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荣和怀玉骑到山神庙,怀玉来回走动,满脸懊恼,喃喃自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是这马绊了一跤……我也不会误伤了安贝勒。”
“不管怎么说,你射伤成安总是真的,我看这次麻烦大了,但愿成安的伤势没有大碍才好。”傅荣焦虑至极,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怀玉朝马儿说“听见没?你麻烦大了!我要是有罪,你也跑不掉。”
“对了,你好端端的,跑到木兰围场干什么?”傅荣疑惑地问。
“我不过是贪玩嘛!你妹妹我骑射功夫了得,只可惜皇室秋猎不许姑娘参加。那我只好换了贝勒的装束,偷偷混入了选手当中,想大展身手嘛……”
“唉,你呀,就是这么淘气,就是这么莽撞!”傅荣又气又恼。
正说着,只见小路子在庙口探头探脑“少爷,是我,小路子。”接着进了门,一见怀玉,怔了一下“格格,怎么你也在这里?哎呀,不好了,可别让青青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她说怕安贝勒受伤的事,和格格您有关……不过我想您是神射手,怎么可能呢!”
“可不是吗?要不是让这匹马给害的,凭我的射术,是绝对不会失手的。”怀玉辩解道。
“小路子,有没有打听到安贝勒伤得怎样了?”傅荣着急地问。
“那可严重了,安贝勒抬到成王府都还昏迷不醒,我看呐,恐怕是小命不保了。”小路子一边说一边看着怀玉。
怀玉一烦躁就吼“你看够了没有?没错,人是我射伤的,杀人偿命,顶多我认罪就是了。”
“小妹,现在不是你认不认罪的问题!你射伤成安是一回事,女扮男装私闯围场,那是欺君之罪,只怕傅王府上下都要受株连的。但现在也不能怎么办,要从长计议才好。”
成王府内一片忙乱,仆人们穿梭来回,端盆倒水地忙着。成泰因一般大夫不敢取出深嵌在成安肋骨内处的箭头,就进宫请赐准让御医前来医治。御医取出箭头,敷好伤口后离去。成泰见盘中箭头,想到就是它差点要了儿子的命,顺手拿来一看,赫然见一“傅”字刻在上面,勃然大怒“原来傅荣在安儿倒地后匆匆离开现场,并非偶然,是他射伤安儿的!岂有此理,我从前见他和莹莹成梅竹马,还把他当成准女婿,谁知这小子还没娶我闺女,就先谋害了我儿子!”
成莹看了箭头,也大吃一惊,见父亲怒冲冲夺门而出,心知不妙,立刻跟随。
到了傅王府,成泰一路冲进大厅,大喊着“傅亲王,德福晋,你们俩教出的好儿子!傅荣人呢?他为什么不敢来见本王?哼!连这种暗箭伤人的下三滥勾当都做得出来,难怪现在不敢出来见人了。”
傅正、德福晋由兰姨、青青陪着出迎,被骂得一头雾水。这时正好傅荣带小路子回府,一见成泰,惊了一下,成泰怒将箭头丢到傅荣面前,厉声骂道“傅荣!你做的好事!没想到你为了赢得狩猎之冠,竟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哼,这是从安儿身上取出来的,上头沾满了安儿的鲜血,罪证确凿,你还不认罪!”
傅荣深情地看着成莹,忽然双膝一跪“阿玛,额娘,孩儿认罪,成安他……是我失手射伤的。成王爷,我坦承罪行,您要如何处置,晚辈绝无半句怨言。”
“好,你在安儿身上造了个窟窿,我这就以牙还牙,给你一个窟窿!”说完举刀待刺。
“住手!”德福晋大喊一声,挺身护住傅荣“傅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该负的责任绝不推托。就算是杀人偿命,也还有国法依循,岂容你当着众人面动用私刑!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挨刀,门都没有!再说我好歹是当今皇上的亲姨母,我的骨肉是你说动就能动的吗?他若真犯法,自当受国法制裁,若王爷视王法为无物,执意私自用刑,有我在此便休想。”
“好,好,跟我端起皇亲架子来了!等我一状告到御前,我看皇上究竟帮是还是帮非……我们走!”成泰率众要离去,见成莹含泪望着傅荣,怒喝道“还不快走!”
傅正一直严肃地望着傅荣,一话不发,等成泰一离开就喊“小路子,家法伺候!”
“老爷子开恩,小的可以证明,安贝勒受伤跟少爷无关,是格……”小路子急忙跪下求情。
傅荣喝止小路子,要他退下,傅正见小路子有口难言的样子,略有疑虑。傅荣一直说自己因为贪功,射伤成安,铸下大错。傅正气得抽鞭就打,傅荣咬牙苦撑,福晋心疼难安。
“怀玉她人呢?”傅正忽然想起来了。
醉仙楼。
怀玉正和康熙、吴非聚会,把康熙带来的一坛酒当水喝。
“喂,你怎么能把酒当水喝呢,不要白白浪费我的好酒。”康熙着急地说。
“酒带来不就是喝的吗?哼!凭你,能出得起什么好酒?”怀玉又灌了一杯。
“这酒是……呃……”康熙收住口。
“小弟在云贵一带住过几年,认得这是道道地地的贵州茅台,一般人是很难喝到的。不过白兄你……怎么会有这样上等好酒呢?”吴非再看看酒又说“这坛酒非但是道地的贵州茅台,瓶身上还写有‘平西王府敬呈’的字样,显然是云南平西王吴三桂进贡到大内的御酒啊。”
“哇!真的耶!你……你偷喝皇帝的酒!”怀玉看了看酒壶,叫了起来。
“不不,不是偷的,是小弟偶然结识了平西王世子吴应熊,这坛酒就是跟他买给我的!”
吴非猛然呛了一口,连咳几声,嘎声问“你说你认识吴应熊?”
“是啊,他奉命入京做质子,正好教我给碰上了,嘿嘿。对了,傅老弟,你一来就不停地喝闷酒,是不是有心事啊!”康熙赶紧转移话题。
“别管我……这事太严重了,不宜向外人道之。”怀玉深锁双眉,又灌下一杯酒。
“外人,你怎么可以把我跟吴兄当成外人呢?”康熙有点失望。
“我们总共就见过两次面,不是外人是什么。”怀玉再灌下一杯。
“那好办!”康熙陡然站起来,取来一只空碗,斟入酒,跟着咬破手指,滴血入碗,豪迈地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等做了结拜兄弟,那就不是外人啦。”
“白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如此爽快,这兄弟我结定了。”吴非接着也咬破手指,滴血入碗。
怀玉迟疑着,康熙一把抢过她的手指,一口咬破说“怕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怀玉的血也滴进碗中,康熙和吴非先后饮了血酒,递给怀玉说“贤弟,该你了。”
“喝就喝,怕你么?”怀玉带点赌气地一口干了。
“三弟,现在你可以当着大哥,二哥面前,把心事一吐为快了。”
“我……我刚刚杀了人!”
两人一惊,差点跌倒。
接着怀玉就把如何在围场狩猎,如何因马绊了一跤,箭矢失准误伤了成安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康熙一边听一边暗想“这么巧?难道射伤成安的人是他?皇室秋猎,照规矩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参加,傅三弟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小路子和青青进了醉仙楼四下张望,一见怀玉就叫“格格,事情不好了!”
怀玉急忙把两人拉到一边,一听两人耳语脸色大变说“大哥,二哥,我有急事赶回家去,咱们改天再聚吧。”说罢匆匆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