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世界故障
纪柠匆匆忙忙洗漱完，一路跑到了学校，刚好在老师踏入教室的前一秒坐到了舍友帮她占着的位置上。
纪柠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回忆昨晚做的那场极其漫长的梦，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这个梦很真实。
“柠柠，柠柠？”被摇着的手唤回了纪柠的思绪，是她的其中一个舍友顾茶。
见纪柠终于回神，顾茶这才转头认真地盯着黑板，小声提醒：“老师开始上课了。”
早八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课。至于梦什么的，先放一放吧。纪柠迅速调整好状态，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教室很大，谁也没有注意到教室的后排中途进来了一个人。
凌寒温柔地盯着纪柠，看着她时而认真地低下头做笔记、时而用手臂支着下巴点头应和——唔，他的老婆连后脑勺都是这么可爱。
他一觉睡起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系统告诉他是世界出现了故障，把他们十二个人投放到了除了性关系更开放外、与原世界一模一样的模拟世界，等世界修复完bug，他们就会自动回归，这段时间就算是他们的假期了。
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纪柠却没有动作。
“柠柠，你不走吗？”顾茶喊她。
“不了。我看这个教室下节没有课，我写会儿作业。”
“那个家教的事情你谈妥了吗？”
“嗯嗯，谈妥了，谢谢茶茶，感觉宋姨人挺好的。”想起第一次面试就顺利通过，纪柠的情绪也不自觉地高涨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里仿佛藏了星星。
“那当然了，宋姨可是昭昭的妈妈。”提起宋巍昭，顾茶的脸上可疑地闪过一丝红晕。
纪柠秒懂，脸上露出揶揄地表情，“看来某人终于得偿所愿了呢。”
“才不是呢~”顾茶的脸更红了，拿起书包跟纪柠告别：“柠柠，那我就先走了啊，昭昭还在等我呢。”
“哎，真的是一句都离不开昭昭啊”，纪柠打趣道，眼看着顾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纪柠终于好心地放过了她，摆摆手：“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别让你的小情人等着急了。”
凌寒看见顾茶走了，这才从座位上起身，朝着纪柠走来，跟她打招呼：“柠……同学，图书馆怎么走？”
凌寒本来是想直接喊柠柠的，但看到眼前人陌生的眼神，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临时改口成同学。
“啊？……往那边走，在第一个拐角左拐就可以看见了。”
纪柠总觉得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睛似曾相识，就好像她曾经亲吻过无数次一样。
但是，这么饱受造物主青睐的人儿，她要是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真是奇哉怪也！
凌寒本来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擅长社交的人，但耐不住他的计算机技能点满了。
“同学，你这里弄错了。Dijkstra算法不是这么实现……你看，这样这样就好了。”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知识，凌寒本来还稍微有点紧张地心绪立刻平静下来，开始耐心细致的讲解。
毕竟是顶尖黑客，凌寒对计算机体系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讲得深入浅出，纪柠听的也很是投入，渐渐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通透感。
纪柠本来以为凌寒是那种不好接触的冰山酷哥，没想到他这么热心肠。再加上心中天然的亲近感，一时之间，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等凌寒讲完，纪柠这才发现已经到吃午饭的点儿了。
“同学，为表感谢，我请你吃饭吧。随便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学校。”纪柠调皮地眨了眨眼。
纪柠猜测凌寒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这么帅又这么擅长计算机的人，如果是他们学校的，肯定早就声名远扬了。
“好。”感受到纪柠的亲近，凌寒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凌寒来之前，就对纪柠的信息做了加密处理。除了沉遇，剩下的人要找到恐怕得废一些周折。
至于沉遇，他也给他找了点事儿做。估计没个两叁天抽不开身。
最近几天就是他和柠柠的独处时光了。
隔天早上，纪柠刚迷迷糊糊地睡醒、打开手机，就看到锁屏界面的消息——“柠柠，起床了吗？我在你楼下。”
这才认识一天，怎么就亲密的叫上柠柠了呢？纪柠迷迷糊糊地想，立刻火急火燎地去洗漱了。
到了楼下，隔着大门，就看见阳光洒落之处，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头发微卷、眉眼深邃的帅哥正眼巴巴地盯着大门。
眼巴巴？
纪柠失笑，她应该是看错了吧？凌寒外表这么高冷的男神这么会和这叁个可可爱爱的字沾边呢？
没错，自从昨天听完凌寒讲题后，纪柠就将凌寒奉为了男神。
唔，一个外冷内热的男神。
纪柠刚推开门，凌寒就迎了上来，把她急急忙忙穿上的外套整理好、然后拉上拉链。
清新的荷尔蒙萦绕在纪柠身边，纪柠突然感觉到下体有些黏腻，等反应过来后，一张脸瞬间爆红。
她竟然动情了。
就这样动情了！！！
纪柠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也太丢人了叭。
凌寒一抬头就看见的是这样的美景——
女孩的脸上仿佛盛满了朝霞，眉眼迷离，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心跳猝然不受控地加快了几分。
凌寒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把纪柠搂在怀里，一把亲了上去。
凌寒霸道地抵开纪柠的牙关，唇舌重重的吮吸纪柠的舌尖，交换着彼此的津液。等到纪柠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才感觉到凌寒退了出去，正温柔地吻着她的唇线，很舒服的感觉。
等到凌寒终于餍足，两人这才分开，拉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
凌寒拿出餐巾纸，替纪柠擦了擦嘴角，这才把手中的东西打开给纪柠看。
“哇塞，是徐记饭团。”纪柠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猛然见到了自己昨天还在念瓒的东西，差点高兴得蹦了起来。
很快纪柠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几点去的啊？”
徐记的饭团不仅限量，而且不允许预订。这也就导致每天早上排队的人极其之多。
纪柠去吃过几回，7:00去，大概9:00才能排到。
可是现在才7:00。
“五点。”凌寒一本正经地回答。
“五点？徐记六点才开门。你就整整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纪柠又气又感动。
现在都深秋了，早上的气温本来就偏低，这人还就穿一个休闲卫衣。真是气死她了。
纪柠恶狠狠地瞪了凌寒一眼，留下一句“等着”，就打开大门，蹬蹬蹬地上楼了。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凌寒回味着纪柠凶巴巴的表情，只觉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他好像突然就理解了E为什么一直沉迷二次元了。
没等一会儿，纪柠就出来了。
她的胳膊上挂着一个酒红色西装。
酒红色西装？
凌寒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问纪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在新世界，凌寒偶然间知道纪柠的前男友很渣。
那时候，是没有办法帮柠柠出气。现在嘛……
“男朋友的？”亲口吐出“男朋友”这个词，凌寒极度不爽，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啊？”纪柠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是要送给我哥的。”
纪柠鬼使神差地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现在单身。”
凌寒心里的那点不爽很快就烟消云散，甚至浅浅地笑了下。
后面几天，凌寒几乎和纪柠寸步不离。暧昧的泡泡把两人包裹起来，恍若独成一个世界。
纪柠也因此收到不少调侃。
对此，纪柠只是笑笑，不回应也不表态。她确实对凌寒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了。但经过那次失败的恋爱，纪柠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
再等等吧。纪柠这样告诉自己，你们毕竟认识的时间还不长。
“柠柠，今天怎么没有见你家属啊？”顾茶放下快递，笑吟吟地开口。
“他今天有事没办法过来。”纪柠正在把玩一个极其精巧的瓷器，顺口答道。
答完之后，纪柠暗叹糟糕。果不其然，一抬起头来，就对上了顾茶揶揄的眼神。
旁边刚放下书包的唐烟一听这话，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书也不整理了，一溜烟坐在纪柠的旁边，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才几天啊，你们这就谈上了？”
“还没有啦。”提到凌寒，纪柠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娇羞，脸也微微发红。
“那就是还在发展中喽～”唐烟继续追问，一脸姨母笑，“哎呦，崽大了，也会自己叼白菜了。”
听到这句话，宿舍里的气氛陡然低沉下去。
唐烟有些不明所以，她是说错什么话了嘛？
唐烟左瞅瞅右看看，就看到顾茶和纪柠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你们这是咋了？”唐烟小声嘀咕，“难道是因为我应该把柠柠比作小白菜？”
“你们听说了吗？帝国要推行基因婚配了。”
见一旁的唐烟一脸迷惑，顾茶解释道：“就是凡是没有与异性婚配的成年公民都要强制采集基因，然后进行配对。配对成功的公民至少要同居一周。一周后，其中一方觉得不合适的才可以申请重新配对 。”
“啊？要和陌生人同居一周？”唐烟有些炸了，“帝国不是最讲究人权、自由的吗？”
“也许是近年来结婚率越来越低的原因？”纪柠补充道，“听说有科学家提出基因配对的人更容易擦出爱情的火花。”
“啧，真希望它叁年后再推行，那样我就到法定年龄了，可以自己先找个喜欢的人结婚了。”
唐烟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
“对了，明天有一个讲座，你们要参加吗？”
一旁闷不吭声的徐翘的视线终于离开电脑屏幕，她端起手边的咖啡，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边等着叁人的答复。
“什么讲座啊？”
“是和人工智能相关的，好像是实操方面？主讲人好像是一个特别有名的机械工程师，听说拿过不少国际大奖呢。”
“去。”一句普通的答复被顾茶说得像豪言壮志一样。
纪柠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去，正好瞻仰瞻仰榜样。”
等叁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唐烟身上，唐烟却为难地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有点事。”
“行，那我预约叁个位置。”
另一边的凌寒正忙得焦头烂额，突然收到纪柠的消息——“我在你楼下。”
本来紧缩的眉头倏然松开，嘴角也微微扬起。
他打开门，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了自己来到这里第一天就给纪柠准备的情侣拖鞋。
凌寒眼神不经意地瞟见玄关旁放着的一箱方便面，眼神微眯了眯。
今天是周五，纪柠下午没有课。
不知道为什么，在讨论完“基因婚配”后，她突然很想见凌寒。
凌寒之前有邀请过纪柠去他家参观，纪柠虽然因为觉得这样发展太快了回绝了凌寒，但也默默地把地址记了下来。
等纪柠进了门，这才发现桌子上是零零散散的盒装泡面，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盒泡开的泡面。
热气腾腾的烟雾、美味到让人有想要把舌尖吞下去的欲望也掩盖不了它是一个垃圾食品的事实。
纪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每天就吃这个？”
“嗯，我不会做饭。”凌寒低着头，语气中充满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