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猛毒剑圣曾说枯叶城帝国实验所里有三位顶级研究员,同时也被称作帝国三艳,分别是妖姐夏伊丝,红鹿娜尔,和树心,原本无论是幸免于难的妖姐还是库休拉的妻子,这两位都无可避免的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可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一件我都快忘记的事,”凌羽沉声说,“祝歌之所以叛国是因为帝国皇后曾邀请您的母亲去往帝都而遇刺身亡,原本我以为大概只是想得到遗失的玄骨幽痕里的魔神核心,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而帝国皇后曾作为枯叶城帝国实验所的研究员,她如果想杀死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因为那人会暴露她的身份,暴露她曾在枯叶城工作过的秘密,想到这些我想到一个人,同为帝国三艳的树心,如果只听名字,树心应该是一个东陆人,并且很大可能是暗裔之民,而无论是猛毒剑圣还是祝氏一族都同样代表帝国暗裔之民的势力,我不得不怀疑,树心的身份之谜。”
“你的猜测很准确,”祝落轻轻眨了下眼睛,低声说,“树心确实是暗裔之民,而且我也见过她,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去见过她,她是我母亲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姨妈,”祝落轻声笑了下,“你已经有答案了。”
“当然,”凌羽点头,一切都那么凑巧,又或者合情合理,如果说黑白者可以掌握枯叶城的全部实验资料,而且可以复制瘟疫之源,那么一定是接触到最核心的资料,这样看来,他只可能从主持实验的首席手中获得,而树心恰好又是暗裔之民,帝国暗裔之民本就不多,能够联系到的只有祝氏一族,恰好帝国皇后阴谋杀害祝歌母亲,无疑验证了这一点,枯叶城的秘密可能通过树心传出来,而祝歌母亲显然并不是真正掌握枯叶城秘密的人,真正掌握枯叶城秘密的是那个人,那个祝歌的表哥,他曾说过她的母亲和祝歌母亲是姐妹,她的母亲也就是帝国三艳之一的树心。
“你看起来早就怀疑他了,”祝落说。
“很多线索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我叫凌羽—提尔锋,他说提尔锋是个很古老的姓氏,开始我以为只是习惯性的客套,可后来我发现帝国似乎并不知晓这个姓氏,或者说姓氏真正的含义,它其实是沙漠圣剑的名字,而恰好沙漠圣剑曾被妖姐取走,送给了他,他后来也去到了沙域,取走了沙漠圣物,也就是暗神碎片,还记得耶亚克曾有一次无意中跟我说起,一直有一个人压了祝歌一头,无论是各种事情总会比祝歌表现优异,我开始并未在意,可后来想起,能够取得沙漠圣物的人大概只会是那种人,而祝歌的职位是炽焰骑士团团长,如果有职位还在他之上的人,恐怕只有那一个,”凌羽顿了顿,“黑之近卫团团长,西恩—凯鲁特。”
祝落笑笑,“当你说出树心的名字时我已经能猜到了,还记得当初在龙城我们俩那次摸神牌较量么?”
凌羽点了下头,“对,你的那副牌就来自凯鲁特伯爵,而且你回国后也是凯鲁特伯爵多方求情,他这么帮你,看起来关系匪浅,大概不止是牌友那么简单。”
“西恩么……”祝落呢喃低语,“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他比祝歌大了两岁,每次两个小家伙打闹,祝歌总是打不过他,再后来我就离开了帝国,那时他还是个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年。”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凌羽问,“而且姐姐对黑白者就是他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我对西恩印象很浅,不过祝歌不一样,他和西恩从小一起长大,流放到这里之后,家里许多物品也一并都带了过来,祝歌的房间里还留着一本册子,那是西恩的信札,不知是不是性格原因,西恩喜欢在写信之前先在本子上写下,再誊在信纸上,祝歌便用一种花招将西恩的每张纸都复印了下来,我无聊时翻看了西恩写的那些信,大概能明白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祝落看了眼巴图,巴图起身朝屋里走去,凌羽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有些东西可以确定,西恩本身并不坏,也许他只是陷入一场噩梦中,永远无法醒来,”祝歌说,“你也应该清楚,凯鲁特家族在帝国并不显贵,虽然本身凯鲁特也曾是帝国古老家族,却渐渐没落,复兴家族的重任都压在西恩肩上,家族将送往帝都,原本指望能博得某位大族小姐青睐,以此换来家族复兴,可西恩却是个固执的孩子,他有喜欢的人,他可以妥协、退让、谦卑、忍耐,却从不愿意牺牲爱情,因此在帝都备受排挤,家族压力越来越大,最终他不得不离开帝都去往帝国南疆,以此来获得功绩,只是就在他在南疆那段时间,他的未婚妻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幸而逝世,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回家处理完事情之后就离开南疆,并且参与到黑之近卫团团长的选拔中,并最终取得团长职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未曾忘记那已经离世的未婚妻,即便那个叫贝茵的女孩多么喜欢他,他也从未动摇过,这是他的故事,我虽然没有亲眼经历,却可以看出他其实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个固执的孩子。”
“他的未婚妻?”凌羽愣了一秒。
“是他的家乡一位当地贵族的女儿,只是显然一位普通贵族之女并无法满足家族的期望,所以他才那么拼命,你也说,他永远比祝歌强一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祝歌从没有个目标,即便是猛毒剑圣也曾不止一切这么说祝歌,只可惜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祝落低声说,“原本支撑一个人的动力,一瞬间消失不见,很多人都会颓废或者疯狂,他或许疯狂,却又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凌羽依旧沉默。“她未婚妻怎么死的?”
“我也不清楚,那件事情很早了,但那个女孩据说很温柔也很善良,”祝落说。
巴图从屋里走出将一个装饰精美的信封,祝落轻轻擦拭掉灰尘,将信封递来,“看看这个吧,他的一生或许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