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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金自来不知如何解释,那原本不是金盆,是摇钱树的底盆,只是某天崔子抹灰时不小心将摇钱树碰到地上,盆、树分离,树无法独自支撑,这才只剩个盆。
    江月明放心了,金盆还算管用,招了三千两,就当是洞中三十六人的买命钱了,划算。
    行了,准备上路吧。
    这是照夜胡娘退隐江湖前的最后一单生意。
    临走前,五人重新搜刮一遍客栈,除方便携带的三千两银票外,只找到些许碎银。
    马车太小,没有多余空间让他们塞其他东西,但是应江横天的强烈要求,大金盆被他们带走了。
    江横天说:金盆洗手,它就是见证。
    老旧的马车继续在路上颠簸了数天,他们停停走走,走走问问,终于来到了江横天口中繁华富庶的晓春城。
    马车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下,他们要核验进城之人的身份。
    江月明他们走下马车,守卫拿着上面下发的通缉令,对着画像一一比对过去。
    画像上是近期猖獗的山匪盗贼,与他们毫无干系。
    好了,进去吧。
    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进城,街边终于不再是沿路市镇的简陋草棚。
    坚石砖瓦搭建的店铺林立,沿路支开的摊子很多倚在枝叶繁密的树下,摊子上卖的糕饼、首饰、玩具都存着江南特有的风韵,精致而秀丽。
    商贩吆喝不断,行人往来嘈杂。
    江月明和朗云何下车买了几份米糕和包子,大家一起分着吃。
    江月明咬着包子,甜滋滋豆沙香气从齿间溢出来。
    摊主说包子有肉有菜,但江月明就想吃甜的,她觉得甜的好,甜的就像江南水乡的姑娘,语调也是甜的。
    朗云何买的米糕反而是咸的,上面撒着鲜红的辣椒末和碧绿的葱花。
    江月明奇怪道:我明明看见有糖心芝麻的,你为何偏偏挑咸辣的。
    朗云何说咸辣的漂亮,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横天在一旁鼓掌喝彩:好,好意境。
    江月明道:名家写的当然好。
    话虽如此,她还是吃了两块咸糕,糯糯咸咸辣辣,别有一番风味。
    再走一段路就上了石桥,桥边沿河开了一家商铺卖油纸伞,五彩的伞顶被沿岸的长柳映衬得格外斑斓多姿。河面游着细长的乌篷船,船夫头上戴着遮雨的斗笠,船上的锦绣姑娘正指着河里的鱼给一旁的书生瞧看。
    是细致多情的江南了,相比之下,风尘仆仆的五人加上两匹瘦马拉的破车,与这座秀丽水乡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瞅出他们外地人的身份。
    应梦怜没忘记正事,对江横天道:你的宅子呢?还记得在哪儿吗?
    二十几年没住人,打扫就要费好大一番工夫。
    江横天看着与二十年前大不相同的晓春城,犯了难,他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再找宅子。
    被他们选中的客栈夹在柳树之间,留客送客,高矮胖瘦四个小二在店里奔忙。
    胖小二十分热情替他们牵好马,瘦小二将他们引到楼上的客房。
    客官,有事您招呼。说完,继续下楼忙去了。
    江月明双手扶在栏杆上。楼下大堂,入眼皆是吃酒划拳,喝茶谈天的客人,账房算盘打得哒哒响,热闹非凡,完全不像山野黑店那般冷清孤寂。
    这才是正经客栈。江月明许久没见过热闹,今日倍感亲切。
    暂时安置后,江横天和朗云何出发去找旧宅,母女以及幼子留在客栈,等待消息。
    江横天对朗云何执意跟来的行为倍感不满: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找得到方向。
    朗云何付钱在街边买了一把水墨折扇,然后继续紧跟江横天的步伐:师父,师娘让我看着你。
    瞎操心。
    这话您得当着师娘的面说。
    江横天不说话了。罢了,跟着就跟着吧。
    转过街角,行人渐少,开始冷清。
    江横天指着前面的拐角,十分肯定:过去就到了。
    好。
    然而,拐过弯之后,朗云何收起折扇敲打在手心,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年轻的时候就爱戏水。
    前方,一条翠河上漂着几只羽毛似雪的圆眼大白鸭。
    嘎嘎嘎。
    白鸭上岸,大摇大摆从江横天身边经过,毫不客气抖了他一身水。
    江横天:
    意外,纯属意外,我想起来了,是另一条街。
    二人换了方向,继续走了一刻钟。
    江南的小道弯弯绕绕,江横天指着前方:过了这个路口右拐,准没错。
    他们走过去,这次前方不是河了,但是
    两名狱卒拄着长棍,一头一尾押送着犯人入监牢。
    狱卒厉声呵斥:快走!没吃饭呐!
    然后押着犯人进入这座冰冷阴暗、密不通风的建筑。
    朗云何点数:一二三四五,一排正好五人,和他们一样。
    师父,这地方可不兴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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