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李慧云拍这张照片时,刚刚被确诊出弥漫X轴索损伤癫痫,而拍这张照片,则是为了申请残疾低保,可自那之后,李慧云就再也没有拍过任何照片…
湿纸巾被抽了出来,孟哲愚仔细擦过墓碑上的相片,动作又轻又柔,而后指尖翻折,将纸巾叠了一次,把墓碑台上的积灰也一并擦去。
“我现在很好的,工作很轻松,也有按时吃饭,你不用担心我的…”
低低的声音出口,几乎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微弱蚊Y,“单位里的厨师是个四川阿姨,烧菜很有一手,什么菜都会做,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他说着话,甚至在不自知中扯出了一抹笑来,可低垂的眼眸仍旧泛起了浅浅的红色,“工作也很好,忙是忙了点,但能挣钱不是,你儿子现在可是有出息的。”
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手指也没有停的擦拭过墓碑石板的每一个角落,指尖隔着湿纸巾,一寸一寸扫到涂了金漆的碑文——慈母李慧云墓
眼眶的红有些加重,他想她了,是隐于不发却刻骨铭心的思念。
终于将贡台上的灰烬也全数擦尽,孟哲愚把脏W的纸巾归拢一处,人则在石碑前坐了下来。
这是属于他和李慧云的时光,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候李慧云已经病重,他需要学校医院两头来回跑,有时候李慧云的状态不错,孟哲愚就不用太操劳,两人会一起无言的看着窗外绿植与夕阳,静默的体会着少有的“幸福”时光。
偶尔的,孟哲愚也会说些宽慰她的话,“学业很轻松,下学期再把六级考过就好了.........最近食堂来了新的厨师,烧的菜味道很不错,上次T检,我还胖了好几斤呢。”
素来不善言辞的他,安慰起人来也是那样的死板枯燥,可字字句句中,尽是想让听者放宽心去…
时光在回忆中缓缓流失,直到夕阳西下,孟哲愚才缓缓站起了身,再一次深深的凝视着石碑照片上的李慧云,他这一次不再含泪,而是真正的微笑出来,“妈,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了。”喉咙滚动间,他照例说着宽慰的话语,一语结束后,嘴唇却犹豫的停了停,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
“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非常好,长得好,性格也很好,我想和她在一起,妈,请你保佑我吧,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妈妈,我爱她…所以请你一定保佑我,余生都能和她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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