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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怎么弄的。”他关心的问道。
    “啊……”她有顷刻的犹豫,心想如果说实话会不会打草惊蛇,但如果说是她在家中弄伤的,便很容易就会出破绽。思来想去,也只能大致的说一下蒙混过去了,“我刚才去街上买东西,人太多不小心蹭了下。”她还是不善于说谎,话语间眼神有些闪躲。
    他无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劝说道,“以后你想要买什么让丫头们去买不是好了,如果你想要散心的话,我就陪你去啊。街上的人那么多,车水马龙的难免磕磕碰碰,你一个人出去碰伤了,我怎么忍心啊。”
    夏未央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眼神懵懂,没有言语。
    他勾唇笑着,随即望着她被包扎了的左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她也不想瞒他,便默然地轻点了一下头。
    他心疼的捧起了她受伤的手来,轻吹了吹,而后便道,“小时候我受伤,我娘都是这样给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他笑着静静的望着她,十分悉心。
    “你娘?你想起来了?!”她惊讶的望着他,倒听出了这句话隐藏的意思。
    他一怔,眼神一瞬间似乎有些慌乱,之后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个轮廓,具体我家在哪儿还没有想起来。”
    “这样啊。”夏未央有些明了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接着悉心的轻轻吹着她受伤的手,然后静然温笑问着她,“还疼吗?”
    她似乎有一瞬,竟被他这温暖的举动而触动到了,嘴角轻濯着笑意微摇了摇头,“不疼了。”其实吹一吹怎么就能不疼呢,只是刚好为你吹伤口的那个人让你,令你不疼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笑的满脸暖意,她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
    他的眼神不似徐承言的那般,如海的深沉墨的微冷,而是,就如星星一般,似乎能感染她似的,似乎他的世界中就只有她,仿佛她就像星星一般已经融在了他沉静的眼瞳中。
    他静静的望着她依旧是笑的满脸暖意,那是种从眼底散发出来的喜悦,仿佛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他就能开心到一辈子。
    良久,却倏地他的笑意逐渐敛了下来,随即眼神聚焦在她脸颊上,眉头微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她有些疑惑怔愣,伸手本想摸一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当她欲要触到的刹那,却被他的手给恍然握住了,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怔愣迷茫。
    他看到了她脸颊上有一块极细微的擦痕,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也就是,他与她这不到三寸的距离才能清晰的看出来。
    平日里倒不觉得握手如何,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令她竟有些害羞脸红,只是感觉到两人手心的温度互相融合感染,随之顺着血液好似直直的流入了她心里。在这么暧昧的距离,两人双双对视着,好像已经没有了宇宙与洪荒,没有了世界与亘古,眼前的人就是唯一,是这黯然失色的世界上最独特的一个。
    良久,在眼神的交融碰撞间,激发了空气中的暧昧度,自然而然的使他缓然靠近了些。
    他欺身过去,松开了她的手,缓然滑至她颈后,他与她相隔不到两寸的距离,彼此仿佛已经陷入了彼此眼瞳中的深渊,呼吸的温热互相感染融会,他能清晰的描绘出她唇瓣的纹络,以及嫣红的唇色这时仿佛是惑人的毒药,越靠近呼吸越是紊乱,越靠近越是渴望,仿佛那惑人的毒药才是唯一的救赎……
    她的呼吸异常的紊乱,本该专心的时刻,她的眼神却在不断的避却躲闪着,心里闪过千千万万,她竟是在想什么!待他靠的越来越近,快要碰上的那刻,她的心也逐渐随着距离的靠近,愈发的不安。她在心里不停的劝告着自己要专心,她该那么做。可是越想越慌乱,蝉翼似的睫毛不断地在抖动着……
    可是她如果由心的想那么做,为什么还要不停的需要告诫自己呢。她究竟觉得这是一种受用还是义务呢?
    直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还差一分就要触到,她却下意识的反射性地猛然推开了他,或许是这种举动连她自己都为之诧异,她只匆匆的望了他一眼,心中便是一阵乱跳,惊慌的极其不安。
    她不敢再去正视他,也没有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有些尴尬的慌慌张张的说,“已经中午了,快去吃饭吧……”说完,她便匆匆的跑离了这间屋子,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未有一刻的停留。
    他被推的身子僵在原地,屋子里已然是独他一人。他的神情无惊无讶,只是沉静的眸子中,从眼底霎时迸发出凌厉如冰的光。
    夏未央一路慌慌张张地跑着,直至跑到了候客厅,因为这里一般没有人。她匆匆地踏了进去,连忙关住了屋门,这才靠在墙上恐慌的不住喘着气,她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仿佛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她的心在指使。
    她喘息着,手轻贴上了自己胸口,心在不停的就如她的心情般慌慌张张的紊乱的跳着,怎么会这样呢。她为什么想要逃,她不是爱他吗?
    莫非是她太紧张了,是因为害羞了没有准备好?可她明明是那么的抗拒……但对于徐承言,她却是差一分的就要沦陷。
    她总觉得她不能和夏文柏太过亲近,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直在牵引着她,令她不能放手却也不能接近。她总觉得一旦接近便是一种罪恶,而这种罪恶感总能令她忍不住去抗拒。可是,她爱他又怎么能够抗拒呢?
    她那日对徐承言说了那么多的话,无非是想告诉他,她爱的是夏文柏。可是,徐承言今日说的那番话,使她愧疚又是感动,她哭起来时真的想像小时候那般,抱着他尽情的哭。可是,她能以什么身份呢?当她对他说出最后那句“再也不见”的话后,她自己竟难过的也伤心不已。而对于夏文柏,她对他的亲近除了抗拒还是抗拒,任凭她如何劝说自己的心。
    你到底怎么了呢,夏未央,你究竟爱的是谁?
    ……
    择日,青瓷那丫头竟是回来了。
    夏未央正巧在园中碰见了刚背着包袱回来的青瓷。
    “我爹虽然是急症,但也是尽早的治好了,只是需要长久休养着,因为家中有我姐姐照料,所以我就赶紧回来了。”青瓷冲夏未央说道。
    这般看来,青瓷也是担心极了她祖母。待得知她祖母已经苏醒了的时候,青瓷也是高兴坏了。
    可实在是太过高兴,以至于还未等夏未央把话说完,青瓷便直接冲去看她祖母了。
    夏未央无奈,青瓷一向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性子,她“哎……”了一声本想留住她,可奈何青瓷跑的太快,早就听不见了她的声音。
    夏未央本想告诉她现在老夫人的现状,青瓷却急急地直接冲了过去。后却想来,觉得这样也好,有些话说出来倒不如亲眼见到的好。
    于是她便静静的回到房间中等着,她想,青瓷肯定会再来找她的。虽是屋内一片寂静,她也是无法气定神闲,从滚烫的茶水到已经温凉的水,她一直是一手执着茶杯,另一只手执着杯盖一搭一搭地在重复地扇着热气。然而直到没有温度,也未饮下一口茶来,心绪重重。
    “小姐!”
    夏未央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忽而听见一瞬的推门声,随即便是一声着急的呼喊。她没有径直回应,也没有直接抬头去看,只是微眨了眨眼睛,就算不看不听声音,她也知道是青瓷。
    夏未央不徐不缓的起身来看她,装作不知情的问她,“怎么了?”
    青瓷满脸伤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委屈的快要哭出来,方才本急切的言语,可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她不知怎么说,倒不如说她快要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老夫人苏醒了却成了那般模样……”青瓷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难过到眼泪一滴滴的从眼中滑落,痛心入骨的神情。
    随即,青瓷便伤心的向她质问道,“可是,小姐,您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去照顾老夫人呢!你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我本以为夏家已经赶她走了……”她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实在是想象不到事情会成这样,与她想象的是有着极大的出入。
    夏未央稍沉了沉眸子,有些对此事无奈,而后便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夏未央是去过她爹娘那里说过此事,可无奈又被压下了。她冲青瓷讲了前因后果,希望青瓷能明白其中的因由。
    可青瓷听后却无半分同情,依旧怒然道,“她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反而是……”她说着便又落下了泪来,委屈的拿袖子擦了擦,言语凄凉,“反而是老夫人,她竟然成那样了,以后青瓷就再也见不到之前的老夫人了。”
    夏未央一听心里也不是滋味,泛起了点点苦涩,抱着哀痛欲绝的青瓷,不断的安慰她。
    青瓷这丫头也算是待在她祖母跟前最亲近的人了,青瓷打小就跟着她祖母,虽是丫头,祖母也疼得要紧,搁谁,谁不会动感情呢。
    待她安慰了片刻后,青瓷虽仍是难过,但哭声也是止了些了,夏未央便拿帕子帮她擦了擦她尚余泪痕的脸。
    青瓷便也是因为夏未央的安慰有些感动,后而却忽然瞥见了夏未央受伤的手,眼神惊诧,连忙着急的问道,“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前几天不小心轻蹭了一下,没什么事。”夏未央温笑着,不在乎地轻摇了摇头。
    青瓷便紧张了起来,眉头紧蹙,眼神焦急,“怎么会没事,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伤。怎么会只轻蹭了一下呢,你也说是前几天伤的了,若只轻蹭了一下早就该好了,哪还用这般厚重的包扎着呀。”
    语毕,青瓷的眼神焦急,连忙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匆匆去拿来了放在架子上的药箱,随即搁到了桌子上。拉起了夏未央受伤的手来,便说,“小姐,我帮你换一下药吧,常闷着也是不好的。”
    不得不说,青瓷这丫头也真是好性子,有眼色。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若她真的有眼色,就不会跟金枝大吵了,应该保全自身。不过,夏未央的这番想法也是明贬则褒了。欣赏的就是青瓷身上的这份纯粹,对人好就是好,哪里有什么圆滑世故。
    夏未央见到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被惊讶到,她连忙无奈笑着挥手说,“不用了,方才在你来之前夏文柏已经为我换好药了。”
    可待她语毕后,青瓷竟有一瞬的沉默,忽而轻垂下了眸子,那神情好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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