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里也是这样想,今日韩小姐对陆清舟的态度那可是万分暧昧啊。
陆清舟急忙解释:“苏兄休要胡言,只是祖上有些交情而已。”别人瞎想不要紧,他生怕黛玉也这样认为。话毕望了黛玉一眼,只见黛玉正在安慰母亲,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别样情绪。
几日后,苏子瞻在家宴请宾朋,预订了林家烧烤送货上门。
黛玉这辈子头一次进官宦之家,这大宋的官邸比贾府可是素朴了许多,没有奴仆成群、钟鸣鼎食之风。
苏子瞻正与好友们把酒言欢,黛玉将烧烤一一摆好,不经意间瞧见陆清舟也在座,正盯着她看。黛玉假装没看到他,准备离开时却被苏子瞻叫住了。
“林姑娘今日莫走,不如与我们一道畅饮一番。”苏子瞻有些醉意,说话嗓门都大了。
黛玉推辞:“谢大人美意,小女子难登大雅之堂,就不打扰了。”
“姑娘若执意要走,可是扫了苏某的兴了。”苏子瞻假装不高兴。
黛玉知他好客热情,只得留下来。
席间,不时有人吟诗诵词,文采斐然。
苏子瞻举杯尽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①”
“好词!好词!”众人捧场。
又有人起哄:“晏大人何不来一首?”
只见晏殊缓缓起身,环视一周念到:“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②”
黛玉暗自赞叹,果然是东京帝都,人才辈出。
“林姑娘可会诗词?”苏子瞻问道。
“我?”黛玉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一世是小门小户的闺女,哪有机会识文断字,肚里的墨水都还是上一世的,便只答:“略知一二。”
“好好好,请林姑娘作一首,这东京城里会文墨的女子可不多见啊!”晏殊附和。
黛玉脑子里回想前世作过的诗,朗声念出:“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③”
这首《杏帘在望》是她曾帮宝玉作的,没想到如今还能派上用场。
“写得好,写得好!”满座宾客皆拍手称赞。
晏殊更是惜才:“姑娘年纪轻轻竟能作出如此佳句,在下佩服佩服!”
黛玉谦逊道:“小女子不才,各位见笑了。”
陆清舟更是惊喜万分: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集才华美貌与烟火气于一身的女子,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苏子瞻悄悄凑到陆清舟跟前说:“你小子要抓紧机会啊,这么好的姑娘多少人惦记呢!”
陆清舟心里有数,自古佳人难求,又奈何不知黛玉心意。
宴席散后,黛玉准备回家,陆清舟主动请缨送她回去,再加上苏子瞻在一旁起哄,黛玉只得点头答应。
二人并肩而立,仿佛一对璧人,苏子瞻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这是两人首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气氛似乎有一丝尴尬。
“我自小闲云野鹤一般,在外面待惯了,所以一开始才会跟你说四海为家,并非有意隐瞒身份。”陆清舟打破了沉默。
黛玉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又不是有很深的交情:“严重了,我并没有往心里去。”
陆清舟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她并不在意他的事。
他长这么大从没花过心思去琢磨女孩,此刻只觉得有些失落。
前世,她为情而死,那些阴影还根植在内心,哪里还敢轻易谈什么男女之事。
陆清舟还在努力找话题:“我瞧你今日写的诗极好,不知拜在哪位名师门下?”
“并没有拜师学习,不过是自己念着玩罢了。”黛玉不能将前世的事告诉他,只能糊弄一下。
“自学成才,那是天赋极高。”
黛玉不想再说此事,便岔开话题:“你是江湖中人,为何能结识这么多朝廷命官?”
“他们虽是官员,却也是性情中人,我与他们也算投缘。”
“与那韩小姐也投缘?”这话一出,倒暴露了黛玉爱吃醋的小性子。
陆清舟解释:“韩陆两家早年有些交情,后来一个志在朝堂,一个归于江湖,便来往不多。我与她更谈不上什么有缘。”但是近些年,陆清舟出落得一表人才,韩依依倾心于他,首辅大人也有意招他为婿。幸好父亲与他都不愿意。
“我还以为你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怎么?你是在吃醋吗?”陆清舟笑着问。
“我吃什么醋,吃多了撑着。”
“说句心里话,我打小云游惯了,喜欢过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为了你,我愿意留在东京,只要能日日见到你。”
陆清舟一番深情告白让黛玉措手不及。
“你是清遥山庄少庄主,说这些话唐突得很。”
“我知道有些唐突,可更怕他人捷足先登,将你抢了去!”陆清舟似乎有些急了,越说越直白。“今日你在宴席上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我只是一个平民丫头,不值得你费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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