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春雪被媒体采访先于她的面试,潭衣其实是替她拦了的,衡春雪坚持要说。
她红着脸,对潭衣进行了感谢。
网上评论声一片“原来是粉丝啊”,“如果我是这个女孩被偶像英雄救美,我死了也值啊”。衡春雪看着直点头,经纪人无语地去公关评论,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说:“我真是高看你了。”
衡春雪听得不明白,直接去找了潭衣,她太怕见一面少一面。
一见到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那些话是真心跟你表白的”这句话就直接冲上了头脑,还好她在也不是几年前那个小孩,及时刹住车,问说:“我什么时候面试啊?”
潭衣笑:“我让他们明天就安排。”
5.
这一安排差点把自己安排进去。
衡春雪不但进了公司,还成功过了严任的选角面试,恶补半年表演课后,电影开机。
衡春雪和潭衣的第一场对手戏是情感的爆发,按照剧情本该是在很后面,但拍戏不可能按照剧本顺序拍下去,这会刚好是初冬,就先调上来拍了。
衡春雪前两天才刚拍完出场的镜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拍后面的部分,回去之后剧本都快翻烂了,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潭衣。
她要和潭衣接吻,可她连亲嘴怎么亲的都不知道。
潭衣前一天晚上专门去了趟衡春雪卧室,本意是想对会戏。衡春雪隔着门说要睡了,潭衣在门口站了一会大概能猜出来小孩在想什么,就让人给送去一份甜品,还亲笔写了个便利贴:“吃点,但是少吃点。”
送完去找了严导,想把戏顺序调一调,让小孩有个缓冲时间,当然没说情成功,还被人戳穿了。
“为了她吧?我觉得她能可以,你帮她得够多了,她身上都是你的样子。”
潭衣一怔:“哪有。”
“演起戏来的样子。”严任哼哼笑两声,“虽然没有你有天赋,但是没白教。”
潭衣心说那肯定。
第二天开拍的时候,衡春雪肉眼可见的紧张。傍晚的夕阳落在潭衣的身上,阮愿一看再看,出于一种本能。她们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海风在吹,特别凉,她们也因此靠得很近。
海风的气息阮愿以前只觉得臭,这天才觉得好闻。
阮愿想开口说话,但是说不出来,身边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于是宁丘替她说:“春雪,你有没有把我当做宁丘?”
衡春雪下意识“啊”了一声:“对不起。”
“你再替谁道歉?”
衡春雪没反应过来:“衡春雪。”
潭衣往回走:“那就没必要跟我道歉。”
衡春雪追上去,又跟导演和在场的工作人员道歉,才扯着潭衣地衣袖问为什么。
“对不起宁丘的是阮愿,跟衡春雪和潭衣没有关系。”
潭衣想到这剧本的结尾,衡春雪还没看到,她提前看了,难免会在这个时候矫情地觉得可惜了起来。
但跟衡春雪和潭衣没有关系。
衡春雪跟在潭衣身后想,但她确实把宁丘当成了潭衣。
晚霞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严任对光线要求苛刻,不喜用灯,她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潭衣只能尽快简单的讲了几句,也不知道衡春雪能听懂多少,就开始下一条。
阮愿和宁丘并肩走着,手忍不住环过宁丘的腰,她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今天一天上课的时候都在想宁丘,她们在学校里几乎没说过话,宁丘不主动找她,她就只敢偷偷地瞥,偶尔一个对视就会忍不住雀跃地想这是一种上天安排的缘分。但除了在这条路上以外的环境里,她都不敢太逾矩。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肆意绽放的花,一个是土下的细尘,或许有天会落在花上,但绝对不能说登对。
可阮愿还是想问。
宁丘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仰着头轻摆着顺着风去理,装傻道:“什么什么关系?”
“你已经来过我家了。”
“嗯。”
“我们还一起睡过。”
“嗯。”
阮愿在家门口停下来,转过身看宁丘。父母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喊声在身后,阮愿没有去回应,她只问:“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宁丘面对着阮愿,却没看她,任由发丝在眼前乱舞,还是笑着装傻:“你觉得呢?”
装得一点也不傻。
阮愿觉得这人上辈子可能就是只狐狸,这辈子是狐狸变的。
她对宁丘这种模糊的态度感到厌烦。
“我觉得。”
阮愿踮起脚,把接下来的“我喜欢你”吞在一个吻里,竟没被海风吹散。
“卡——”
这一幕没拍到正脸,晚霞光晕慢下来,只能看到少女的睫毛颤动着,金橙橙的画面不用滤镜就很好看。
潭衣看完觉得有些好笑,只有她知道,刚刚阮愿吻过来的时候嘴闭得有多紧。但是小朋友这会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还是把笑给忍住了。
她拍拍衡春雪的头:“表现得不错。”
本就脸红未消的衡春雪一瞬间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还没完呢。”
剧本上这个吻,还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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