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景昀落到主座,眸光发冷,修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首的石叶壮了胆子,请罪道:“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安全护送殿下至北原皇宫,还让您……承受那般屈辱。”他指的是被卖身为奴之事。
景昀本是南幽国的皇子,前些日子他父皇主动向一再威胁南幽国的北原皇帝示好,并许诺将嫡子景昀送往北原国当作质子,怎料就要过境时遇到了马匪,原本为了表示诚意,不对北原国造成任何威胁,景昀带的手下本就不够,不敌马匪,伤亡惨重,当时景昀也负了伤,与石叶失散,晕倒在山林中,就有了后来被江绮月买下的事。
景昀此次前来,表面上是做质子,其实背后千丝万缕,皆是他与父皇的计谋。
明明两国国土相差不大,北原国却仗着实力雄厚,屡屡欺压南幽国,他父皇只可隐忍,伏低做小,却在暗中培养精锐,广纳贤才,壮大国库,在北原国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成长起来。
景昀深知那陆鸿将南幽国边境的百姓折磨得有多苦,他的士兵在边境肆意抢占土地,害人性命,一步步逼近南幽国的境内,其实都是得了陆鸿的授意,听旁人讲述这些事,以及观之父皇的举动,景昀从小耳濡目染,心中的宏图,丝毫不必他父皇的少。
北原国迟早要对他们开战,占领他们的领土,既然如此,倒不如他们自己先下手为强,推翻陆鸿,一统南北。
自然,这些不是说说就行的,南幽国积攒的实力与之还有一些差距,至少还需要一年的时日,才有开战的把握,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做的,就是刺探敌情,暗中拉拢北原朝堂及军中势力。
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从小跟随父皇,时不时帮他处理朝政大事,天资聪颖的景昀身上,本来的计划,是他以质子身份入宫,但是横遭变故,他成了江绮月的私奴。
不过依照陆鸿的个性,如若他进宫,他便如进了笼子的兽,再厉害也无出笼的可能,所以在江绮月这里,不仅能隐藏身份,还能更好地施展拳脚,实施计划。
石叶见景昀不言语,又说道:“如今那北原皇帝正仍派着人手寻您,只不过……那些人几乎根本没有去找。”
景昀轻嗤一声,想来那陆鸿就没把丢了一个质子的事放在眼里,他的手下自然上行下效,也不仔细找了,想着南幽国也不敢因此讨伐北原,还真是夜郎自大的人做出的事。
“写一封密信告知父皇,计划更改,我不再进宫,改在郡主府查探。”景昀吩咐下去。
石叶似乎有话想说,但被景昀扫了一眼,就乖乖地闭上了嘴,景昀这位皇子殿下年龄不大,却向来有勇有谋,说的话自然是极有分量的,他不敢忤逆。
“还有……”景昀想起了江绮月府中之事,“去查一查陆鸿与郡主府的联系,尤其查一查郡主已逝的双亲。”他总觉得,这其中会有蹊跷。
“是。”石叶领了命,又将近日南幽那边的情况汇报一番,景昀便回了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