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悄无声息中打量任南野,恰巧晃过一束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任南野皮肤生得白,几乎没有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五官精致,轮廓流畅且利落,最叫人拍案叫绝的要数他鼻尖上那颗杀人夺命的痣。
第一眼看去往往会把他当小白脸,但是再看一眼就能窥见他眉目中暗藏的锐利和生猛。
厅里音乐换成爵士,慵懒又缥缈。
任南野明明身处在这热烈喧嚣的繁华里,却带着点距离。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孤独,这才是最吸引人的。
“还没看够?”任南野脑袋发晕,吊儿郎当的冲他吹口哨。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男人对上他的视线,笑如春风。
“眼挺尖啊,”任南野撑着额角,脑袋发晕。他说:“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春光?”
“嗯,”男人眼尾微挑,他笑了笑,“下班回家路过这,刚好想喝酒了,就进来坐坐。”
任南野趴去桌上,歪着脑袋,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么瞧着我是什么意思?”男人凑近了点,调笑道。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任南野眨巴眼,“尤其是那双眼.....”
后面的话没说完,任南野脸朝下撞向桌面,彻底醉倒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金光刺破清晨的烟雾,窗外柳树上不知哪飞来的云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任南野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睛,日光里站着个清逸且高挑的身影。
“早上好。”是昨晚那个矜贵的男人。
任南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着发皱却完整的浴衣,低头察看自己。
“放心,我没有趁人之危,”男人穿上西装外套,对镜系袖扣,目光从玻璃镜中与他对接:“你昨晚喝醉了,缠着不让我走,我只好开房让你睡一晚。”
“我缠着你?”
“对啊。”男人自然而然的说。
任南野皱眉回想,一些零碎的画面涌进脑海。
昨晚好像真的耍过酒疯,他记得自己抓住了一只微凉的手,触感像是上好釉质的贵重瓷器,他一头扑进那人胸膛,嗅到了好闻的香水味。
沉香被烟火炙烤,散发出一种枯萎的燥感,前调仿佛暴风骤雨般浩荡,直冲嗅觉,这时悄然混进一缕玫瑰,花瓣沾着朗姆酒的余韵,强势又令人着迷,就像明知是毒药,却心甘情愿被它蛊惑。
哦,记起来了。
任南野向后撑住手肘,神色正经,眼神轻佻地擦过男人裹在西裤里的大长腿,“昨天晚上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喝多了,吐过,脏衣服我让服务员送去了洗衣房,接着你就闷头大睡了。”
“不过.....”男人顿了顿,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穿戴整齐,衬衫纽扣系到脖颈,让他看起来既清冷又高级,浑身浸在晨光里,散发着一种遥不可及的矜贵美感。
“风月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任南野视线落在他凝如玉脂的左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男人回眸,孔雀蓝耳钉迎光一闪:“那下次再说。”
“下次什么时候?”
“看缘分。”
橘芒薄光在他身后发散,这种角度教任南野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楚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又是那种笑。
漂亮,耐人寻味。
气氛变得暧昧,任南野敏锐地捕捉到迅速膨胀的诱惑,透过空气,钻进神经末梢,搔得人心尖发麻发痒。
任南野还想说什么,男人俯身放下卡片,缓声说:“这是房卡,中午两点退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不等任南野反应,他推开门,徒留一抹残影。
没有电话,没有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任南野在心情极差的夜晚被人捡回去,想了想,觉得荒唐又有趣。
风和叶相互追逐,跳了一支舞,撩动起细碎的声响。
唰一声,拽回了任南野飘远的思绪。
身体落入现实,他抬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同样精致的脸,同样勾人心弦的笑。
“哎对,还没给你们正式介绍,”秦逸笑道:“玉风在台里很多年了,这次的新节目就是由他策划操办的。这是《时代新视角》的主持人,任南野。”
“我一个月前跟您通过电话,今天可算是见着真人了,”宋玉风伸出右手,公事公办的语气:“久仰。”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宋主任,”任南野握住他的手,掌心干燥,肌肤细腻。他说:“失敬了。”
两只手掌分开,宋玉风手指漫不经心地滑过任南野的手背,那指尖仿佛熨着一朵火花,热度透过肌肤表面钻进他的骨头缝,蔓延出一片绵延电流。
混电视台的都是人精,秦逸尤其心细眼尖,几乎下一秒钟就察觉出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怎么?”秦逸眼光在两人间来回瞟:“你们以前认识?”
“见过一次,”任南野掌心收拢,唇瓣勾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不熟。”
第3章 慈善酒会
挖人的事并不顺利,任南野拒绝了秦逸,但留下了那张酒会邀请函。
手指摸过卡片上凹凸起伏的字迹,任南野又想起宋玉风的那双含情眼,最后决定去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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