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终究寡不敌众。陈若风被按在地上狂踩猛踹,他只得双手紧紧护头。
“陈若风!”云风着急的泣不成声,奈何手脚被束缚,动弹不得。
突然,警铃由远及近响起,五六辆警车停住,溅起若干泥水。狼群趁乱逃散。
寸头男大喝:“不能放跑了一个!”声势如钟,颇具震撼力。
那不是集市上买板车的中年男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云风正疑惑着,陈若风挣扎着来帮她松绑。
一个曾经被她爆头而晕血的人,如今却血流披面的专心帮她解绑。
“陈若风……”云风轻声呼唤。
“嘘,省点力气,我带你回家。”陈若风深情的看着云风说。
“嗯。”家?那种温暖舒适,亮着明黄色灯光的家,我也会拥有吗?
云风窝在陈若风宽阔结实的胸膛里睡着了,带着对“家”的向往。
“家,牧场,我的家,那有快乐的小鹿和羚羊,那儿多么欢畅,那儿没有悲伤,那里是我们永远的家。”云风哼着小学四年级时老师教过的歌,这首歌是云风的最爱。她跟奶奶还有刘大哥刘大嫂正在牧场里挤奶,两个小男孩正在追逐嬉戏,真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啊。突然陈若风出现,他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云风的脸上扫来扫去,云风气的去追赶他,陈若风大摇大摆的举着狗尾巴草,不时回过头对她吐舌头做鬼脸,摇屁股。
“来呀来呀,大屁股唐老鸭,你来追我呀?”陈若风一直向一道白光跑去,他的脸渐渐被白光同化,云风还是没追上他。
“等等我,陈若风!”可是陈若风走进了白光里,云风也跟着进去,她看到了妈妈,她正拿着可口可乐示意云风过去喝。
“妈妈!”云风快乐的奔向妈妈的怀里,可是妈妈消失了。
“云风,乖,你别看,快躲到房间里去,快!”妈妈倒在地上,而爸爸正对她拳打脚踢。
“妈妈!”云风哭喊着,但眼看爸爸就要过来了,她害怕的往奶奶的房间跑去,可是奶奶不在,她出去买菜了。
高阿姨狞笑着进来了。
“来,看你脏的,我来给你洗洗澡。”高美丽抱起云风去了臭水沟,她一次次的把云风的头按进臭水沟里。恶臭扑鼻,云风拼命挣扎,终于云风抓了把臭水沟的淤泥塞进了高美丽的嘴里,她趁机跑走了,她跑呀跑,天大地大她能去哪里呢,对了,刘大哥家,要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在臭水沟了。山路好冷好漫长。眼看刘大哥家就要到了,一群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工友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的眼睛放着像狼一样,绿色的光,神情猥琐,张牙舞爪的靠近云风……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云风痛苦的在床上挣扎,挥舞着双手,陈若风放下托盘快步来到床前。
“云风,别怕,是我,云风,别怕,我在……”陈若风摇着噩梦中的云风。
云风缓缓转醒,睁眼看到的是陈若风,眼泪又扑朔扑朔掉下来,呜呜哭泣。陈若风紧紧的抱住云风,拍拍她的后背。
“别怕,云风,没事了。”
云风紧紧的缩在陈若风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男人香。
她太渴望温暖了。
陈若风吻了吻她的额发,云风打了一个哆嗦。
她在害怕。
“没关系了云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奶奶好一点,我们再把她接过来,一起生活。”
云风环顾四周,宽敞明亮,家具简约大方又不失华丽,整体以暖色调为主,充满家的温馨。她也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先吃饭吧?”陈若风把托盘端到床上来。
“哪里有在床上吃饭的。”云风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是陈若风把她按回了被子里。
“在我家,病人就享有这个特权。”
虚弱的云风只好就范。
“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我来,小心烫。”陈若风轻轻的吹气。
“嗯唔……好痛!”嘴里好疼,尤其舌头被汤汁刺激之后。
“呼呼!”陈若风紧张的往云风嘴里吹气。
“过几天就会好的,坚持一下,吃点流食,才有力气康复,来,啊……”
云风乖乖的张嘴,当她痛的皱眉的时候,陈若风就会鼓起腮帮帮她吹气,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疼痛。
“我派司机去跟刘大哥说了,说你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可以直接住在公司,周末再回去看奶奶,麻烦他们帮忙照顾一下。”陈若风还嘱咐那个寸头男塞了五千块给他们,如果他们推脱不要,就说这是云风工地上的工资。
“恩恩,你的头还好吗?”云风弱弱的问。
“不……”陈若风突然转了个话锋。“哎呀,好痛好痛,头痛欲裂!”陈若风扑在云风身上撒娇打滚。
云风哭笑不得,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好啦,我要起来了,我得去拿回薪水,并且再去找份工作!”
“什么!你还敢回去拿工资?你不怕那些人把你吃了吗?你都这样了还要出去工作,你不要命了吗?”陈若风激动的大叫,神情严峻。
“你叫什么叫啦!不出去工作难道待在这边饿死吗?不工作我奶奶的医药费怎么办?”云风对陈若风温柔也不过三秒,她总是轻易为陈若风炸毛。
“求我啊,求我的话,我说不定可以给你一份工作!”陈若风说完就想吞舌自尽,明明知道她是一个自尊心奇强,十分刚烈的女人,却还对她说出了施舍的话。不出所料,云风红了眼眶,恨恨的掀开被子,光脚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