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没那么老气,却非要留上一撮小胡子,看着虽然是成熟多了,却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头上顶的id,写的是邹芥,夏侯爷为人严肃,板着脸坐在那,连带着周围空气似乎都能降十度,夏晓君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这种莫名令人畏惧的寒意,使得她没敢唤系统查资料,只是偷偷打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人自己认认不认识,该不该打招呼。
屋里静了几秒,邹芥先打破了尴尬,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小小胡子,对着夏侯爷说:“侯爷,这便是令嫒?”
夏侯爷面色一沉:“晓君,怎么这么没规矩。”
看起来是不认识了。
夏晓君方才被大夫人推得向前,此刻看夏侯爷面色不好,本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原则,吃住都在侯府的夏晓君,赶紧福身见礼:“晓君见过爹爹,见过……这位大人。”
见过礼,夏晓君低头撇了撇嘴,唾弃自己没出息。
邹芥哈哈一笑:“夏侯爷,令嫒真是可爱的紧。”
老侯爷眼角隐隐挂着些笑意,但还是十分严厉的样子,他又板起脸来,说道:“小女顽皮,让邹大人见笑了。”
夏晓君听了这话,心中一串问号排着队飘过。
自己规规矩矩的见礼问安,怎么就顽皮了?
她也不敢直接问出来,只好面上略带娇羞地一笑,实则在内心吐槽着古人奇怪又不讲道理的观念。
夏晓君错开眼,方才紧张,她没注意,这才看见这位邹大人身旁站着个十分可爱的正太少年,再看他头上顶着的id,名叫邹远。
邹远正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长得同那位邹大人有七八分像,夏晓君猜他们多半是父子。
他身材修长又单薄,虽然年轻,却已经能看出持重的模样,文质彬彬,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
最主要的是,这位少年郎,此刻正在偷偷瞧着她,有些羞怯一样,甚至不敢直视。
夏晓君打上一眼,一颗老阿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只恨手边没有糖果,诱拐不来软萌正太,却忘记自己这会儿矮胖的身子,面对正太还要抬头去看的事实。
“正所谓虎父无犬女,令嫒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侯爷您谦虚了。”
邹大人套一句,看一眼夏晓君,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对夏侯爷说:“侯爷,您看看这两个孩子,很是投缘呢。”
对视一眼便叫投缘了,我多看两眼是不是就前世有缘了。夏晓君自进了这屋,心中的吐槽便停不下来。
夏侯爷闻言,眉眼也舒展开来。
在夏晓君眼中,夏侯爷与邹大人发出商业性的笑声,你来我往地互相吹捧。
但他们三句话离不开两个孩子,夏晓君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能听得出二人的意思了。
这是相亲呀……
夏晓君震惊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目前这具狗不理的小身板。
才多大就相亲,古人都是这么着急的么。
也是她思维现代,与古人的脑回路有些区别,有时反应难免迟钝。
其实刚刚凉月话中的含义几乎都是明摆着了,小秋自然以为她听得明白,两人谁也没同她细解释。
夏晓君抬起头来,挂上了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才好。
夏侯爷与邹大人换了话题,两人聊到此次赈灾的事宜,说着几句,邹远居然还能说上两句,见解独到,规规矩矩的,很容易便让人心生亲近。
夏侯爷也对他十分赞赏,止不住地赞赏。
夏晓君听了一会,十分惊讶,原来此次赈灾,邹远也跟着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他表现的优异,夏侯爷才起了惜才之心之心,准备结个儿女亲家。
时间已经近午了,邹芥看一眼天色:“侯爷,这几个月您风餐露宿,回京也还未安顿,下官不敢多扰,先告辞了。”
夏侯爷与他套两句,也未挽留,想来是真的累了。
等到邹大人被送出去,夏晓君也没想到该怎么办才能拒绝相亲,拒绝早婚早育。
她目光呆滞,神思不宁地跟在老侯爷身后,也没敢出前堂的大门,又退了回来。
大夫人这才又从堂后的屏风里走出来,夏侯爷也已经送走人,从前门走进来。
大夫人再一次端庄大方的见了礼,而后用帕子掩着嘴,轻笑着说:“方才凉月急匆匆进了我的院子,我还当老爷有什么急事唤我……那孩子,我看着像是个有出息的,一会子儿去了后院,我先同韩妹妹说一说,她多半也是欢喜。”
老侯爷走了两步,扶住大夫人:“这两日,邹侍郎的夫人或许会送来拜帖,还要你多辛苦。”
然后他看了一眼夏晓君,一拂袖,轻声呵斥:“人面前,那般顽皮,谁教得你规矩。”
大夫人忙按住夏侯爷的的胳膊,说道:“老爷别动气,晓君还是个孩子呢,我看着就挺好,咱们家的孩子,都是秀外慧中。”
大夫人顿了顿,又低声解释道:“再说,前两日晓君还病着,此刻身子正需,略有失仪也情有可原。”
夏侯爷才像想起那事情一样,仔细看了自己的二女儿一眼:“我竟给忘了,君儿,感觉怎么样?也是你胡闹,那样的天气,是能在外面游戏的么。”
他吹胡子瞪眼地:“禁足半个月,也让你长长记性。”
大夫人又劝说道:“老爷,这都是妾身的错,您在外办差,却没能替您照料好家中事务,您也别冲孩子们发火了。”
此刻只有夏晓君一个人,哪来的孩子们,夏侯爷皱了皱眉头,想起被禁足的侯府三小姐。
侯府的大小姐夏怀宁与三小姐夏怀箐皆是大夫人嫡出。
前几日出了那档子事,大夫人却能做到禁足自己的亲女,这看起来公私分明的处置,显然取悦了夏侯爷。
夏侯爷说道:“去解了箐儿的禁吧,她顾念姐姐,送个玩具有什么错,她才多大,不要过于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