他。
就算是齐存,也少见这个年纪就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
眼睛遗传了他娘,有点桃花眼的雏形,睫毛纤长浓密,像是自带眼线。
齐存仿佛见到了乔沅小时的样子,心里一软,要带着小崽子睡的抵触也少了。
安安静静的小崽子也不难带嘛。
齐存的想法维持到平时小崽子的睡觉时间。
庭哥儿要睡了还没见到香香软软的亲娘,眼前只有这个高大冷厉的男人,哇的一声就哭了。
齐存茫然地摸摸他的小肚子,鼓鼓的,不像是饿了。
庭哥儿一哭就停不下来,一颗颗金豆子从那双像极了乔沅的眼睛中落下来。
齐存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手忙脚乱地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着。
他不敢这么晚过去打扰乔沅,眼看小崽子哭得停不下来,只能试探性地托着他的腰举高高。
没想到还真管用,庭哥儿微微睁大眼,哭声渐渐停下。
齐存松了一口气,索性他力气大,也不放下来,便一直举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管是乳母还是乔沅,一来身量没这么高,而来也没这么大力气,庭哥儿还是第一次有这个视角。
他新奇地挥舞着小手小脚,泪珠还挂在浓密的睫毛上,脸上又笑起来。
齐存大手抹去他的眼泪,气笑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你娘一样净会折腾人。”
庭哥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小手抓着他的头发,兴奋地脸蛋泛红。
齐存举了两刻钟,见小崽子平复下来,这才又放回床上,他跟着躺在床边。
没想到,庭哥儿哭是不哭了,爬过来坐在齐存身上,表情严肃,像是要发表一番言论。
不是说小孩子都喜欢睡觉的吗,怎么他家小崽子这么不同?
齐存无奈地坐起来:“你想跟我谈心?”
庭哥儿:“啊。”
齐存:“你叫什么?”
庭哥儿:“咿。”
齐存捏了一把儿子肥嘟嘟的脸蛋:“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不乖?”
庭哥儿:“唔。”
齐存:“娘有没有被人欺负?” 说完,想到乔沅的性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又娇气又任性,受一点委屈就哼哼唧唧,没到上京之前的齐存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妻子会是这样的人。
西北的镇远侯,与上京的明珠,画风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齐存镇守的边境,大大小小部落分布在这一带,几十年来一直不太平。
胡奴是最大的一个部落,以游牧为生,粮食稀少,每次入冬前都要来抢夺大霁百姓的物资。
秋收之后,齐存带领将士又一次击退胡奴,利用前几次积累的经验,深入腹地,打得胡奴措手不及,解救了被掳来的百姓,迫使胡奴签下上供的条约。
圣上对这些蛮族也是头疼已久,此次战事大胜,召齐存进京领赏。
将士们个个人高马大,久经沙场,身上杀气重。上京的人沉浸温柔乡久了,性子都磨得平和,反而不适应他们的戾气。
军队一进京,百姓们夹道欢迎,却自觉保持距离,场面生疏又尴尬。
齐存冷着脸坐在大马上,就是在这个时候,脸颊被什么东西打到了。
一朵刚才枝上摘下的鲜花从脸旁滑落,正好卡在他胸前冷硬的铠甲上。
齐存拈住这朵花,顺着方向看过去,旁边一座小楼的窗旁正站着一个瑰姿绝艳的姑娘。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丝毫不慌,白玉般的手指撑在窗前,半具身子探出来,神态娇气天真,语气甜腻。
“听说你们把胡奴打得落花流水,可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街道上静了一瞬,随后沸腾起来,仿佛打破了某种隔膜。
因为乔沅的带头,百姓们也仿佛朝将士们扔东西。
有鲜花,有帕子,甚至还有战士被瓜果砸中脑袋,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齐存作为领头人,四面八方的礼物几乎要将他淹没,铠甲上最初的那朵花却一直戴着,进宫的时候都没摘下来。
*
乔沅终于没有小崽子打扰,美滋滋地趴在床上看话本。
话本里的主角冲破家族的阻拦,跨越生死之仇,终于走到一起。
乔沅不禁眼含热泪,为他们荡气回肠的爱情感动。
等看完话本,红玉来催着她睡觉,乔沅才想起来问:“书房那边怎么样了?”
红玉:“没听到里头什么动静。”
这么一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能应付地了一个只会哭的小崽子?
壮得像头熊一样的齐存被小崽子缠得束手无策,手忙脚乱,一定会巴不得跪下来求他不要哭吧。
乔沅想到这个画面,幸灾乐祸地笑出声,突发奇想,从床上爬起来:“我过去看看。”
她刚沐浴过,随意套了件披风就冲出去。
红玉说的没错,书房灯都熄了,里头安安静静的。
乔沅纳闷,抵不过好奇心,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
这个书房是乔沅唯一没动过的地方,所以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子。
质朴简单,没有地毯,地板都凉凉的。
里头乌漆嘛黑,索性乔沅记得大概方位,摸索着走向床边。
刚踩上脚踏,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乔沅暗道不好,身子因为惯性向前扑。
细腰被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揽住,一阵天旋地转,乔沅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哪来的采花贼,夜探香闺?”
乔沅被逗笑:“哼哼,采花?你?”
采花贼碰上齐存,怕是要留下一生阴影。
齐存手臂收紧,下巴蹭了蹭她微凉的头顶,瓮声瓮气:“奴家是柔柔弱弱的娇花,望官人怜惜。”
乔沅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才不要,放开。”
齐存不仅不放,还得寸进尺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像一条大狗似的粘着她:“你来做什么?”
乔沅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来看笑话的,眼神闪了闪:“我来看看庭哥儿睡了没。”
齐存自然看透了她,蹭了蹭她的脸:“小坏蛋,我可是哄了好久才把儿子哄睡着的。”
屋子里太安静了,齐存略显沙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连呼吸都感受得到。
乔沅脸上又开始发烫,幸好屋里没有光线,不然脸蛋上的红晕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睡了,那我要回房了。”
送上门的人能放走就不是齐存了。
他缠着乔沅的手,不要脸地说:“来都来了,就在这儿睡吧。”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能传到乔沅身上,她向前躲开:“不行,我要回去。”
许是动作太大,床内熟睡的庭哥儿被吵到,发出一声婴语。
两人同时一僵。
齐存趁机抱紧她:“要是吵醒儿子,他又要哭了。”
那他倒是放开手,让她走啊。
乔沅都要被气笑了,腰间的桎梏牢不可动,她妥协了:“好,我不走了。”
齐存怀疑:“当真?”
乔沅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再不放开,我就不留下了。”
小作精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应该不会骗他。
齐存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
乔沅转过身,推开他的脸:“要我在这儿睡也可以,你离我远点,不准碰到我。”
她的手小,只捂得住他小半张脸,掌心细嫩,十指青葱如玉根,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