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背我回家。”岳灵珊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石介有些犹豫,他为了不被师兄弟看见自己这不入流的剑法而面上无光,每次都是挑着离华山派的宅屋远远的地方,要是从这里背个人回去,那是真有点远!
岳灵珊见石介犹豫,立刻捂脸大哭:“我去告诉妈,你打我!”哭声嘹亮,泪水却一滴也无,指缝中露出的大大眼睛,满是笑意。
眼见宝贝小妹耍无赖,石介无奈,只得答应:“好,好,我背你。你先把头发整理一下,被师娘看见,可不得了。”
岳灵珊背过半个身子,无赖道:“不要,你先背我。”
石介只得弯下腰,道:“还不上来?”
岳灵珊得意的大叫:“等我一下!”随手胡乱的挽了挽头发,迫不及待的跳上石介的背,挽住石介的脖子,挥舞着手臂大呼小叫。“马儿快跑!马儿快跑!”
石介提起一口真气,运起轻功,人嗖的就窜了出去。他剑法不行,这内力和轻功,却练得极为扎实,此时卖力奔跑,气息运转,双足发力,越奔越快,毫不停歇,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岳灵珊在他背上,感觉着华山之巅穿来的劲风,看着迎面的山石飞速从眼前掠过,而自己身在半空,无从着力,彷如随时会跌落山崖,这其中的刺激惊险,与自个使用轻功,完全不同,只觉得兴奋开心,一路大声欢叫,笑声不断。
待二人到了华山派前,早有弟子听得岳灵珊的欢呼声,出来查看,见了如此这般,嬉笑着指指点点。更有几个年幼的女弟子,拍手欢叫。岳灵珊更是得意,拍着石介的头顶,大声指挥道:“快点,再快点,跳过他们的头顶!”唯恐其他人不知道。
石介跑了这许久,早已乏力,恨不得立刻就坐在地上,听得小妹这般开心,只得勉力提气,急奔几步,用力跃起。
华山弟子的尖叫拍手吆喝大笑中,石介背着岳灵珊足足跳起了近丈余高,从众人的头顶一跃而过。
岳灵珊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犹自不忘向下挥手示意。
石介却是暗暗叫苦,这次用力过猛,丹田内的气息一股而衰,内力耗尽,再也控制不住落地的姿势了,叫道:“小妹,快跳!”双手用力向上一托,二人自幼玩得多了,这种情势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岳灵珊借着这股力道,纵身而起,翻了个跟斗,眨眨圆溜溜的大眼,双手顺势摆出一个拳招,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发丝轻扬,衣衫舞风,不动如山,端得是飘飘如仙。
众华山弟子齐声喝彩,几个女弟子更是围上来叽叽喳喳,羡慕不已。岳灵珊兴奋得两眼放光,在人群中大吹大擂,浑然不知道东南西北。
可怜石介重重摔在地上,腰酸腿疼,伤痕累累,容颜憔悴……
“三师弟的轻功,又长进不少啊。”说话之人二十余岁,英气勃勃,笑吟吟的看着石介,正是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
“哪里,哪里。”石介这才从地上仰起身,就有几个师兄弟伸手过来,将他搀起。
“三师兄,我也要飞得高高的。”华山派内最年幼的弟子舒奇,才不过十岁,尚未正式入门,见了岳灵珊的风光,羡慕的不得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石介。
石介尚未答话。
岳灵珊大叫:“大师兄!”欢快的跑近。令狐冲笑着应声。
“大师兄,看见我刚才的姿势了吧?厉害吧?”岳灵珊一脸的炫耀。
令狐冲赞道:“小师妹真像是天仙下凡般。”
岳灵珊脸色微红,满是欢喜。
“师姐好厉害!我也要飞得高高的!”舒奇扯着岳灵珊的衣袖祈求道。
其他几个年幼的男女弟子,也是一起过来向岳灵珊祈求。
华山派门下弟子中,几个入门弟子大多严谨,也就岳灵珊整日顽皮胡闹,俨然是年幼弟子的头领,每日由岳灵珊带领着,抓鸟捉兽,翻墙越瓦,指南打北,闹腾不休。现今见了好玩的玩意,个个过来狂拍马屁,起哄胡缠。
岳灵珊大是得意,拍拍舒奇的脑袋,小鼻子向天:“那是,改明儿,我叫哥背你飞得更高!”心中又有些后悔,若是其他人也飞得比自己高,岂不是比自己更威风,打定主意,让石介跳得低一点,嗯,嗯,一定不能比自己高。
“咳,咳。”传来几声轻咳声。
华山众弟子急忙收了声响,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肃立恭身道:“师傅。”
岳不群向来严肃严谨,执掌门法颇严,华山派中人人敬畏。就连方才最闹嚣的岳灵珊,在父亲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等闲不敢胡闹。
岳不群和宁中则正在屋内嘱咐二弟子劳德诺去青城山的注意事项,听得外面动静,不明所以,出来一看,远远的,正好看见石介背负岳灵珊跃起,岳灵珊由空舞落。此时走近,见了众弟子犹自喋喋不休,岳不群心中微怒,这华山派,成了什么样了?弟子们整日就知道嬉戏,有几多时间练剑?难道华山要靠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名扬江湖?
“功课都做完了?整日就知道胡闹!”岳不群呵斥道,“冲儿,你身为大师兄,就是如此教导师弟师妹的?”
见到岳不群发怒,令狐冲不敢解释,急忙跪下挨骂:“是,是弟子管教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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