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遗憾,但不得不承认,那不是我的功劳,枯叶城帝国实验所曾经也是最后一次实验,成功发现了抹除魔界烙印的方式。”阿默罗从衣服里掏出一封档案,“枯叶城帝国实验所采取的方式也无比简单,那便是人为摧毁烙印元素,将元素从第二质态回归第一质态,而离散的元素会重新组合,倘若有引导的进行组合,便可以改变魔神烙印,但又保留魔神烙印,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抹除烙印元素,当然那也会出现一种问题,倘若重构烙印元素时,有元素流失进空气中,便会出现所谓的瘟疫现象。”
“这就是枯叶城的悲剧。”
“是的,”阿默罗点头,“但注意我所说的,他们是成功了,重构烙印虽然离散进空气中,但依旧有一部分成功了,并且就在当时的实验体身上。”
“瘟疫之源……”卡缪低声说。
“对,”阿默罗微笑,“所以,团长已经明白我的目的了。”
“你需要瘟疫之源?”
“虽然实验可行性被证实,但许多详细数据已经无法知晓,而很凑巧,”阿默罗望了眼那具铁棺,“听说那里也有一个瘟疫之源。”
“你要用她做什么?”
“让她成为人类的救世主,”阿默罗赞叹,“利用她来改良人类,而且她还是个精灵,既使得人类拥有精灵般的样貌,同时也遗传有烙印,虽然很漫长,但终有一日,人类会拜托魔化的恐惧。”
“你和黑白者还真像,”铁棺旁的希利乌斯说,“他希望成为神,而你改良人类的方法也和神的权能无异,人的欲望总是如此。当然这并非不可行,古时认为暗裔之民与光裔之民同样是两个不同种族,所以许多两者结合而生的后代都被溺死在河水中,可后来证明那并没有什么,龙族亦是如此,圣龙种的龙与百族交配形成如今纷繁复杂的各大龙种,上古还有人与龙族的后裔,但历史告诉我们,该存在的存在,该消失的消失。”他抬起头凝望着阿默罗,
“人类只所以强大,不再于他们生来的能力,而在于后天的学习,人正因为可能魔化才发明魔化抑制器,才打击魔神之子,才建立圣教,一旦不再惧怕魔化,这一切也将失去,古老的帝国一夕之间便会覆灭,人类的所有也因为根源的改变而改变,他们会讨厌阳光,会深居地下,会放弃种植作物、饲养牲畜,会放弃采集狩猎,会整日吞食魔物,会整日为了食物杀戮。改良人类不过只是前进一小步,可龙族早已是所谓的高等种族,高等种族依旧会灭亡,可被他们视为低等种族的我们却活了下来,倘若你改变人类,那么无处不在的名为规律的法则也会使得人类消失。”
“消失就消失好了,”阿默罗表情淡然说,“自然本就是如此,适者生存。”
“可我是人,我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消失,哪怕神叫我灭亡,”希利乌斯说。
“愚蠢的思维。”
“是你愚蠢才对,”希利乌斯按住铁棺,眼中仿佛燃起火焰,“你别自诩为超脱世俗的神,改造人类的英雄,你还不配!既然你说优胜劣汰,那我如今把你杀了,能说明什么?我是强者?你是弱者?你和黑白者一副德性,当到那一天就明白了,人虽然在一步步强大,成神或许已成定局,但永远别承认自己是神,当你承认那一天,你将不再能够前进,你口中的美梦也与你无关,因为那是你身为人时的梦想,而很可惜,不是你身为神时。”
阿默罗依旧淡淡微笑,抬头看着卡缪,“团长大人怎么看?”
“希利这个人其实平时话很少的,但我从不否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卡缪理顺袖口,“至少我始终这么觉得。”
“我也有一句话,自觉很有道理,”阿默罗说。
“哦,什么?”
“无法合作的都是敌人,或现在,或未来,但毫无疑问,都是敌人。”阿默目光冰冷。
金属大门瞬间闭合,原本还井然有序工作的黑衣实验员衣衫瞬间破碎,漆黑的甲胄如鳞片般包裹住躯体,无尽的漆黑也一同释放,尖角与骨翼缓缓展开,浑身上下只露出头盔下暗红色的瞳孔。
“暗击士……”卡缪低声说。
“不止有暗击士,”阿默罗敲了敲水晶容器,里面的透明液体瞬间躁动起来,转眼间白色液体被黑色液体替换,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点燃。
“骨铠魔一族的女王,虽然不是王之级别的魔族,但却是全盛状态下的高阶魔族,”阿默罗缓缓退后,手指最后在墙壁上敲动,诡异的法阵在四周墙壁之上闪烁,一排排金属小口露出,漆黑的浓雾被释放进来,实验室里一瞬间被迷雾笼罩,模糊不清的环境里水晶容器碎裂的咔咔声不断响起。
“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卡缪面色凝重的说。
刺耳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实验所,迷雾中闪过一道光芒,雷诺侧身撞出,臂铠与漆黑剑刃碰在一起,金属轰鸣声连续不断,他不断挥舞着金属臂铠,攻击密集与雨水般打来,即便如此,依旧没人能给予他任何帮助,在夜痕破魔团中,卡缪负责掌控战场,希利乌斯则充当后备,而他的任务就是防御一切威胁卡缪的存在。
“以无尽之力呼唤汝之藏殿……”卡缪捏碎了一枚魔法石,“虚空之眼,现!”
漆黑裂缝从天而降,肆虐的黑雾如被漩涡搅动的河水,一点点汇聚进去,消失再空气中。
黑雾散去的一瞬间,骨铠魔女王从雷诺面前跃起,巨锤般的前肢直奔卡缪头颅而去,猩红身影从侧边袭出,剑刃在骨铠魔前肢上划出长长的火花,浅烟落地,屈膝跃起,剑刃携带着呼啸剑气,绞杀着骨铠魔的身躯,她便是破魔团的利刃。
骨铠魔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原本如柔软的肌肤化为岩石般的巨块,剑刃在上方划过,却留不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