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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夏未央刚离开后院,经过姹紫嫣红的花园时,却恰巧碰见了夏文柏。
    他当时正在专心致志的做事,夏未央一时兴起,转了转眼睛,掩唇偷笑着心血来潮想吓他一番。
    她蹑手蹑脚轻声碎步地冲他一步步的迎了过去,因为要做坏事心里激动的竟窃喜不止。
    果然,他是没有发现她的,她便更放心大胆的轻声地一步步朝他背后走了过去,她窃喜的快要因此笑出声来。终于待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跳过去猛然拍了他的背一下,“嘿”了一声。
    的确,夏文柏因为不知她的到来,显然是被惊了一下的,待看到是她后便无奈叹了口气,轻笑着摇了摇头。
    而夏未央正在一旁笑得心花怒放的,果然整人成功后真是有趣,有时候拿这个来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不过就要看对象是谁了……
    待她大笑完后,便俯下身子恍然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后,疑惑的轻笑着冲他问道,“这是什么呀?”她当然是知道他手中拿着的是花洒,但实际上她问的是,他拿花洒做什么。
    他怔愣了一瞬回过神来便答道,“噢,我看这满园芳菲,有的花草却被太阳晒的萎靡下来,所以便想给它们浇浇水。”
    他应是觉得许久也不见她这般热情了,所以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吧,因此话语前顿了那么一刻。
    “其实这些花每日清晨都是被洒了水的。不过你傻呀,这满园多少的花,每日清晨都要有很多人来洒水,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洒的了满园吗?”夏未央的手背在身后,眼神流转间,言语俏皮的问他道。
    其实夏未央心中却是欣然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文柏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她怎么能怀疑他呢。若不是她姨母相告,她要怀疑他到什么时候去了啊。同时她也在换位的思考,若是自己被这般怀疑,是多难过的一件事。想来也是,许久就这样对他避却来避却去的了,一向对他是冷冰冰的脸色,心里是满满的隔阂,文柏他心里一定是十分不好受。
    夏未央心中默然,想以后可千万不能就这样轻易怀疑了。
    语罢,夏文柏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便说道,“反正闲来无事,能多帮忙就多帮忙。”
    夏未央听完后便欣然的笑着,缓然点了点头,心想着他可真是善良。
    “你最近是不是跟我姨母来往很密切啊?”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笑着问道。
    显然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神情有些怔愣,眼神有一瞬的躲闪,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啊……怎么会,没有吧……”只是慌慌张张的掩饰着。
    夏未央面对他那应接不暇的神情,蓦地笑出了声来,豁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他面上有一丝惊恐,又有些尴尬,便紧张的试探性的问道,“你姨母都跟你说了啊?”
    “对啊。”夏未央摆出一副毫不介意的神情说道。而后冲他笑眯眯的说,“好啦,不要担心了,这么点事交给我办就行了。”她干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地微抬起了下巴,勾唇笑着定然道。
    ……
    就这样,她下午时便唤来了青瓷,向青瓷说明了缘由,实则他们二人相聚只是为了她姨母的生计。
    夏未央本想着对青瓷说完,青瓷便也能理解了,从疑惑中脱离,但她瞧着青瓷也只是应付的笑着,没有任何豁然明了的神情。
    夏未央也不想多说什么,心想青瓷本就是讨厌她姨母,如今把话已经说的这么明了了,青瓷还是不能够相信也是正常的。
    “小姐……你不觉得光这件事他们就至于那么秘密,不有些牵强吗?”青瓷问道。
    夏未央对青瓷很是无奈,只是觉得她疑心太重,甚是未半分考虑过青瓷说的话。夏未央只是叹了口气冲她挥了挥手便说道,“有时候啊,就是我们想的太多。”随即她便轻拍了拍青瓷的肩膀,劝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姨母,她那个性子确实也不惹人喜爱,但是一家人总这么怀疑来怀疑去的,莫不要伤了和气。”
    可青瓷依旧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本想接着辩论说些什么……
    却被夏未央给生生的打断,她冲青瓷轻笑着安慰道,“好啦,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等我姨母什么时候搬出去了,你就能回到你房间里住了。”
    被夏未央这一句话给打断,青瓷也是默然微叹了口气,因为小姐的再三阻挠,她再多说反而是她的不懂事了。不过她哪里是在担心那女人是否抢了她的房间住,而是在担心那女人和夏文柏会有什么坏心思。因为她也是在推测阶段,不能对小姐下定言,若是事实,她早就对小姐说了。
    青瓷心中依旧是沉重,总觉得有一些事是哪里不对,她这几日都不见了笑模样,她一是忧心那女人和夏文柏,二是气于无论她说什么话,小姐都不信她。
    可自今日事后,夏未央倒显得比平日里活泼多了,仿佛又恢复了她之前的灵动模样,果然心里无事一身轻。
    她是在想,要将前一段时日对文柏的冷淡给补回来,要多陪他一些。因为先前她那样怀疑他,心里也是感到愧疚万分。
    可当她这几天开始专心的注意他时,他却是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都不在家中,都在东奔西跑的忙生意,她爹也是越来越因为他的努力而看好他,以至于她的父亲一看到文柏就喜笑开颜的,比看到她这个亲生女儿还高兴。
    可有时候逮着个他在家的时档还真不容易,终于他是在家了,可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却又是在忙些什么。
    却一见到她,他便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慌慌张张地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夏未央心觉奇怪,便开口径直疑惑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一些账单而已,我是看你过来了,自然要把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了。”他的眼神里却不见慌张,只顿了一刻,便对她轻笑着开口回答道。
    夏未央“哦”了一声便明了了,轻垂下了眸,心想文柏可真是为她着想。
    既然他这么为她着想,方才她推门而入的时候,见他如此急切的翻动那些文件,定是有什么要事,所以她也应该为他着想,不能太打搅他。故而她忽而微微一笑,冲他说道,“那你先忙,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无事转转,忙完我再来找你也不迟。”
    语罢,她便翩然离去了。
    一路上她便在想,平日里就算文柏再忙也会腾下时间来陪她,如今却是极少极少的时间,说极少的时间陪她,倒不如说有时候根本见不到面。如此看来,他近期果真是很忙。
    可夏未央本以为三两天的,夏文柏手中的急事也就该忙完了,可当她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却都在忙。
    以至于她每次想去为他送些糕点或是想陪他闲聊时,她都不敢径直的敲门去打扰他。都会在窗户外先悄悄的静看一会儿,看他是否在忙。她不想打扰到他,也不想让他本身就这么忙了,还要辛苦的去顾忌她。于是每次看到不停忙着的他,万分心疼,她本想端些糕点给他吃,但却不能因为这样去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能因为她会使他的前途受阻。于是夏未央每每在窗户边上静望着他在门外徘徊,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抱憾离去。
    有时候天色沉下,黄昏时,忙了一整天的他一脸倦色的趴在桌上竟沉沉睡下,夏未央也只能做到尽量不惊动他,悄悄地为他盖上一件衣服。有时候她能静然的望着他的睡颜许久,心疼又惭愧,只是这看久了,发现文柏某些地方真有些像她,尤其是眉眼之间。但她这么认为之后在脑海中便被打消了,她认为的相似大抵是她看他久了意化出来的吧,她与他又不是一家人,怎么会像呢?随即她摇头无奈的轻笑,自己有时候可真是无趣到瞎想。
    她只知道他认真的样子,令她真的是很欣赏。自古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其实没有立业哪里会有家。
    他知道他一直这么努力一是为了能够娶她,二是为了能让别人看得起自己,也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该要做的事情。总比那些整日里游手好闲,空有其表败絮其内的纨绔子弟要强。
    可是一想到结婚,她就莫名的感到心里很是沉重,就想深深的叹气。她甚至都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明明之前为了爱他做尽了疯狂的姿态,如今却又犹豫不止。莫非是时间久了,对他失去了热度?
    可有些时候她竟会感觉到她不爱他,只是仰慕,有时候时间久了她的这些想法倒是越清晰。她越来越感到,她对夏文柏的感情是兄妹之情,虽然她常常这么想,原则问题她也是坚毅的不承认,可是就算是矢口否认,心灵深处却还是有些这么认为。
    先前她是感到对文柏有些喜欢和依赖之情,因为在她的生命里,那是第二个闯入她心灵的少年。她感觉到异常的欣喜与新鲜,因为千日百日的就面对徐承言一张脸,自然夏文柏的出现是有优势的。也就是那次他为了救她差点丧命是个契机,应该是她感动于有个人肯为她去死,她也同时愧疚于有个人差点要为她而死去。或许,所谓爱,只是因为她的善良,她或许只是被感动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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