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是陈长生，没有对方至高的地位，不是秋山君，代表不了离山的意志，那么，他便是可以杀的。
想到这，小德看着张亮的神情显得极为冷酷。
“杀你，虽然可能会引起离山的报复，但我还是要杀你！”
小德是真正的强者，聚星化形已然圆满，甚至已经能够隐隐看到神圣领域与世俗之间的那道分界线。
圣人与八方风雨未至，除了排名最前的那数位大周神将，国教与诸宗派山门的那些大人物，同在逍遥榜上的王破、肖张、梁王孙等寥寥数人，谁会是他的对手？
关飞白，不过是神国七律之一，即便是秋山君亲至，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杀死自己，真是可笑！
有风自山林里拂来，卷起片片黄叶，带来一道难以想象的威压。
山道上听说小德要对陈长生出手，所以的战意将起的数十位人类修行者，骤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出手的能力，甚至连出手的勇气也没有了。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钟会，脸色变得有些微白，眼神却变得坚狠起来，闷哼一声，握住了剑柄。
折袖面无表情，膝盖微微下曲，盯着小德的咽喉，像极了一只饥饿的狼，眼瞳瞬间变红，准备变身。
这就是逍遥榜排名第五的妖族高手，单是威压便如此惊人。
如此说来，神国七律之一的关飞白，岂不是很危险？
陈长生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他神色有些欣喜地看了张亮一眼，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自浔阳城一别，再无相见。
这一年多来，他虽然从各处得到了不少关于对方的情报，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比如游明川，看雪山，在草原策马啸西风，于碧湖乘舟钓江南一切都是如此的写意自在。
情报中，从未提及对方有所修行，似乎忘却了红尘诸般事。
可是，陈长生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对方一直在进步，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进步。
刚刚，他并不认为小德有能力杀死自己。
现在，他同样不认为小德能够杀得了关飞白。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信任，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张亮对陈长生轻轻作揖，算是对未来教宗的尊敬，随后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对朋友的问候。
紧接着，他将目光落到了小德的身上，这位逍遥榜第五的妖族强者，看起来似乎有些欠揍。
小德神情冷厉，双掌自天外而来，合于身前，无数沙石树皮被狂风卷至，拍向了张亮。
一时间，山道上沙石乱走，黄风弥漫，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忽然间，一道剑光亮起，照亮了所有的风沙，同时切开了可怕的威压。
碎掉的风沙里，响起一声惊讶愤怒的厉啸！
风静沙落，山道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那位逍遥榜上的妖族强者，此刻正捂着肩膀，一道数寸的伤口透着殷红的血迹。
一剑，便伤了逍遥榜前五的小德？！
不对！
众人惊讶地发现，关飞白虽然取下了背上的铁剑，可那把剑只出了三寸！
剑未全出，竟已伤了那名妖族强者。
若是刚刚那剑全出，会不会一剑将小德给杀了？！
众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各不相同。
有人觉得那剑虽强，可胜在小德没有防备，若是真正面临危机，身为逍遥榜前五的妖族强者，岂是那么容易中招的。
有人则不认同对方的观点，关飞白出剑三寸便能够伤到对方，若是那把铁剑真的全出，自然可以斩杀那个骄傲自大的妖族强者。
陈长生没有说话，神色却很是惊讶，他虽然知晓对方进步必然很大，可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一剑伤到小德。
而且这出剑的姿势与神色，为何与苏离如此相像。
“杀你，虽然可能会引起妖族的报复，但我还是要杀你！”
张亮神色冰冷地朝着小德一步步走去，他身上虽没有刻意施展威压，却让四周的人感觉压力倍增。
这句话，很明显是针对小德刚刚那句话的。
你要杀我？
那很好，我也要杀你！
对于各种辱骂，鄙夷，不屑，孩子们会想到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反弹。
张亮解决问题，同样是这样的道理，既然你要杀我，那我就不用对你气，也试着杀了你吧。
一切，都好似街头两个顽童间的嬉戏，却让在场的天才，根本笑不出来。
小德自然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察觉到了对方真的想杀他，而且很可能有那个能力杀他。
刚刚那一剑，真的很强！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神国七律之一的关飞白有些轻视，甚至说有些不屑。
可是，当对方出剑的一刹那，他便察觉到了异样，近乎完美的星域出现在他身前。
令他吃惊的是，那看似完美的星域，竟然也没能挡得住对方，让关飞白一剑伤到了肩膀。
那个伤口虽然不大，可却如同一张恐怖的大嘴，将这个妖族强者的骄傲给吞噬的无影无踪。
“想要杀我，即便是王破也不敢轻易这么说！”小德怒喝一声，飞身而起，一拳轰向了张亮。
这一拳，倾注了他无数的真元和精气神，为的便是将刚刚那种挫败感击碎。
若是心存畏惧，那便无法继续前行，他要将这种感觉抹杀掉。
张亮嘴角露出一丝嗤笑，缓缓说道：“王破若是真的在此时出现，你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话音未落，他的手便落在了铁剑的剑柄之上，一道清亮的剑光一闪而过。
剑意弥漫，瞬间击破小德的拳势，紧接着斩碎他的精气神，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一道尺许长的伤口出现，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浸透了衣衫。
一剑之威，竟然如此恐怖！
唐三十六张大了嘴巴，似乎能塞下去两个鸡蛋。
折袖双目微凝，有些佩服。
钟会感觉有些羞愧，他想着在天书陵看不起对方的画面，便忍不住面红耳赤。
陈长生看着张亮，却想起了王破，想着刚刚的那一剑，为何这么直？
勇往直前，一剑斩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