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众人爱戴,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世子爷。
回首前十八年人生,我都过得无拘快乐。
后来,我成了朝堂斗争的牺牲品,一道圣旨下来我便要嫁为人妇。
想我七尺男儿,如何能屈居人下,况且还是一个备受诟病的宦官后代。
寇昔年,我恨死他了,恨他不抗旨,恨他娶了我!
坏景不长,他与我合离了。
好景不长,三年后司家遭奸人所害,抄家满门,一夜间我成了孤儿。
寇昔年这个讨厌鬼,在我落魄时救我,然后骗我说会回来找我,都没有,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他都没有来…
我好恨他。
丢下我前,寇昔年说:恨着也好,但要记得忘了。
但是,我好想他,在他无音讯的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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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人称(介意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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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 HE 第一人称 重生
第1章 寻个叫寇昔年的人,兴师问罪
“世子爷,该起了。”
我迷糊听见有人唤,觉得周身虚无缥缈的厉害,便不愿睁眼探究竟。
待我又要睡着时,不知是谁的手,猝不及防拍在我胳膊上,说不上重却也算不得轻。
被扰了觉,我只想一屁股做起来,同他好好理论。但我周身没力,只能想想,勉强眯开点眼睛。
目光所及皆是夺目的红艳,晃得我不知该如何。
那站在床边说话的人,是我的小属下,唤玺林。方才定是他没大没小打得我,算定我不会拿他怎么样便越发没规没矩。
他端着同样红艳的托盘,放案上,是喜服。
为何拿来喜服?
玺林撩开床帘好好拴在架上,又嫌弃屋里太凉吩咐人添炭火,进进出出声响不小,玺林以为我没醒,又来推我,“主子,该起了。”
经这小子没轻重一推,睡得再死的人也精神了。我不乐意哼了声,伸个懒腰,眼睛没完全张开懒懒压着锦被嘟囔问:“几时了?”
“过五更。”
这样早,叫人起来,玺林当真不怕本世子骂他!
玺林回答完就不见动静,正好外头丫鬟端热水进来,取帕子在热水里浸湿泡了会才拧干。
我听到水声,随即面上湿热。
玺林最了解我,赖床得很,总要擦了脸才能彻底清醒。热帕刚着脸,我不由一怔,睁开眼。
好像哪里不对。
我看了会儿玺林,记忆就在这一瞬间回笼。
我在大雪的隆冬一路北上,寻一个叫寇昔年的人。
他曾是我的夫君,我也觉得荒唐,明明我也是男子却要嫁做人妇,不过荒唐事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与他后来合离了。
那之后,我过了并不怎么如意的三年,司家遭仇家诬陷通敌叛国,皇上并没给我父亲辩驳的机会,便要抄家斩首。
不等刑部拿人,父亲随阿娘一人一根白绫,死在司家列祖列祖的灵位前。
是夜,我刚从马场回来。
满府横尸,我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瞬间吓傻了。猖匪官衙持刀指着我,面色凶恶。
我应该跑才对,可我想看看父亲和娘亲,何况腿颤抖的厉害,寸步难行。
寇昔年不知从哪里跳下来,我只觉得这个在我视野里消失三年的荒唐夫君像从天而降的仙君。
我好像有点想他。
他拽着我的胳膊,跑了很远。期间骑了一截马,太快了,吸着呼啸而过的冷风,凉得我的喉咙生痛。面上也凉,泪湿了满面,司家没了。
终于下马,寇昔年帮着搓搓我冻僵的脸才回来一些知觉。
这里应当是海边,我听见了海浪翻撞在礁石的响动。
“殿下,上船后别回头,船家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寇昔年说得很急,我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便要推着我上船。
但追兵跟得很紧,他们似乎意识到我可能要上船跑,一个个开始放弓箭,我与寇昔年瞬间成了围场上的猎物。
现在上船不安全,寇昔年拉着我暂时躲在老树背后,月光很淡,他的脸好白。
“寇...寇昔年..”我仰头唤他,其实我很怕。我只有一个人了,很可能下一刻我也会没,寇昔年这个讨厌鬼,想丢下我,他曾说心悦我的。
“殿下,别怕。”
寇昔年这样说着,他的声音沉沉的。我发觉不对劲,便更仔细的瞧他。
他额上反衬着细密的汗珠,唇色越来越白,我下意识揪着他的衣袖,问:“你怎么了?”
他中箭了,在后背。
当我收回沾满血的右手时,眼泪流得比当年要嫁给他那天还厉害。
我怨他接娶我的圣旨,让司家在都城因我变成笑柄。后来怨变成了恨,我恨他。
可现在,我有点怕,我怕寇昔年也死了,这世上便真的只有我了。
我恨他,他便不能死...
寇昔年从来不会抱我,但现在他把我抱得很紧,虚弱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殿下,司家是冤枉的,但别报仇,你好好活着,好吗?”
寇昔年在同我告别,这是第一次。
三年前,即便是合离他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会阴魂不散在我身边,哄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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