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瑞儿来了,让他进来。”赵轩停住脚步。
已经四岁的赵瑞被侍女牵着进了赵轩宫殿。
“父父王!”赵瑞有点害怕父亲,说话有些结巴。
儿子结巴让赵轩皱了下眉:“今天先生教了什么?”
赵轩自己从四岁开始就习六艺,当赵瑞四岁时,赵轩就给儿子指派了启蒙导师。赵瑞已经跟着启蒙老师学了一个多月。
“先先生先生教了教了五五典。”赵瑞答出一声汗,赵轩也听出一身汗。
赵轩默默看着儿子无语,赵瑞低着头,忽然抬头流利地说道:“母后身体有恙,父王今天去探视可好?”
听得儿子流利话,赵轩眼睛微眯:“来人,带大公子去寝宫,以后留在宫中跟导师好好习文,平时无事,就不要来孤这里请安了!”
赵轩顿了一下补充:“除了导师,后宫人等以后也不要去打扰公子。”
赵轩都不要用脑袋想,结巴儿子忽然说话流畅,那句话肯定是背诵过无数次了。赵轩非常厌恶女人用心计,而且被利用的是赵国未来继承人。
照顾赵瑞的侍女脸色灰白,急忙牵着还懵懵懂懂的赵瑞行礼退出。
赵轩愉快的心情被打断,走出宫殿又碰到了妾妃嫒姬和小儿子赵景。
“大王!”一身淡雅嫒妃牵着小儿子给赵轩行礼。
“父王抱抱!”赵景三岁不到,还不怕赵轩,看到赵轩就张开小手。
“景儿乖!”见到活泼可爱小儿子,赵轩脸上有了笑容,赵瑞长相似母,而赵景长相跟赵轩小时候相差无几,是个漂亮小男孩。
“大王!明公子马上就要来王都,臣妾是不是先让厨子准备宴席食材?”
赵轩抱着儿子逗了一会,看打扮素净的姬妃越看越顺眼。
“孤正要去行宫,爱妃也一起去吧。”
“诺!”嫒姬脸上绽开笑容,果然,打扮向明公子喜好靠拢会得丈夫的喜欢。
一所华丽宫殿中,有股药味在宫殿飘荡,赵王后躺床上期盼地看着宫门,看到贴身侍女进来,赵王后眼中闪着希望。
“夫人!”侍女进来后头一直低着。
“公子呢?见到大王没有?”赵王后勾着头看侍女身后。
“禀夫人!公子见到大王了!”
“那公子呢?”贴身侍女一直低头头,让赵王后心底升生不祥。
“公子回了寝宫。”赵瑞开蒙后,就有了自己单独宫殿,跟赵王后分开居住。
“公子没对大王说吗?”赵王后焦急,为了儿子说顺一句话,赵王后让赵瑞背了一下午,当天课业也没有去学。
“说了!”
“说了?说了大王也不来?”赵王后心口发闷。
“大王有令,以后公子就寝宫跟导师习课业,哪都不许去。”贴身侍女跪倒在地。赵轩这是要将赵瑞跟赵王后分开。
“咣当!”不出侍女所料,赵王后将一只盛补药汤剂的白色瓷碗从她头顶甩到了地上。
“出去!”赵王后声嘶力竭。“你们都给我出去,谁都不准进来!”
宫殿中侍从慌忙退出宫殿。贴身侍女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敢将赵轩跟嫒姬母子见面的情景告诉主人。
赵王后躺倒靠枕头上泪流满面,这个富丽堂皇王宫中,赵王后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无助。
第179章
赵王都是座在巍峨城市,位于八百里平原中部。王都南部有座叫骊山山岭,西侧有条长河流,此河赵人称之为狩水。赵国平原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土壤为上上等,常年雨水较充沛。
近几年干旱,对赵王都附近影响不大。郑钰铭一路走来,只见田地间麦穗沉沉,可见今年春收会获得丰收。
吴国石磨磨面技术三年前流传到了赵国,在赵轩有意引领下,赵国种植冬小麦面积大大扩大,籼粟类原始粗粮种植减少,原始粟类作物产量没有小麦高,口味也没有面粉口味好。
远远可以看见赵国王都城墙的青色影子,郑钰铭在车中换了套黑色礼服,弃车改骑骏马。公孙盘和吴牧也换上相应品级的官礼服,骑了马跟随郑钰铭左右。公孙盘和吴牧两人去年已被郑钰铭授了大夫爵位,卫青、周成、余奎等一批兴贵族也提了爵位。
使团人员全部换上相应礼服,侍者擎起使节旗幡,摆起王家仪仗。郑钰铭代表吴王笙出使,出行所用仪仗跟吴王笙出行相差无几,中间明显区别是两人礼服不同,郑钰铭是公子服,吴王笙是君王冕服。
吴国使团摆起仪仗行走了一两里地,就看到官道不远处旌旗飘扬,人声马声嘶扬,赵国君王赵轩已经带着文武百官出城相迎。黑压压人群中,郑钰铭一眼就看到了紫红华盖下的赵轩。
赵轩一身黑色交领右衽的君王服,王服上有金丝绣成龙凤纹,衣袖和领口两侧是小块菱形几何图案,头顶戴着君王冕冠,腰间佩一柄宝剑,宝剑剑柄和剑鞘上镶满珠宝,珠宝以黑色玛瑙玉石为主,脚上穿是一双赤舄金丝屦。
赵轩本来身材提拔长得很有气势,再有一身威严君王冕服穿着,人山人海顿时沦落成了陪衬。郑钰铭老远这么看去,不由砸了砸舌头,赵轩毕竟是从小经过特殊培训,他和楚朝辉两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怎么也端不出这种发自骨子高人几等的架势。电视电影中扮演君王演的员要有赵轩这种威严气势,肯定能红遍全球。
赵轩发现官道上的吴国使团,脸上禁不住露出微笑。等郑钰铭骑近下马,往他这边方向步行而来时,赵轩连忙从专用銮驾起身相迎。
郑钰铭站定,跟赵轩弯腰拱手行见面礼:“吴国总理事郑钰铭见过赵国之君!”
“钰弟不要多礼!好久不见,可想煞王兄了!”赵轩声音朗朗,没有像郑钰铭那样一本正经行礼,而是一把托住郑钰铭手臂,让郑钰铭直起身体。
既然赵轩跟自己不见外,郑钰铭也不按严谨礼节跟赵轩相处。
“将近一年不见,王兄更见威严。”郑钰铭这句话不是拍马屁。
“钰弟身上的伤可是全养好了?”赵轩单手握住郑钰铭左右仔细打量。
郑钰铭平时都穿淡色衣服,连蔚山达城接待赵轩时,穿的礼服也是银白色。这次郑钰铭以吴国王族公子身份出使赵国,得穿尊贵的黑色礼服。
赵轩是第一次见到郑钰铭穿黑颜色服装。
郑钰铭被蓝光传送后,皮肤一直保持着十七八岁的细腻,如玉汝瓷的肌肤在黑色深服衬托下,仿佛晶莹剔透,加上五官俊美,整个人完美得让人找不一丝缺点。
赵轩执手相看,越看越舍不得移开视线,郑钰铭五官是耐看那种类型。
“王兄,这是吾国教育司司长公孙,这位是商业司吴司长。”郑钰铭为赵轩介绍公孙盘和吴牧。
“哦!”赵轩被郑钰铭摇了下手提醒,勉强将目光从郑钰铭身上移开。
“公孙盘参见赵君!”公孙盘嘴角含笑,上前一步朝赵轩行大礼。
赵轩一见公孙盘,马上联想到祁门山寻访,那时听信了郑钰铭的言词,以为公孙盘只懂小技,不是治国栋梁,赵轩因此没了收用之心。
去年吴国之行,赵轩见过公孙盘对吴国贡献,才深深认识到,国家强盛并不是只有理政大才就可,一个国家要强盛,各种人才都得兼备。
等赵轩懂得这些,公孙盘这样多才多技的人才已是吴国股肱,失却公孙盘,赵轩不是不懊恼。
“公孙先生别来无恙乎?祁门山一别,先生与孤竟然相逢在此。”赵轩到底是一个君王,很好将懊恼隐入笑容之后。
“公孙有幸,能跟随公子出使王都,在此再见大王。”公孙盘大大咧咧以郑钰铭臣子自居。
赵轩眼角微抽,他保持笑容看向个子矮的小吴牧:“久闻吴司长大名,这次还得请吴司长跟武铣司马好好详谈。”
吴国答应帮助赵国造纸,赵国武铣家族就是赵轩指定合作贵族。
“吴牧定尽心尽力!”吴牧被赵轩气势折服,躬身行礼答应,态度非常殷勤。
赵轩看吴牧动作不由微微一笑,他对吴牧出身很了解,不过是个落败贵族之家出身的小贩子,依靠郑钰铭才当上吴国大官。吴牧局促举止,让赵轩以为吴牧是个很好拿捏的商人。
郑钰铭在旁也微微一笑,如果赵轩以为吴牧见世面少,以为可以拿捏这个商人出生的司长,那就大错特错了,吴牧只要谈到商事,就如精明犹太商人,那是一点便宜都不肯吃。
赵轩见完吴国使团主要的官员,为郑钰铭介绍自己心腹和重臣老文宰、伯耀、武铣、左右大夫等人。
郑钰铭认识伯耀和武铣,三人互相寒暄了一番,对于赵国威信高大的臣老文宰,郑钰铭用了十分的精神观察。
赵国老文宰是个大胖子,花白胡须,眼睛因为脸部肥胖,已经眯成一条缝,不过缝中闪出的眼神却相当锐利。
“久仰文宰大名!文宰辅佐三代君王,是吾等楷模!”郑钰铭跟赵文宰行平揖礼,他以公子身份跟赵文宰行平等礼节,对赵文宰是非常尊重了。
“公子客气!”赵文宰没有托大,毕恭毕敬还是尊礼,从行礼中可见文宰做事非常稳妥。
赵文宰很吃惊郑钰铭的外貌和气质,这样俊美如玉风度翩翩皎者,难怪会有落雁传说。
两国双方见过礼,赵轩紧牵着郑钰铭的右手,邀请郑钰铭跟他同乘銮车进城。赵轩銮车车厢呈开放式,由六匹马牵引,座位很宽,两人同坐还有余地。木头一直紧跟郑钰铭脚后跟,见主人上了车驾,连忙跳了上去,蹲在郑钰铭身前。
“钰弟从哪收服的大狼?”赵轩探身摸摸了木头的狗头,木头回头朝赵轩呲了下牙,没有吓到赵轩,反倒让赵轩笑起来。
“是在南埠附近山中所得。”郑钰铭懒得解释木头来历,对外解释是山谷捡来。
“不知那里还有这种威武神犬否,孤也想驯养一只。”赵轩喜欢木头威风模样。
“钰铭只寻得木头一只,相似狼犬再未见踪影。”郑钰铭不清楚这时欧洲有没有训化出德牧,只将木头当作这世间唯一德牧犬。
“可惜!”赵轩惋惜。
赵轩和郑钰铭接下来并没有能多说话,因为赵国王都城民欢呼声已经遮盖了他们说话声,两人并肩坐銮车上,除了微笑朝四周点头,已无法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交谈。
气宇轩扬的赵轩咋赵国百姓眼中本来是个完人,每次赵轩公开露面,都会引得王都百姓争相目睹。这次加上传奇落雁公子一起,整个王都都空了巷,人们全涌到銮驾经过大道两侧,透过警戒的虎贲,都想亲眼见见他们完美的君王和美名传大秦的落雁公子。
没有让赵王都的人们失望,俊美如玉的落雁公子让他们饱了眼福,人们盯着銮驾上郑钰铭目不转睛,有些人是使劲揉着自己眼睛,怕自己看到的美景是眼花虚幻出来。
为了防止刺客,赵国王都围观王驾是不准投掷礼品,所以欢呼声震天,却没有异物落到郑钰铭和赵轩身上。就是如此,负责保护郑钰铭安全龙虎军人人带足警惕,骑马散銮驾四周监视百姓的一举一动。
车驾进了王都南部行宫,饱了眼福百姓依旧不肯离开,散行宫四周等待,希望能有幸再见美人玉容。
当天招待吴国使团宴席相当丰盛,宴席就设使团居住行宫内,赵国君臣全部出席了宴会。
“钰弟,此间酒菜可合胃口?”赵轩跟郑钰铭并排坐在上首。
“不错,席上菜肴都是钰铭喜爱的美味,王兄费心了。”郑钰铭抿了口红酒,这是南埠酿造的葡萄酒,盛酒酒杯是南埠生产的高脚玻璃酒杯。
“为兄从开春就盼钰弟前来相聚,钰弟在为兄这里吃住舒心,为兄才能安心。”赵轩往郑钰铭这边移了移,直到大腿紧靠郑钰铭身体。
这时天气气温有二十度出头,赵轩紧挨着郑钰铭,体温透过锦衣一阵阵传到郑钰铭身上。
郑钰铭不自地动动了,稍微往一侧移了移,想跟赵轩拉开距离,不想赵轩借着给郑钰铭斟酒,又挨了过来。
“文宰喜好肉食?”郑钰铭无法再往旁躲避,只好转过头去打量两侧陪席的赵国文武百官,无话找话来驱赶尴尬。
“是啊,文宰喜肉食,肉食中又喜肥腻。”赵轩瞧了瞧正大口吃着肥肉文宰,将脸贴近郑钰铭耳侧说话,气息喷到了郑钰铭脸上。喝了酒两颊肤色晕红的郑钰铭可说是秀色可餐,赵轩特别想凑上去咬上一口,赵轩牙齿痒,心痒。
郑钰铭低头装着喝酒避开赵轩的呼吸。
“肥肉吃多对身体不好,文宰还是要注意一下。”
由于肥肉含动物性脂肪特别高,可高达98%,肥肉吃多易使人体脂肪蓄积,身体肥胖,血脂升高,以致动脉硬化,文宰已经是肥胖者,还如此偏好,郑钰铭觉得文宰会得三高。
赵轩轻轻一笑,将身体微微离开郑钰铭,在众目睽睽之下,赵轩不敢做得太过份。
“文宰吃了四、五十年肥肉都无事,现在让他少吃,不出三天,文宰就得报恙卧床了。”
这时候人们普遍营养不良,胖子只在贵族中出现,人们认为肥胖就是健康。
郑钰铭见赵轩不以为意,当即也不多说,只跟赵轩相互敬酒。
宴席除了美酒佳肴,还有歌舞百技助兴,一群舞姬歌舞后,精彩是杂艺,也就是后世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