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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生多取了点面,擀了个大的放进了油锅,吴会计见自己的饼果然很大,满面笑容的和张桂香继续拉话,“桂香,谢谢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是哪里的话。”一边说着一边给别人数油条、收钱“吴会计以后多照顾点我们的生意就好。”
    “那是当然,对了,你们这卖早点要用不少面吧,要是白面不够就到粮站来买。”吴会计是公社粮站的会计。
    “那感情好,到时候可要请您帮忙啦!”张桂香把油饼和油条放到了盘子里,还特意多放了根油条,也没多收钱。
    吴会计拿着盘子,笑眯眯的回家了。田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不得不感慨,姐姐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换做是她,可想不起来她们以后要去粮站买粮,要先和粮站的人打好招呼。真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看来她要学的还多着呢。
    张桂香接下来几天又做了不少次这样类似的事,田兰在旁边看着,也顺便把公社大小单位的人认了个全。
    一天收摊后,照例把东西放到张桂香家,田兰对姐姐说:“姐,咱就早说好的,你先来帮忙,过些日子再谈合伙的事。你都帮了这么多天的忙了,咱也是时候该谈谈合伙的事了吧。”
    “我都说过了,我去给你们帮忙就成,我这光出个劳力的,谈什么合伙。”张桂香坚持。
    “姐姐说的对,你出劳力了,我不能干使唤人啊,那我不成地主老财了,我给姐姐开工钱,娘,把咱收钱的盒子拿来。”田兰说道做到,立马就要给姐姐姐夫拿工钱。
    张桂香连连摆手,润生在旁边看着,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拦住了要拿钱的田兰,示意她自己有话说,然后在纸上写道:不要工钱,我们合伙。张桂香见丈夫居然同意合伙,也就不再挣扎。
    润生接着又在纸上写道:1、油饼不卖了,试试做烧饼
    2、卖些带汤水的
    3、把摊子搬到我家旁边
    田兰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油饼远没有油条好卖,原因可能是油饼和油条味道差不多却卖得比较贵,大家不愿意花两样钱买一样东西。她还发现,在不逢集的时候老街上也是有不少人来买东西或者卖东西的,还有些在公社上班却住在其他村的人,他们有时候也会来买早点,还会问怎么没有汤水卖。没想到这些问题姐夫也发现了,只是第三条把摊子搬到她家旁边让田兰有些不明白。
    “姐,姐夫说的这三点都很好,前两点我也想到了,第三点我就有点不懂。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吧。”三个人坐在张桂香他们的炕上,说说写写的商量起来。
    “油饼不卖了我赞成,反正也不挣钱,可这烧饼我还真是不会。咱先把这停下来,等以后有什么合适的我们在做来卖。”田兰说出自己的想法,张桂香也觉得油饼不挣钱,于是三人决定油饼不卖了,具体卖什么以后再说,第一条通过。
    “这卖些汤水嘛,我倒有想法,我们可以卖些馄炖、面条,只是咱只有一口锅,怕是做不成。”田兰提出了实际困难。
    张润生在纸上写道:搬到旁边,搭棚子,垒灶,雨雪不怕。
    “原来姐夫写的第三条是这个意思,”田兰恍然大悟,冲润生竖起大拇指“姐夫,你真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把摊子搬过来咱们得跟爹说一声吧?”张桂香有些顾虑。
    润生拍拍胸脯,意思是,不怕有我呢,我去跟爹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这段日子大家混得也挺熟了,田兰在姐姐姐夫面前很放得开,她撒着娇说:“这又是搭棚子,又是垒灶的,估计还得买锅,要花不少钱。我可没多少,钱全在钱盒子里,花完拉倒,不够的姐姐姐夫添吧,可别说我占便宜啊!”
    “你就作怪吧,”张桂香点了一下弟媳妇的额头,“当然是我们出,这是我们入得分子。哎呀,以后我家猫蛋狗蛋吃的就不是舅娘的是自己家的了,这可亏了。”说罢三个人都笑了。
    张寡妇见田兰拉着女儿女婿谈合伙的事,就走了出去,润生都已经答应了,这事一定会成的,她也不操心。她去了张有堂两口子住的窑,和润叶娘一起忙起了午饭。等她回来叫人吃饭,就看见三个孩子在笑,肯定是谈成了。
    润生把事情和他爹汇报了,张有堂家旁边有一块地,是他家宅基地的一部分,箍窑的时候没用上就空了下来,张有堂觉着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们随便使了。接下来的两天润生就没有再去帮着摆摊,带着几个帮手在家搭起了棚子、垒起了灶。田兰她们做生意时,也会不断的和人打招呼,告诉大家早点摊过几天就要搬到张有堂家旁边的空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肉
    背靠着自家的院墙根,再竖起三面泥巴墙,润生的小棚子就搭好了。棚子里垒了个锅灶,准备煮面、下馄饨用,此外按照田兰的要求,润生还准备了几个煤炉子,一些桌椅板凳。田兰觉得既然准备长久的做早点生意,就得有个店名,大家商议了半天,决定他们的小店就叫“好吃来”,取好吃你就常来的意思。迁址开业的那天,润生特意买了一挂鞭炮,大早上的放了个震天响,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小店开张了。
    鞭炮炸响,火红的纸屑散落地面,可能因为正好逢集的缘故,今天的生意特别的好,不少赶集的都会先来订下几根油条,赶完集来取了带回家,给家人尝个鲜。料到今天人多,田兰准备了两盆面团,大家一起上手,一切也算是井井有条。油条卖完了,他们却没能闲下来,一些走远路来赶集的人看这里有板凳,就坐下来歇歇脚、讨杯水喝,看他们有面条卖,有一两个肚子饿了的就买碗面条吃了起来。虽然准备卖面条、馄饨,可今天第一天开张,他们还没做好准备,田兰只能让婆婆赶紧回家,拿了些她做的酱来,又从姐姐家拿了些鸡蛋,凑合着做酱拌面、煎鸡蛋。
    在那些来歇脚的人中间,有个熟人,田家沟的三婶子。她算是田兰和张家栋的媒人,张寡妇见是她,非常高兴,“她婶子,大早上这么老远的来赶集啊,累不累,我给你倒杯热茶。”
    “是啊,一大早就起来了,一路走过来的,还是你们靠在公社边上好,腿一迈就到公社了。”三婶子喝了口热水,看了看四周说“你咋在这呢?”
    “这是我姑娘和儿媳妇合伙开的小店,我在这给她们帮忙呢。”张寡妇觉得自家开店是件脸上有光的事,她也觉得能娶到田兰这么能干的儿媳妇,三婶子功不可没“还要多谢你做的这个媒啊,兰子可是个能干的,这小店都靠她撑着,对了,你饿不,我让兰子给你煮碗面啊。”
    张寡妇说完就冲灶台喊了声:“兰子,来一碗面,再煎个蛋啊!”
    今天出现的那些吃面的人,让田兰发现他们的准备有些不足,油条卖完后,她让姐姐赶快去猪肉摊子,买些肉和大骨头来,又让姐夫去联系煤炭。现在小店里只有田兰和婆婆两个人,田兰照看灶台,婆婆招呼人。
    田兰下好了面端了过来,见是三婶子,赶忙打招呼:“三婶子来赶集啊!”
    “哟,还是你们张家的水养人啊,瞧兰子才嫁过来多久,这小脸红扑扑的。”三婶子看田兰虽然忙碌却满脸红光,人也比以前胖了些,就顺口夸了句田兰,也顺便夸张寡妇这婆婆当得好。
    旁边有人叫,田兰又去忙乎了,张寡妇嘴上说着哪里哪里,脸上的笑纹却越来越深,她坐下和三婶子聊起了天。
    日头高起,赶集的人渐渐散去,姐姐和姐夫也陆续回来了。他们附近有煤矿,公社就有作蜂窝煤的作坊,因为路途不远,姐夫付了钱,当场就把煤拉了回来。姐姐也按照田兰的要求买了一大块肥肉、一小块瘦肉外加一些肉剃的干干净净的大骨头,姐姐抱怨着:“那卖猪肉的真是的,没人买的骨头他还收我钱,而且你看看,肉剃的干净的能当棍子使了,也不知道你要我买它回来干啥。”说着还把几根骨头在田兰面前晃晃,让她看看那骨头到底有多干净。
    田兰看姐姐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她真可爱,再想那卖肉的把骨头剃的这么干净也算是好本事了,安慰姐姐道:“姐别生气,咱好好做生意,把肉钱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这是钱的事吗?我就是气······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姐姐把东西扔给田兰自己走了。
    很多年后,她们都老了,姐姐抱上了孙子,一次田兰去看姐姐,正碰上她给小孙子熬骨头汤补钙,姐姐拎着一根骨头对田兰说:“现在肉15一斤,骨头要卖26一斤,你看看这骨头上都是肉,这不是把肉卖了骨头的价嘛!还是过去人实在,我记得咱们年轻时候卖早点那会儿,去老街上买肉,那肉就是肉,骨头就是骨头,哪像现在啊。”
    田兰当时说,“姐,你现在住别墅穿名牌的,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就别为这事上火了。”
    “这是钱的事吗?我就是气······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姐姐不和田兰纠缠这事,转头给宝贝孙子熬汤去了。
    田兰把姐姐扔过来的东西放好,跟着姐姐回去吃午饭了。
    别看狗蛋人小,他可管事情呢,本来看见他娘买了肉回来,他想着今天又有肉吃,可是饭菜都上桌了,也没看见肉影子,他以为肉还没做好待会才能上桌,他要等肉,不肯吃饭。润叶娘奇怪:“狗蛋今天这是咋啦,咋不吃饭。”
    大家也觉得奇怪,没想到狗蛋来了一句:“肉还没上来呢,我要等肉上来再吃。”
    张有堂问润叶娘:“今天割肉了?”
    润叶娘摇摇头表示没有,张桂香插话:“爹,明天店子里正式卖馄炖、面条,我今天去割了些肉,准备明天要用的,可能狗蛋看到的是那个。”
    张有堂教训孙子:“男娃娃家的,怎么能一天到晚光惦记着吃肉呢,那肉是用来挣钱供你和姐姐读书的,只有读好了书,以后才能一辈子有肉吃。”
    狗蛋想了想,把他爷爷的意思简化了一下,理解为读书有肉吃,于是说:“爷爷,你快点送我去学校吧,我读了书就有肉吃了。”
    一家人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小孩子的思想都是简单的,狗蛋认准了读书有肉吃,天天缠着家里人送他去学校,张有堂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托了关系把他送进去。于是四岁的狗蛋和七岁的张汀芷一起上了学,张有堂还给孙子起了个学名叫张宗保,汀芷知道弟弟叫张宗保,天天笑话他。可有肉吃的张宗保同学毫不在意,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姐姐。
    饭桌上的田兰没有说话,吃完饭,田兰让婆婆先回家歇着,自己和姐姐姐夫去了店里做准备。姐夫力气大,田兰把那小块瘦肉洗干净,让姐夫把它剁烂,准备做馄炖馅。姐姐烧火生炉子,田兰先是把大骨头处理了一下,处理好直接扔进炉子上的那口大锅里煮。然后把那块肥肉上稍微瘦点的部分削下来放在旁边,肥的部分则直接下锅炼油。
    油脂的香味把小馋猫狗蛋给诱惑了,张有堂吃过饭去了大队部,润叶娘降不住他,只能把他抱到店里。他们到店里时,张桂香夫妻俩在压面条,田兰在准备馄饨皮,狗蛋闻着味奔着盛猪油的碗就去了,可是一大碗白色的膏状物体让他无从下嘴。屋子里有四个大人,大眼睛把屋子里的人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田兰身上,走过去,抱着田兰的腿,仰头说:“舅妈,我饿。”还用手拍了拍肚子,试图说明他真的是饿了。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随便跟人要吃的。”姐姐对自己这馋猫儿子有些无奈。
    “可是娘原来说的是不能和外人要,舅妈是咱家的人,为什么也不能要?”狗蛋不服气,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说的话他都记得。
    “对,舅妈是自家人,狗蛋想吃啥就跟舅妈说。”小孩的话才最真实狗蛋说她是咱家的人,这让田兰很高兴,田兰举着沾满面粉的手“狗蛋,舅妈现在在做馄饨皮,手上都是面粉,你到奶奶那去等一会,等馄饨皮好了,舅妈给你和姐姐包馄饨吃。”
    狗蛋听话的站在奶奶旁边等着,润叶娘看见剁好的肉馅,问:“明天早上卖馄饨,馅这么早就做好啦。”
    “剁肉馅费工夫,明早起来怕来不及,反正现在天冷放得住,就先剁好了,待会把葱姜一放,就能包馄饨了。”姐姐回答了自己的婆婆。
    润叶娘看见旁边有些葱姜之类还没处理,主动帮忙去了,狗蛋像个小尾巴般跟着奶奶。等到猫蛋,不对,是张汀芷同学放学回来的时候,田兰已经做好了一锅的馄饨。田兰说:“这做生意要卖的东西咱自己都得先尝尝,看好不好吃,能不能卖出去。”这叫试菜,是田兰做酒店餐饮部经理时留下的习惯。
    “兰子的手艺没话说,这馄饨又是肉馅,又是骨头汤的,还加了葱花、猪油、切碎的咸菜疙瘩,这么多东西能不好吃嘛。”润叶娘夸起了田兰。
    可回头看看其他人都不说话,只埋头吃,自己也反应过来,埋头吃起来。田兰看着猫蛋狗蛋吃得那么香,突然升起一种我要是有孩子,我要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的想法。想到孩子,她不免又想到了张家栋,他应该早就到部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老妈某次买骨头,卖肉的给骨头上留了好多肉,老妈回来在小区门口碰上一阿姨,沾沾自喜的跟人家说自己买的骨头上有好多肉,一副占到便宜的样子,阿姨告诉老妈:人家把肉卖了骨头的价给你。
    把老妈那个气的······
    ☆、战备
    12月的黄土高原已经飘起了雪花,而身在南国的张家栋还穿着春秋季的军装。他早已回到部队,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家里写信,现在已经是12月的中旬,营区上空紧急集合的号音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们刚刚接到命令:“48小时后,全师摩托化向战区开进,行军路线保密。”陈兵边境,战争就要打响。
    “明天各排按一级战备的弹药基数,领取弹药。”
    “任何非必要的个人用品,全部打进战备小包,交连部留守处处理。”
    “明天连里的猪全部杀掉,一只不留。”
    没有豪言壮语的战前动员,连长顾成海只下达了这几句精而简的命令,就全员解散了。侦察连的三巨头,连长顾成海、指导员周光辉、副连长张家栋开了个碰头会。顾成海负责检查武器弹药、地图情报,作为侦查连,他们将是第一批踏上战场的部队,这样的战前检查尤为重要。指导员周光辉负责后勤安排,他忙着抽调人手成立留守处,带着炊事班杀猪宰鸡,领着战士分配野战干粮。副连长张家栋负责查漏补缺,鼓舞士气。
    这是张家栋待了8年的连队,他在这里从普通士兵成长为副连长,连队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熟悉,不少战士当初都是他接新兵接来的,他从一个班走到另一个班,指点大家打战备小包。所有人都在互相交换照片、交换家里的通讯地址,熄灯号响了也没有停歇,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张家栋没有制止大家。
    他默默地走到连部办公室,打开电灯,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对着一张盖了红章的纸发起了呆。
    顾成海路过,看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走了进来,“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呐?”说着就抽过张家栋手里的纸,只扫了一眼“怎么,这东西你还没寄回去。”
    大家都知道张家栋是收到一封母亲病危的家书后赶回家的,因此一回来大家纷纷关心的问他:家里的老娘怎么样了。一开始他含糊其词,后来经不住大家反复的关心,只能把他娘以生病为借口骗他回家结婚的事给说了。这可不得了,来“关心”他的人更多了,最后连他们团的政委都知道了。大龄军官的婚姻问题一直就是部队领导的心病,这好容易碰上一个自己解决了的,政委很是高兴,当即就让他打结婚报告,又请地方武装部的人核实了一下情况,没几天就把结婚报告给他批了,让他赶快寄回家办结婚证去,要不是因为大战在即,政委都想放他几天婚假,让他自己回家办结婚证去。
    “我就知道你们俩一准在这,来搭把手。”指导员周光辉一手拎着半瓶酒,一手抱着几个铝饭盒,推开了门。
    张家栋收拾了桌子、拿下了饭盒,顾成海找来了三个杯子,倒好酒、摆好阵势,“咱哥三搭班子也有日子了,这又要一起上战场,冲着这缘分,咱先走一个。”周光辉说着自己先喝了口,顾成海和张家栋也跟着喝了。
    “明天的会餐都安排好了?”顾成海问了一句。
    “都安排好了,咱哥三好不容易一块喝口酒,今天就别谈工作了。”周光辉拈了颗花生米,继续说“我一进门那会儿,你们俩不像在谈工作,说什么呐?”
    “还不是家栋,他那结婚报告早就批了,可他就是没往家寄,这不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你就进来了。”顾成海埋怨指导员。
    “怎么了,你那媳妇是嘴歪眼斜还是缺胳膊少腿,你怎么就不愿意跟人领证呢。”指导员损着张家栋。
    “不是她的问题,她·,她很好,可她才17,我,我比她大上一轮呢。”张家栋有些结巴的说着。
    “嘿,你这媳妇怎么这么小啊?你怎么会娶她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说。”周光辉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可遇到事情还是认真严肃的。
    “对啊,我瞧你这态度,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你跟指导员说说,让他帮着你想想。”顾成海作为一个军人那是一等一的,可碰上这种个人私事他就抓瞎,好在指导员是个心思缜密的。
    张家栋正在纠结中,就把田兰嫁给他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周光辉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你那媳妇等于是花800块钱买来的,那她自己对这事是个什么想法?她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你?”
    张家栋想到离家前的那夜,田兰躺在他的怀里,催他一回来就打结婚报告,还说她会在家好好照顾娘,会和姐姐一起挣钱。“她应该是愿意的,我走的时候她还催我回来打结婚报告来着。”
    “嗨,人家都催你打结婚报告了,那就是愿意呗!这媳妇怎么娶回来的不重要,愿意跟你过日子就行”连长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想当初我和你嫂子也就见了两面,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给的彩礼也不老少,现在儿子都有了。你啊,就是书读的有点多,尽想着情啊爱啊的。”
    “连长的话有道理,这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你只要对她好,日子长了,感情自然就有了。”周光辉总结了一下“再说咱就要上战场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万一光荣了,她跟你领了证,她也能享受军属待遇,不枉跟了你一场。”
    张家栋觉得两人说的都有道理,自己是钻到死胡同里了,这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个男人,当即就想给家里写信,被顾成海和周光辉拦住了。
    顾成海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和一张纸条:“这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枪炮无眼,咱也随大流交换一下吧,万一我要是牺牲了,你们以后也帮我照顾照顾家里。”
    张家栋和周光辉也拿出了各自的照片和家庭住址,“你们的家信都写了吗?打不打算告诉家里上战场的事。”该不该把上战场的事告诉娇妻老母,张家栋有些拿不准主意。
    “没写,打仗是男人的事,告诉他们,等于是让一家老小跟着提心吊胆,写了干嘛。遗书倒是写了,准备交给留守处,万一我牺牲了,也好给家里人留两句话。”顾成海喝了口酒。
    张家栋觉得连长说的有道理,也打算写封遗书,至于给家里的信,打仗的事还是不要提了。
    周光辉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嗨,还没上战场呢,别弄得那么悲悲切切的,咱谈点高兴的。家栋来给我们老哥两讲讲你的小媳妇,你没结过婚,不懂女人,哥哥们来教教你。”
    顾成海也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张家栋,于是话题由田兰展开,周光辉和顾成海也讲起了各自的老婆孩子······
    第二天天刚亮,部队就整个动起来了。领弹药的领弹药,收拾战备小包的收拾战备小包,杀猪宰鸡的声音此起彼伏。
    中午全连好好吃了一顿,还破例动了酒,颇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嘛,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太舒服,昨天实在太痛了,没有更新,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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